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月下思君，愁更愁
很快，菜就上齊了。作為媳婦的陸遙，按照規矩是不能入席，要站在一旁服侍這老夫人用膳，等大家都吃好了之後，她才能吃上。
對老夫人而言，陸遙和杜紫蘇是一樣的，都是她的孫女，因著現在杜紫蘇嫁入深宮，不能常常她的身邊。是以，她對陸遙的疼愛又多了幾分。
見陸遙站起來要給他們侍膳，便拉住她，笑眯眯的道：“得了，都是一家人，那些個規矩就放到一邊吧。咱們家中這麽多的丫鬟婆子，還能伺候不好我們？好了，你今日忙上忙下的，就乖乖的坐下來，和我們一同吃吧。”
陸遙知道，老夫人是真心實意的，便也不和她客氣，撲在老夫饒身上，笑眯眯的撒嬌道：“就知道祖母最寵遙遙了。既然你都發話了，遙遙就不客氣了，祖母你最好了！”
“你這丫頭，都是當娘的人了，怎麽還像個孩子一樣！”老夫人被陸遙這樣子逗笑了，指著陸遙的鼻子就調笑道，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寵溺。
陸遙和老夫人撒嬌撒慣了，聽到老夫人這樣，便倚在老夫饒懷中，不依不饒的道：“祖母，你過的，就算遙遙嫁了人，做了母親，但是永遠都是你的孩子，您了，您會一直寵著我的！”
那可憐巴巴的樣子，看的老夫饒心都軟了，捏了捏她的臉蛋就道：“寵你，哪能不寵你！好了，別在這窩著了，快點起來用膳。那螃蟹和蝦要是亮了就不好吃了。”
“哎！”陸遙甜甜的答了，就笑眯眯的道一旁坐了。旁邊便是胖胖和白白，再旁邊挨著老夫饒便是杜竹。
杜竹看著自家嫂嫂這般從善如流的撒嬌，看來，嫂嫂平時沒少跟祖母撒嬌啊。杜竹眼珠子一轉，便靠在了老夫人肩上，委屈巴巴、滿是醋意的道：“祖母，你看看，這嫂子一在，你這眼裏都沒孫女了，孫女不依！”
老夫人看著杜竹這樣子，那裏是吃醋，分明是和自己撒嬌呢。
老夫人捏了杜竹的臉一把，無奈的道：“阿竹，你這是做什麽妖啊？平日裏，我還不夠疼你？你嫂嫂，今日這般的辛苦，你還和她爭。得撩了，不就是前幾日你看上了我的那套青釉茶具嗎？我將它給你，行了吧？好生坐著罷！”
杜竹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便笑眯眯的坐了回去，朝著陸遙露出一個勝利的表情。
一旁的白白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後，也從凳子上爬了下來，邁著短腿噠噠噠的就跑到了自己曾祖母的身邊，二話不也撲進了老夫饒懷裏。
老夫人很是心疼這兩隻包子，當即就抱住了白白，憐愛的問道：“白白，你這是做什麽啊？”
白白仰起頭，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老夫人。不知怎的，老夫人被白白這般看著，總覺得，自己好似在哪見過這般場景，但又不上來，隻是下意識的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眾人都有些不解的看向了白白，好奇她到底是要做什麽。
白白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抱著老夫饒手，奶聲奶氣的道：“曾祖母，你都不疼白白了，竹姑姑還有娘親一在，你都不抱抱白白了！白白委屈~~~”
最後那顫音，還有那哀怨的眼神，看的老婦女人是哭笑不得。這家夥，還真是不個會順杆爬的。見陸遙和杜竹和自己撒了嬌就討到了好處，這家夥就很是機靈的有樣學樣起來，讓老夫人心疼的不校
老夫人捧著白白的胖臉，笑眯眯的問道：“那麽，白白想要祖母送你什麽，才覺得祖母疼愛你呢？”
見白白真的思索起來，陸遙便出了聲，聲音有些嚴肅的製止道：“白白，不可以胡鬧！”
聞言，老夫人便抬起了頭，看著陸遙道：“好啦，這白白這樣才好呢。孩子，就該這般活潑些，無妨的。”
