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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夏侯兄,血別濺我身上(4千字)

  “好說好說,排隊排隊……”


  夏侯淵邊收著錢,邊指揮他們排隊谘詢。


  納蘭德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


  旁邊的老師,平時不敢惹怒夏侯淵,這會兒就想著給他穿小鞋,在旁邊添油加醋的道:“院長,您看,這皇貴君來咱們這兒,不服從管教不說,還亂收錢。”


  “光我瞧見他這麽做,就有好幾回了!”


  “他這是不僅不上課,還挑釁老師,收取賄賂,更是無視院規!”


  “瞧瞧他把咱們教書育人的地方搞得烏煙瘴氣的!院長,你一定要跟上邊反應反應啊!!”


  那杆瘦的老師偷瞄著納蘭德的臉色,發現他沉思著,也不知有沒有再聽他的話,不僅皺眉,想要再提醒他一番,卻又聽他道:“你這麽能耐,這麽會總結,你去告他啊?”


  真當他人傻憨直呢,竟敢明目張膽的把他當槍使!

  那老師驟然語塞,麵上青紫變換,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納蘭德訓斥他道:“謹守你身為老師的本分,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


  那杆瘦的老師被這麽教育了一通,更沒臉了,忙低著頭說是。


  納蘭德又看了夏侯淵一會兒後,走了。


  晚上,納蘭德又邀請夏侯淵喝酒。


  夏侯淵想到這貨實際上也就是過個嘴癮,酒量差的不要不要的,跟他一起喝酒賊沒勁,還不如他自己舉杯邀明月呢。


  於是便拒絕了。


  納蘭德是誠心邀請他,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三顧茅廬之後,夏侯淵被他煩的不行,隻得同意了。


  懶懶散散的再次被他邀請入涼亭中。


  酒過三巡之後,納蘭德委婉的說出不清之情:“可否在男德學院內開個情感谘詢班?”


  夏侯淵琢磨了下,樂了:“嘿,你這廝,是在這兒等著我呢!”


  “我自己賺錢不香嗎?為什麽要專門在男德學院開還讓你們跟我分錢呢?”


  納蘭德忙道:“夏侯賢弟,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授課,他們該交多少錢交多少錢,我們男德學院聘請你為情感谘詢老師,順便再給你一份俸祿,你看這樣行不行?”


  “這樣當然行了!”


  夏侯淵想都不用想就同意了,多一筆收入,何樂而不為啊?


  納蘭德沒想到這件事兒這麽容易,忙開心的給他倒酒:“來來來,夏侯賢弟,咱們再多喝幾壺,我那兒還有上好的桃花釀,深埋於地底二十年了,至今還未開封!”


  “有這等好酒你還私藏?”夏侯淵挑眉看他。


  他不是多麽貪酒的人,可好東西當然想要嚐一嚐。


  納蘭德露出一副難為情的樣子:“不是我不舍得給賢弟拿出來嚐啊,實在是……那東西還埋在長公主府主院內的樹下,我跟長公主都已經多年沒見過麵了,中間也不過通過幾封書信,說是夫妻,委實陌生的很,我……”


  夏侯淵瞧著他這副扭扭捏捏的樣子,眼皮子一碰,就明白怎麽回事兒了。


  翻了個白眼兒,“你今兒請我來,不是單純想請我喝酒,更不是單純想讓我做老師吧?”


  納蘭德尷尬的笑笑。


  “呦,我可真沒想到,這駙馬爺回個家居然如此困難,比我闖宮門還費勁。”


  納蘭德再次訕訕的笑笑:“讓賢弟見笑了。”


  夏侯淵直白的問:“想跟長公主緩和關係?”


  納蘭德先是想要點頭,可腦袋搖晃到半截兒又停了下來,他遲疑了下,終是道:“也不強求這個,隻是,最起碼……這家得能回去呀。”


  “長公主離京前,說再不許你進長公主府?”


  納蘭德仔細的想想:“那倒沒有。”


  “隻是……”他猶豫至極,“她離京之前,我們已經吵翻了,所以沒說出那種話來,可她已然是恩斷義絕的意思,尤其她現在回京也沒通知我,故此這府門我還真不好進……”


  “不好進就不進唄!”


  夏侯淵就頂討厭長公主那樣強勢的女人,太過唯我獨尊,不給男人留半分顏麵,就是長得再好看,好感也削去了一半兒。


  還是他們家小姑娘好。


  軟軟糯糯的,就是騙他,他也覺得可愛。


  “嘖……賢弟,你這話說的,”納蘭德有些不樂意了:“我要是不進,我還跟你討教什麽呀?”


