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夏侯淵:她是不是出去約別的狗了?(3千字)
左相夫人行色匆匆的到了左相的臥房門口,正趕上兩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姨娘出來。
她人還沒進去,就瞧見兩人相視一眼,先是默契的關了房門,後又軟綿綿的跟她輕輕行了個禮:
“夫人,相爺現在體弱,需要休息,您請回吧。”
左相夫人深深擰眉。
王嬤嬤站在她右側身後,往前走了一步,沒越過她,卻足夠對那兩個姨娘教訓威懾:“放肆!這是跟主母說話的態度嗎!?”
兩個姨娘輕笑笑,不以為意。
王嬤嬤麵色深沉。
左相夫人一臉冷然。
心想,果然寵妾滅妻,她不過是跟相爺有了隔閡,這些醃臢貨就見縫插針的躥上來了。
“怎麽,相爺不過是去了你們的院子幾趟,就覺得可以翻身了?”
“妾身不敢……”
姚姨娘年輕美貌,身材高挑,身姿玲瓏,又生了個兒子,底氣十足,自覺有幾分資本,站出來,笑盈盈的微微福身道:“夫人,妾們隻是為相爺著想。”
“相爺的身子才是大事,還望夫人體諒。”
她眼波如煙,輕輕渺渺地從相府夫人王瑾若臉上掃過,三分謹慎試探,三分輕慢,四分有恃無恐。
她王瑾若也不過是商賈出身,縱使曌帝當年提倡經商,提高了商人的地位,可也還是中下等人。
縱使是富家小姐又如何?跟她們這些做奴婢的抬上來的並無區別,甚至還不如張氏一個鄉間小戶的清白人家。
張氏有些膽小,她不如姚氏,有一張好顏色,生的更是個女兒,說實話,她沒那麽大的勇氣跟夫人頂,瞧見姚氏這般,她心中有些害怕。
她是想要有些地位,讓她和女兒都好過些。
可她也怕把夫人惹急了,會對她們做些什麽。
她畢竟是夫人。
王嬤嬤聽著姚氏這話,憤怒不已:“這府裏什麽時候輪得到姨娘做主了?!”
“你就是再受寵,也還是妾,主仆有別!夫人就是將你發賣出去,也沒人說個不字!”
相比於張氏還有些敬畏,姚氏似乎是篤定了什麽,頗為肆無忌憚。
她嗬嗬的細聲笑著,像是聽了什麽大笑話一般:“發賣?呦,妾身倒是真想知道,夫人如何發賣相爺九歲兒子的母親?”
“況且……”她含羞的笑笑,輕輕撫摸著腹部,那張笑顏甚是刺眼:“妾身這肚子裏,怕是又有了呢……”
左相夫人心中一震。
原來這才是她敢明目張膽的跟她叫板的資本啊。
她冷笑著,神色卻十分冷靜淡定,問道:“王嬤嬤,咱們相府,以下犯上,如何治罪?”
“該扣三月月銀。”
“若是王家呢?家規如何?”
“目無尊卑者,痛打五十鞭,逐出府去!”
她麵無表情,聲因威嚴:“既然我是相府夫人,又出身王家,那便一並罰了吧。”
左相夫人冷漠如冰,姚姨娘和張姨娘都被她說這話給嚇著了,不禁無措的緊張攥著手。
姚姨娘壯著膽子死撐:“這是相府,你憑什麽動用王家的私刑?!莫不是夫人已經目中無人到不將相爺放在眼裏了嗎!?”
這是拿相爺壓她呢……
王瑾若森然地看向她,目光如刀:“就憑我是這相府夫人,規矩本就該我來定!更憑相府大半家奴都是我王氏的人!”
“你一個妾,留著你,是給相爺一分薄麵。自己作,那就怪不得誰了!”
“來人,拖下去,張姨娘五十鞭,姚姨娘五十鞭再加五十掌!”
“是!”
張氏被人拽住,急得掉眼淚求饒:“夫人,妾身沒有不恭敬您的意思……”
王嬤嬤冷哼:“晚了!”
給丫鬟們使眼色,命她們把人硬拽出去。
姚姨娘勁兒大,更不肯就此認輸,因她剛說腹中懷著孩子,夫人敢罰她,奴婢們卻不敢傷人,故此,輕易就被她掙脫了。
她瞪著眼,尖聲叫道:“王瑾若你敢!我可是懷著孕!”
王瑾若看了王嬤嬤一眼。
王嬤嬤當即一腳踹過去,姚姨娘毫無防備的“撲通”跪倒在地,膝蓋磕著地發出悶響。
她疼得直抽氣,捂住膝蓋,閉著眼低下頭去。
王瑾若聲色冷蔑:“孩子?這麽多年,相爺可曾看過一眼你們母子?”
“我雖不知,這次你又是用了什麽下作的手段,才勾得他去你房裏。但,你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個發泄情事的工具罷了。”
“除了嫡子,相爺什麽孩子都不會認的。你腹中這個,哪怕是當著他的麵流產,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她聲音冷峭,寒得讓人心裏發慌。
姚氏膽戰心驚,寒栗地指著她:“你胡說!你這是想要哄騙這些奴才害我,害相爺的孩子!”