見老夫人這般，陸遙便住了嘴，隻是看著白白很是不讚同的搖了搖頭。白白看了陸遙一眼，便不話了。
老夫人見了，便拉著白白問道：“吧，我們白白想要什麽？別管你母親，曾祖母在這兒，你隻管，你母親不敢罰你的。”
白白有些猶豫的看了陸遙一眼，想了想就開口道：“曾祖母，晚上母親要帶我和哥哥還有竹姑姑出門呢。曾祖母，能不能給孫兒幾個錢，讓孫兒買糖吃？”
老夫人看著白白這可愛的模樣，心疼的不得了，摟著白白就道：“好好好，不過是幾個錢，曾祖母給你。李嬤嬤，來。”
著，便朝著一旁的李嬤嬤揮了揮手，李嬤嬤便拿了幾個荷包出來，遞給老夫人。這幾個荷包是老夫人備著，出門的時候見到孩子給他們玩的。裏麵是幾個金銀裸子，份額不大，但是給孩子玩剛好。
老夫人接了，就將其中的一個接過來遞到白白的手中，慈愛的道：“來，白白，收著吧，一會出去，去買些好吃的。”
眼神一掃，又看到一旁的胖胖，笑眯眯的朝胖胖招了招手，道：“胖胖過來，來，道隻能祖母這兒來。”
胖胖眨了眨眼，便自己跳下潦子，噠噠噠噠的就跑了過去，撲進老夫饒懷中，仰著臉，甜甜的叫著：“曾祖母！”
老夫人被這兩個家夥哄得心花怒放，抱著他們就不撒手了，祖孫幾個著話，很是開心。祖孫幾個好生的笑鬧了一會，老夫人一人給了一個裝有金銀裸子的荷包，這才放他們過去坐了。
齊盛看著這兩個家夥的樣子，直接就笑出了聲，一旁的杜炎，眼中也都是盈盈的笑意，老國公摸著胡子，看著這兩隻包子賣萌，摸著自己花白的胡子，一張老臉都快笑成一朵老菊花了。
陸遙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幾個家夥。現在兩個孩子還，自己還能管著，等到以後大了，有這幾個家夥寵著，還不知道以後會皮成什麽樣呦！
看著陸遙滿麵的愁容，一旁的聽棋不由有些想笑。這樣的表情，分明是以前霞雲公主看著自家闖了禍，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的郡主那擔憂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以前郡主還總是嫌棄公主管著她。現在到了她做了人家的母親了，這有在憂愁自己的孩子將來調皮，還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想了，聽琴就笑著搖了搖頭，端起一旁的酒壺給陸遙倒了杯酒，就徒了後麵。
眾人笑笑的，一頓團圓飯吃的很是開心。齊盛更是對今日的螃蟹讚不絕口，那樣子，像極了八百十年沒吃暗道這些鮮貨的鄉巴潰
陸遙看著齊盛麵前堆的跟山一般高的螃蟹殼，不由有些呆住了，看著他有些艱難的問道：“舅舅，你這.……我記得以前宮中也有螃蟹啊，是我們這廚子做的太好吃了嗎？”
看著陸遙疑惑的臉，齊盛笑眯眯的將手中搖著的扇子啪的一聲受了起來，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宮中，送來的螃蟹是不少，但是各宮分一點，便也沒多少了。再加上還有人看著，不能放開了吃，你，到了你這，我還不得痛痛快快的吃一次？”
陸遙看著他這樣，有些無語，更多的便是同情。看來皇帝也不好當啊。
看著陸遙眼中的同情，齊盛搖著扇子，不以為然。
吃完了晚飯。陸遙便讓人將廚房特製的月餅端了上來，還有那洗個特意備下的瓜果也一並呈上來，讓他們解膩。
很快幾個丫鬟就上前來，利落的將桌子收拾幹淨。聽琴這次啊將東西一一擺放上去。
幾個碼的整整齊齊的石榴，一盤子的蜜桔，一盤子蘋果，還有幾串晶瑩剔透的玫瑰香葡萄，以及裝了各色堅果和果脯的盒子。
最後是一碟子從各個月餅上都切了一塊，讓後將這些月餅有正氣的碼放在一個圓形的盤子上。
看到這碟子月餅，齊盛就問道：“聽琴啊，我可是聽你們夫人這次可是讓廚房很是折騰了一番，什麽酸的、辣的口味的月餅都櫻聽琴啊，這裏麵，哪一個是那些個新口味，我也好避開些。”
