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薇兒不自覺的縮進了一旁的單雲頡的懷裏麵,尋求溫暖。
一陣微風吹過,這個空間寂靜的能夠聽見微風擦過耳際的聲音,每個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燈籠。事實上他們想要管也管不了。
楚淵終於動了,英挺的眉梢輕輕浮動,長睫微微顫動,琉璃般的眸子倒映出歐明傑宛若炸毛的獅子一般的麵容,他抬了抬眼瞼,繼續道,“她沒死。”
三個字在風中飛揚,傳遞到了眾人的耳道之中,宛如微風輕撫,拂動著臉上細小的絨毛,透著絲絲縷縷的癢癢的感覺。
一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轉眼間,楚淵的身影便錯開了歐明傑的身體,出現在了萬丈之外,隻剩下了一個小小的身形。
甚至是歐明傑也是在自己的身邊飄過了一陣風,這才有所回過神來。
“她沒死?”歐明傑重複了一邊這幾個字,喜意宛如細紋一般,層層疊疊蔓延了上來。
一直平鋪著的眼角眉梢也開始舒展起來,不再繃的緊緊的,那一雙帶著腥風血雨的沉浸過的眼眸,也不再那麽的沉寂,那麽帶著攻擊性,終於多了幾分的鮮活。
單雲頡看了一眼,已經遠去了的楚淵,再看看還在震驚中的眾人,垂下眼瞼,然後輕輕一動,也離開了這裏,離開之前他將眾人的反應一一收入了目中。
反應過來的人皆是一片震驚還有茫然,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而是那個被他們一早就盯上了的宋雪柔在震驚之後,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臉上瞬間變得蒼白,失去了血色的唇瓣,因為巨大的震撼,不由自主的輕輕的顫動著,仿佛在承受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單雲頡離去的背影蕭索,但是無人看見他背對著大家的正臉,此時正是一片血色,一向溫和的眸子帶著讓人畏懼的血色,宋雪淩早已經被他們當做是朋友,而朋友竟然被這麽對待,若不是宋雪淩擁有眾多保護自己的方法,那麽日後看見宋雪淩可能就會使枯骨一尊了。
而幾次三番被他們放過一馬的人竟然這麽對待宋雪淩,那麽就休怪他們無情了。
楚淵一行人消失之後,在場的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宋雪淩於他們交情不深,所以他們對於宋雪淩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隻是剛剛楚淵的氣勢駭到他們了,他們有些沒有緩過神來。
而楚凝在楚淵消失了之後,則是忍不住倒退了幾步,麵上一片慘白,背後的布料已經被冷汗給浸濕了,直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宋雪淩沒有死亡。
她還是存在這個世上的,一直緊繃著的五官,也終於可以放鬆了一些,但是因為楚淵直直的對著自己展開的威壓,導致他現在有些脫力,沒有時間注意宋雪柔一瞬間的變化。
等他反應過來後,宋雪柔已經柔柔的扶住了自己,在自己的耳畔道,“殿下,他們說妹妹沒有死,真是太好了!”
聲音裏麵的喜悅簡直可以溢出來,若是認真聽,也根本聽不出什麽虛偽的意思,尤其是在楚凝的身邊一直都是柔弱可親,顫顫巍巍的小白花的宋雪柔,楚凝自然是不會懷疑。
隻會是認為這個宋雪柔心裏麵是愛護著自己的妹妹的,那麽楚凝愛屋及烏,自然也會對於宋雪柔多了一份愛護。
他咽了咽口水,將自己剛剛因為楚淵直麵而來的威壓有些酸軟的雙腿給繃直了,站直了腰,依舊是玉樹臨風的謙謙公子的形象,道,“是啊!若是雪淩出了什麽事情,那本王也不好向宋家主交代。”
宋雪柔聞言,乖巧的點了點頭,神色柔弱,分明是心疼,道,“妹妹自小在家中就是嫡女,備受寵愛,可能沒有經曆過這麽危險的事情,而今竟然一人消失在了懸崖邊上,雖然是說沒有生命之危,但是柔兒還是不免擔憂。”
宋雪柔輕輕的皺著眉心,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直直叫人心疼,若是不知道的旁人,還真是不由得感歎一聲,真是姐妹情深。
楚凝聞言輕輕蹙了蹙眉,顯然是感覺到了宋雪柔有些過了,雖然他不怎麽了解,但是在還是有些許聽聞的,備受寵愛有些過了,但是不得不承認,宋雪柔猜測的沒有錯。
就算是宋雪淩沒有備受寵愛,但是一介女流,被丟在了山腳下,麵臨的隻有野果野草,山林猛獸,毒蟲蛇蠍,而且還沒有換洗的衣物,一般的女子都難以承受吧。
楚凝咬了咬唇,便擅自主張上前一步,到了歐明傑的麵前,現在歐明傑已經反應過來了,眼角眉梢都帶著放鬆,但是在深深的放鬆之後,又是一種濃鬱的憂愁,不管這麽說,宋雪淩是真的不見了,就算是還活著,可是現在也是在危險之地。
可是,剛剛本來是想讓人下去救人的,可是楚淵竟然就這麽丟下了一句話,然後就跑了。
按照常理而言,楚淵不應該是留在原地嗎?依照楚淵的實力,下個山也不怎麽難吧?甚至是就這樣子下去都不會有什麽影響吧?
可是,楚淵就這樣子走了,隻是告訴了自己宋雪淩並沒有出現生命危險,然後就離開了,這個結局讓歐明傑欣喜之餘,又多了幾分疑惑和猶豫。
他救人心切,本來是不應該想那麽多的,但是自己已經是身為老師十幾年了,年歲也不小了,某種思維已經在腦海裏麵定了,很難改變。
在得知了讓人喜出望外的消息之後,歐明傑固定已久的思維便開始了運轉,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這裏。
也導致於他定定的站在這裏,可是卻沒有任何的安排,隻能是站在這裏別無他法。
楚凝走了上來,便看見了緊鎖眉心的歐明傑,開口問道,“老師,這個宋雪淩同學,她不是還沒有出事嗎?為什麽還不帶人下去搜尋?”
歐明傑猛不丁的聽見了楚凝的聲音,不由得微微抬起了頭,映入眼簾的就是已經差不多恢複了正常的楚凝,朝陽升起,在他的背後染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光芒,倒是襯的他越發的精神,隻是那眼睫之下的小小的青黑,將這個人襯托的沒有那麽得意了,畢竟都是在半夜被吵醒,來到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