  夏侯淵也特別討厭納蘭德這種軟趴趴沒骨氣的男人,都被女人虐成這樣了,還上趕著找虐呢!

  別人不抽你兩巴掌,都對不起你自己這麽可勁兒往上蹭!


  唉,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瞎跟著操什麽心!!

  夏侯淵食指中指的骨節同時輕扣桌麵,問他:“就那麽沉醉,哪怕知道她有毒,也要跳進去?”


  納蘭德笑笑,反問了句:“賢弟不也是嗎?”


  夏侯淵挑眉,可不是嘛。


  “得,就衝你這句,我幫你!”


  ……


  半個時辰之後,一個精壯的少年,帶著一個體態保持良好、卻爬牆費勁的中年男子,扒上了長公主府的屋頂。


  “賢弟啊……”納蘭德小聲道:“你說的絕世妙法就是這個呀?”


  “怎麽著?差了?”夏侯淵不忿兒了:“你的要求——什麽之鬼不覺,還能探知長公主府一切動向,最好來無影去無蹤,還能順帶把酒給挖了。”


  “完全符合你的要求啊!!”


  納蘭德:“……”


  我要知道你說的就是爬牆,我自己使令牌進去,我不舒服嗎?


  腿底下的瓦片兒硌的難受,納蘭德下意識的動了動。


  夏侯淵一驚,暗罵了句蠢貨!


  在底下的人匆匆跑出來,質問“誰在上麵!?”的時候——


  夏侯淵想都不帶想的,直接把納蘭德丟了下去!!

  眾人大驚!


  長公主府的侍衛,舉槍而上,就要把這飛下來的肉餅紮成篩子。


  夏侯淵及時跳下去,飛到納蘭德身側時,伸手輕輕一揪,拽住納蘭德的衣服,而後穩穩地將他放在了地麵上。


  兩人未曾蒙麵,堂而皇之的站在眾侍衛中央,很坦蕩蕩,毫無遮掩。


  眾侍衛們:“……”


  從未見過如此膽大包天的刺客!

  等等,這倆人怎麽有點兒麵熟?

  直到一個侍衛瞧出那中年男子是他們長公主的駙馬爺,驚叫了聲:“駙馬爺,您怎麽在這兒?”


  眾人驟然驚訝了。


  而後更加震驚。


  因為還有個小侍衛認出了夏侯淵:“你,你不是皇貴君嗎!?”


  這人貌美的臉,貼的滿大街都是,想不認識都難。


  眾人倏然看向夏侯淵!

  連駙馬爺大半夜的正經事不幹,跑似房頂上都不稀奇了。


  皇貴君是小女皇的人,小女皇又是他們長公主的勁敵,那他就是他們的敵人!!

  眾人驟然又舉起槍,齊齊對準了夏侯淵。


  納蘭德讀了一輩子的書,哪兒見過這種場麵,頓時緊張得不行,忙站出來當和事佬:“都是朋友,朋友……莫要傷害他!”


  小侍衛聽到他這話,義憤填膺:“駙馬爺,您怎麽能跟他做朋友!?”


  “他可是我們的——”


  “敵人”二字還沒說出來,這小侍衛就被身後的人攔住,長公主府的侍衛統領看著夏侯淵,沉聲下了逐客令:“皇貴君驟然闖人私宅似乎有違律法,念你初犯,長公主府不計較,速速離去吧!”


  這人麵容剛毅,性格沉穩,看著應該是領頭人。


  夏侯淵笑笑,黑夜中卻滲著似有似無的寒意:“你有什麽資格跟本宮說話?”、


  納蘭德瞬間就聽出來夏侯淵生氣了。


  怕他一個人打不過這麽一大群人。


  趕緊扯著他的袖子後退,在他身後小聲道:“賢弟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先走,什麽仇什麽怨,下次帶人再回來報!”


  夏侯淵:“……”


  “不行!”


  “為什麽?你留下來會被打死的!”


  他壓低了嗓子,到底沒說出長公主有時候也是個瘋子,她有一萬種辦法將人弄死又不被人知道……這種話。


  “不符合老子從小到大高調的逼格。”


  納蘭德:“……”


  這廝如果有一天真被人打死了,一點兒都不虧。


  且不說他把他當兄弟,他本身又是為師者,最見不得好少年就這麽結束了一生。


  再次苦口婆心的勸道:“忍一時風平浪靜。”


  “忍不了!”