聽琴朝著齊盛福了福，語帶笑意的答道：“會舅老爺的話，這婢子就不知道了。婢子到廚房的時候，這月餅已經切好了。是以，婢子也不知道哪一塊是哪種口味。隻能看各位主子的運氣了。”
完，就笑眯眯的退下了。
這月餅一上桌，眾人麵上的笑容就有些僵硬了。你看我我看看你的，竟沒人敢朝著這碟子月餅出手。倒是胖胖，坐在陸遙的身邊，聞著月餅的香味，就伸出自己的胖爪子拿了一塊，放進自己的嘴巴裏麵就啃了起來。
見胖胖伸了手，包括陸遙在內的一眾熱都緊張的看著他。胖胖手中捏著月餅，看著眾人這樣子，有些不解的看了陸遙一眼。陸遙摸了摸他的，臉上笑的像是在哄騙孩子的狼外婆一般道：“吃吧，沒事的。吃吧。”
胖胖遲疑了一會，舉著月餅就送進了自己的口中，吃了起來。胖胖大大的咬了一口月餅，才嚼了一下，一張臉就皺了起來。眼角還流下了眼淚，舉著月餅，委屈巴巴的對陸遙道：“娘親，酸！胖胖，不要！”
陸遙看著胖胖這可憐的樣子，剛忙將他抱了起來，摟在懷中哄著：“那就不要了，來給娘親。喝點水。”著，就從胖胖的手中將月餅拿了，放在一旁，端了蜜水就趕忙喂給胖胖。
胖胖喝了蜜水，麵上立時就浮現了很是幸福的神情。隻是看著月餅的表情，就好像如臨大敵一般，不肯在吃了。
陸遙也不勉強，見他扭著身子想要下去，便鬆了手，叮囑他心些，就不管他了。
眾人看著胖胖那可憐巴巴變的樣子，很是不厚道的笑了。
等胖胖走了，陸遙就道：“得了，別看著了，這盤裏麵，應該還有一塊辣月餅和一塊苦月餅，其他的就是火腿，五仁還有蛋黃的。也別看著了，這東西講究的終究是運氣，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陸遙完，就笑眯眯的拈了一塊，的咬了一口，看到裏麵的火腿餡，開心的道：“握著運氣還真是不錯，舅舅，你看，你能拿到什麽口味的。”
被陸遙點了名，齊盛將手中的扇子一手，鄭重的看著這番禺並，守在上麵轉悠了兩圈之後還是沒能下得了手。最後，隻見齊盛心一橫，眼一閉，手一伸，就拿了一塊道自己的盤子裏麵。也不著急吃，隻催著一旁的杜炎趕快動手。
杜炎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便伸手拈了一塊，毫不猶豫的就咬了一口，裏麵香香的蛋黃就露了出來。
見杜炎的運氣不錯，齊盛聚德自己應該也不會那般的倒黴，看也不看，就咬了一口月餅。辣椒的味道在嘴巴裏麵綻開，齊盛的臉騰的就紅了。連喝了好幾口茶這才覺得好受了一些。
眾人見狀具是笑了，最後一塊苦味的月餅，很不辛到了老國公的碗裏，其他人吃到便都是正常的月餅了。
一家人親親熱熱的做了一揮，白白和胖胖坐不住了，一直嚷著要出門看燈，陸遙沒有辦法，隻好起身，帶著他們還有杜竹準備出門。
老夫人他們不準備去，便傳了戲班子過來在，在這院子裏聽戲賞月。
陸遙回了慕遙居，略微整理了一番後便道門口的秋千上坐了，看著上滾圓的月亮發呆。
杜仲，你現在在做什麽？邊疆苦寒，不知道你們今日是不是也吃到月餅了？杜仲，我好想你，要是你在該有多好！
歎了口氣，陸遙看著那月亮，越看越心酸。都中秋是團圓的日子，可是你都不在，這節日對我來，還有什麽意義。
以前看詩，總覺得這些詩人矯情。不就是分別嗎？又不是見不到了？何必這般的賞春悲秋？
但是現在，陸遙懂了。這樣的離愁是揮之不去，緊緊的扣在心頭上的。
詩中的“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淒然北望。”的就是她了吧。
歎了口氣，陸遙覺得麵上有些涼，一抬手，這才發現，自己竟哭了。
“娘親，娘親，我們好了，咱們快點走吧！”
聽著身後傳來胖胖和白白催促的聲音，陸遙擦了擦眼淚，這才起身，朝著兩個孩子走去，帶著而他們同杜竹匯合了之後，便一起乘著馬車去療會。
京城難得燈會自是極美的，幾個孩子玩的也很是開心。但是陸遙卻第一次覺索然無味。
沒了你的燈市，不再輝煌耀眼，熱鬧非凡，隻有濃濃的孤寂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