第七百三十章迷惘!自己打破
他想要每個人的嘴裏麵,都會像是說自己的父親的時候,那麽仰慕,那麽崇敬的目光,他豔羨著那一種目光,他也想要得到那一種目光,因為那一種目光讓人心悸,並且可以得到虛榮心無限的滿足,膨脹。
他還年輕,他渴望得到證明,他渴望能夠成為自己一直尊敬著的父親那樣,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能夠成為人人稱頌著的人。
他那麽年輕,他的肩膀才剛剛長開,雖然已經寬厚的可以讓母親依賴了,但是,卻還是那麽的單薄,那麽的稚嫩。
他的年齡那麽的低,閱曆那麽的淺薄,就算是他再怎麽表現,人家給他的稱讚也都隻是不愧是城主的兒子,虎父無犬子等等之類的,他永遠也不會脫離他父親的籠罩。
而父親對於自己也是鮮少的稱讚,因為這些不符合他們父子之間的相處方式,所以,就算是南宮德澤也很少會稱讚南宮華苒,縱使在某種程度上,南宮華苒的確是比年輕的時候的自己優秀太多了,但是,他隻是放在心裏麵默默的自豪著,默默的欣喜著,卻是鮮少的稱讚。
父愛大多數都是內斂的,深沉的,也是深厚的,如同大海一般,海納百川,無數的自豪喜悅疼愛都在深不可測的海底深處,在某些難以察覺的小細節裏麵,就好似是細雨潤物,永遠都是細無聲的。
現在的南宮華苒的眼界還是太高了,他看的太遠了,看的太廣了,卻是忘記了自己身邊的這一畝三分田,也忽視了那一點點滋潤著自己長大的細雨。
而現在,南宮德澤卻突然跟自己說,真正的強大未必是要讓人家承認。
內心強大這才是真正的強大。
這是何物?
南宮華苒可以一個一個字的將這一句話給拆解出來,也可以將每一個字的釋義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可就是沒有辦法去參透著個道理。
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南宮華苒不由自主的斂下眸子,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那蒼白細膩的指尖,帶著男人寬厚,但是也帶著少年的骨節分明與修長,分外的好看。
可以執起武器,在刹那之間,便可以奪取性命於刀尖,也可以執起扇子,談笑風生間,檣櫓灰飛煙滅,更加可以執起毛筆,在揮舞之間,指點江山。
他期盼自己會是這樣子的人,可是,父親卻突然告訴自己,這並不一定需要是這樣子的,他這手,不一定是要去做哪些事情。
那如果不做這些的話,那應該是做什麽呢?
貓瞳閃過了一絲迷惘,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更加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冷梅臨走之前就看見了自己的兒子,突然之間就停了下來,不知道南宮德澤和他說了什麽,在南宮德澤走了之後,整個人便一直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目光倒是緊緊的盯著自己的手,那手上幹淨的沒有一絲鮮血,因為他的實力不需要觸碰到鮮血。
他是那麽矜貴的人,怎麽會讓這般汙穢的東西沾染上自己的指縫之間呢。
冷梅看見了南宮華苒這般悵然若失,便知道南宮德澤跟他說了什麽,雖然不能夠猜測出細節,但是七七八八也可以得到了。
冷梅見此,不由得輕輕的歎了歎氣,然後不自覺的抬起手,像是要握住了南宮華苒那不知道給做什麽的雙手,將他們緊緊的攥在了手心裏麵。
但是,結果,冷梅也隻是伸出手,在空中虛抓了一把,卻隻能夠將空氣給籠罩住,片刻之間,便又從指縫之間流逝。
就好似是時間一般,轉眼之間,還在自己的肚子裏麵,偶爾會踢踢自己的肚皮的那麽一個小小的一團,然後長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比她還要高大的身軀,能夠供他依賴的肩膀,可以讓她依靠的身體。
很多事情都隻是能夠靠著自己去把握的,不論是誰,就算幫的了現在,也不可能是幫得到以後的,就像是破繭的蝴蝶,若是不是自己從裏麵掙脫的話,那麽過不了多久終將會滅亡。
從內自己打破的是重生,是生命,而被外力打破的,離死亡就更近了一步了。
冷梅看著那依舊站在了原地上發呆著的南宮華苒,湖水般的眸子不由得微微閃了閃,然後那剛剛抬起的足尖,還是緩緩的落入了地麵。
就這樣吧。
冷梅跟自己說,然後伸出的手,也在這個時候,緩緩的收了回來,那緊緊的攥成了一個拳頭的手,也放在了自己的兩側。
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重新抬起了頭的南宮華苒,冷梅姣好的麵容突然之間從寒霜飛入春季,桃花紛飛的季節裏麵,白皙如玉的麵頰染上了幾絲活力。
而一直緊緊的抿成了一根琴弦一般的唇線,此時也不由得翹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狹長的眼尾微微翹起,眼角眉梢似乎都帶著一種鬆下後的愉悅。
在南宮華苒重新攥上了自己的拳頭,然後如同炮彈一般飛了出去的,跟著那些靈獸在撕鬥著的時候。
而冷梅也在這個時候,輕輕的轉動著指尖,垂在了雙側的柔荑也緩緩的攥成了一個拳頭,指節屈起的弧度,帶著蘆葦一般的堅韌。
冷梅輕輕一躍,而後便消失在了牆頭,從而出現在了疏離隊伍撤退的隊伍之中。
在那個精神體離開了冷梅的身上之後,他原本就好像是打了雞血的精神力,也如同是潮水一般散開了去。
冷梅本身就是一個武者,是因為那個家夥占據了自己的身體,才不得不將自己的體質變成馴獸師。
而本來就沒有什麽天賦,那個家夥又死亡了。
冷梅又怎麽會回到之前呢,現在她的實力,也不過是跟尋常的馴獸師一般,上戰場勉強了,但是,幫忙安撫情緒,冷梅還是可以做到的。
於是,在人群之中,驀地便出現了一個絕代美人,這個美人先是落下的時候,麵容好似是那在荒漠吹開的狂風刮過,獵獵生風,直將人的麵皮都給刮掉,而在美人的足尖輕點地麵的時候,笑容也好似是投進了平靜的湖麵一般,緩緩的鋪展開來,溫順入人心扉,溫暖的讓人連情緒都平穩了不少,在這個混亂的時間裏麵,他們連腳步都放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