  “退一步海闊天空。”


  “退不了!”


  納蘭德:“……”


  那你還是被打死吧。


  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不聽話的小兔崽子。


  夏侯淵轉身拍了拍納蘭德的肩膀,囑咐道:“去找個安全點兒的地方老實待著,待會兒血別濺你身上!”


  納蘭德一時間感情豐富之極,尤為複雜,終是悲戚又心疼的看著他,道了句:

  “賢弟,放心,你的血再黏糊,我也不嫌髒!”


  夏侯淵:“……………滾你娘的!”


  說罷,他轉身麵向那些侍衛們,霸氣道:“一個個的來,太浪費時間了,都一起上吧!”


  那領頭的侍衛聽著他這般狂妄之言,神色幽深,雙眸冷凝,做了個手勢。


  侍衛們頓時一擁而上!


  看似毫無章法,實則在暗暗擺陣。


  夏侯淵,小女皇身邊目前第一大助力者,他此前查過他的信息,所以,不會輕敵。


  但他自己也不弱,擺陣是為了能夠更大程度的拿下他。


  若長公主能將這個人質帶到文武百官麵前,小女皇就不得不親手砍掉這枚棋子。


  夏侯淵見他們還玩兒什麽陣法,頓時來了興致。


  誇讚道:“不愧是長公主的人,可比安侯那鱉孫強多了!蝗災時派的那些殺手,簡直不堪一擊!!”


  “你們都努努力,別讓我失望啊!!”


  侍衛們聽到他如輕蔑之言,頓時被刺激了,一個個殺紅了眼睛似的,凶猛的朝他衝過來——!

  納蘭德瞬間雙手捂眼。


  娘耶,他夏侯賢弟這回可是要被戳成蜂窩煤了!


  這可如何是好?


  人是他從男德學院帶出來的,眾人又都瞧見了,等會兒他一個人回去,難保不會被人問。


  尤其若是他身上再沾了血……


  納蘭德想起夏侯淵剛才說的話,趕緊把自己的袍子往裏收了收。


  抬眼的瞬間,瞧見夏侯淵平身輕點地,直直的飛上高空,周身有輕微的氣流湧動。


  他神態自若,似是還帶了幾分頑劣的笑意。


  納蘭德突然覺得事情不一般。


  這夏侯淵賢弟除了有一身蠻力以外,還……武藝高強?

  得到這個認知,納蘭德也不撈袍子了,緊緊的抱著柱子,躲在暗中觀看。


  隻見夏侯淵連跟他們交手都沒有,隻隨便抓了把身旁的樹葉,隨意的撒下去——


  那些葉片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個個鋒利如刀的朝侍衛們劃去。


  除了為首的那人躲過了,其他侍衛皆被劃到了手腕,兵器瞬間掉落。


  眾人呆愣地仰視著還懸浮在上空中的夏侯淵。


  這人……功力竟強到如此地步!?

  連長公主的侍衛長都不禁側目。


  夏侯淵武功高強,可多用於戰場上真刀真槍的廝殺,拚功力,更拚的是武藝。


  故此,坊間對他武功的真實品級,也都是猜測,傳說,從未有人真正的見過他武功的最高級別是什麽。


  而他聽到的,最高是七品。


  他雖然是六品,覺得這麽多兄弟加在一起,壓製住他,應該不成問題。


  如今看來……是他低估他的實力了。


  能將飛樹葉這樣的動作做的如此輕鬆,他應該——至少八品。


  侍衛長滿目震驚。


  看來這夏侯淵是留不得了。


  這是目前,他們的處境更加艱難。


  他看向駙馬爺。


  納蘭德還被他的夏侯賢弟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得是怎樣的功夫才有這般成績啊?

  納蘭德瞬間覺得自己被碾成渣渣了。


  失神得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最終,還是夏侯淵看不得他這副呆傻的樣子,也懶得跟長公主府的人繼續糾纏。


  道了句:“人我送到了,再會!”


  就輕身飛走了。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心有餘悸。


  納蘭德被帶到了長公主麵前。


  長公主剛看著兒子喝完湯藥。


  兩人見到納蘭德都挺驚訝的,似是沒想到他還會回來。


  長公主輕扯了下唇瓣,神色很淡。


  李宸泓在聽完他父親的事後,譏笑:“您可真是好本事啊!”


  “您知道害兒子變成今天這樣的人是誰嗎?您竟還跟夏侯淵廝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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