王瑾若連連嗬笑出聲,清冷蔑然:“我還真不屑。”
她揮了下手。
兩個王氏的粗使婆子上來,直接架起了姚姨娘,利落帶走。
姚姨娘叫囂掙紮的聲音越來越遠。
眼前終於幹淨了。
王瑾若漠然無情的推門進去。
後宅的那些個手腕,她不是不會,隻是從前……求的是相府和睦罷了。
從今以後,她不會客氣了。
……
左相這回病得有點重。
府內十個神醫都看了,又接連試了許多方法,卻沒任何效果。
諶容從賀揚帶來的消息得知,左相這兩日都在昏睡中,偶爾醒來,也隻是吃口飯就又暈過去了,怕是一時半會兒都好不了。
“朕要趁著現在,加緊推行新政!”
賀揚覺得也可,“隻是沒女人敢報名參加春闈,這是個問題。”
“要不朕直接招些殿試的人才,審過,就讓她們入朝為官?”
沈太傅想了想,深沉道:“一步登天入朝為官,容易使人嫉妒,朝臣心裏不平衡,女性為官的仕途不會順。”
“若連得聖寵的人都受了打擊,會削弱女性入朝為官的積極性。”
“那就找些抗挫能力強的!”
賀揚覺得好辦得不得了:“跟咱們容兒一樣膽子大,小時候掉狼窩裏還能笑嘻嘻爬上來的那種!”
沈太傅瞪了他一眼:“這是個別人的心理問題嗎?”
“第一批為官女性,代表了日後千千萬萬個女性怎麽看待女人當官這件事兒,有絲毫的紕漏都會帶給整個女性群體不好的感受,日後敢做官的女人肯定越來越少。”
“而且,這不僅僅是女性怎麽看,還關乎著所有男性怎麽看。”
“若女性有為官成功者,男人們吃驚的同時,多多少少都會對女人刮目相看,從而漸漸的學會尊重,這是在改善整個社會群體的意識。”
賀揚感慨不已,拍了拍沈太傅的肩膀,佩服道:“老沈,夠設身處地啊,這話要不是親耳從你嘴裏聽出來,我都以為是沈老太君說的呢。”
沈太傅冷冷的看他一眼,不跟他一般見識。
若不是親眼瞧見他曾經給一參他的小官下毒,讓對方嘴歪眼斜癱了三個月,他真想跟滔滔不絕罵他一整天!
沈太傅深思片刻後,又道:“再有就是,免去院試和鄉試,已然讓男人覺得很不公平了,他人十年苦讀才可入朝為官,若女人隻要一次考試就可登殿,此等天差地別,會使民心不安。”
“陛下才登基不久,根基還不穩。貴太妃要扶兒子上位,本就主張男權,若陛下再對女性直接殿試,怕是會被他們抓住把柄。”
諶容十分認可沈太傅說的話,也想到了一點:“確實不能直接安排殿試。殿試所經的考試時間太短,不足以咱們排查其他黨羽安插進來的人。”
“既然是女人為官,那就更要嚴格把控,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外黨插足,否則新政推行起來會更加困難。”
“嗯!”賀揚聽他們說這麽多,也表示讚同,“那女人不出來怎麽解決?”
“要不我去抓幾個有才的,逼著她們考試?”
諶容:“……”
無奈扶額:“哪有逼著人入朝為官的呀,賀叔。”
想了想,她道:“現如今,朝堂局勢複雜,推行新政困難,我想廣納人才,不僅僅是要簡單的改變女性社會地位,更要招攬忠臣、賢臣。”
“富人有更多的選擇,可能並不重視這個機會,或者她們因為生而富貴,從小被教育的理念就是相夫教子做貴夫人,享樂久了,也並沒有這方麵的野心。”
“但身處惡劣環境的人,一定會更珍惜。”
“那就從貧窮但有才的人找起,或者是家境良好的女子,但性格卻剛強倔強有抱負,且舉步維艱的人找起。”
“尤其是那些想要衝破婚姻的枷鎖、家族的牢籠、世俗的桎梏的女人!”
“告訴她們,朕可以幫助她們完成理想,得償所願。”
賀揚聽得都熱血沸騰,積極響應,捧場道:“叔這就給你去找人去!”
“保證把她們都帶到你麵前!”
“不,賀叔,”諶容認真的看著他,道:“我要禮賢下士,親自去請她們,您隻需幫我探尋到她們的位置。”
“好,沒問題!”
……
賀揚辦事速度極快,上午才交代的事兒,中午就找好了一個符合條件的人。
諶容看過對方的所有信息後,燒掉,然後帶著申薑扮做外出采買的太監,偷溜出宮。
整個過程,恰好被夏侯淵給看見了。
仔細琢磨了一番。
最近她都沒踏入後宮,他還覺得她變乖了。
現在看來,原來她不是一心朝政,隻愛工作,而是——
在外邊養別的狗了!?
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麽一回事兒。
夏侯淵火冒三丈的現身,決定跟著出宮。
卻被宮門侍衛攔下:“沒有令牌,不得出宮。”
“本宮要回武乾!!”
侍衛們瞬間收了刀,齊刷刷的讓道。
趕緊滾。
夏侯淵:“……”
什、麽、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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