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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從天而降截胡,鳩占鵲巢(3千字)

  除了這個,諶容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為了讓他認為她確實被他現在的慘狀迷惑了,諶容的神情愈發關切,言辭愈發溫暖。


  片刻後,她道:“那皇貴君就好生將養吧,朕明日再來看你。”


  正沉醉在關懷中的夏侯淵:“……!??”


  她不該覺得內疚、愧對他,從而留宿嗎?


  這個發展,始料不及。


  於是他直接提出來了:“你今晚不在蓬萊殿過夜?”


  元胡飛快的看了眼主子,而後暗中輕輕拉扯他袖子:殿下,分寸呢?


  夏侯淵直接拂袖甩開他的手。


  他現在都慘成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麽好避諱的?自然是實打實的福利最重要。


  申薑倏然抬頭,眼睛瞪得溜圓:大膽!!

  竟敢說這麽無恥放肆的話,置女皇臉麵於何地!?


  福公公也不敢懟夏侯淵,但他更穩重妥帖些,遵循禮製回答:“皇貴君容顏有損,傷好之前,不得侍寢。”


  夏侯淵整張臉瞬間陰了。


  “意思就是,本宮為救女皇,受了傷,還反被拋棄?這是何道理!?”


  福公公:“……”


  默默低頭。


  這他沒法回答。


  悄悄後退一步。


  皇貴君太橫了,還是陛下自己上吧。


  諶容沒想到他為了被睡,這麽據理力爭。


  突然想到了她父皇的那些妃子們……嗯,最驕縱跋扈的貴妃,也沒他這麽霸道強勢。


  雖然知道他動機不純,但被人這麽費盡心思的搶,諶容的心情還是很愉悅的。


  盡量安撫他:“來日方長,皇貴君養傷要緊。”


  夏侯淵抿唇,握拳:“我可以!”


  諶容:“……”


  帶傷上陣?不用這麽拚吧?


  諶容溫柔的笑:“還是身體要緊,不必急於一時。”


  夏侯淵被她說得直接急眼了:“所以你當初娶我進宮,就沒想過要對我一心一意!?”


  諶容:“……”


  這話問的我都以為你專情於我了。


  “這不是……”很明顯嗎。


  諶容說了前半句,又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大臣們安插眾多宮妃入宮,已經注定了結局。”


  這事兒由不得他們任何一個人。


  得知皇貴君夏侯淵受傷,貴君霍衡就見縫插針的在第一時間遞了折子,委婉中帶著點強硬,意思是他今晚要侍寢。


  若是元君不在養傷期間,她還能借故未和元君行周公之禮,去文軒哥哥那兒躲躲,可眼下境況,她實在沒理由拒絕霍衡。


  她若找由頭拒絕,明日霍衡背後所代表的家族勢力就會在朝堂上給她找事兒。


  倒不如她今晚給他下點迷藥混過去。


  說起來,她可是比夏侯淵要憋屈多了。


  夏侯淵此時此刻,正在經受晴天霹靂。


  他們之前從未正經的談過這個問題。


  界限模糊,對方也都心知肚明。


  可最起碼,大婚當晚她是對他有所承諾的,真假不論,他這顆心是暖和的。


  如今這層窗戶紙徹底被捅破……


  夏侯淵不可抑製的怒了!


  話幾乎是從牙縫裏磨出來的:“你真要去別人那兒?”


  “朕也無可奈何。”


  夏侯淵暴躁得直接拍碎了麵前的桌子。


  諶容:“……!!”


  他這是在向她示威?

  切,她諶容可是在虎狼環伺、妖魔鬼怪間被嚇大的!


  她淡定地看著他:“看來皇貴君元氣恢複得不錯。”


  “隻是,故意損壞的物品,造辦處概不管理。申薑,給皇貴君記上,該賠多少銀子,從他俸祿裏直接扣給造辦處!”


  “是,陛下。”


  說罷,諶容便擺駕回宮了。


  夏侯淵這是第一次被諶容甩臉。


  怒火中燒之餘,有些新奇,更有些不可思議:“哈,她這是不裝了?”


  元胡眼觀鼻鼻觀心。


  心想,還不是你太作,惹得人家小姑娘連跟你假意周旋都懶得。


  可太子爺的怒火必須要撫平,以免他把蓬萊殿燒了:“陛下事忙,才沒有照顧到您的心情,她不是說明日會再來看您嗎?一國之君,必然說到做到,您安心等著就好了。”


  夏侯淵頓時覺得自己被渣了!


  他現在的境遇,與那些被他父皇渣的深宮妃子們有何不同!?


  區別就是——


  人家雖被冷落,還吃好喝好玩好。


  他昨晚明明那麽奮力地救她,如今身負重傷,卻慘被拋棄!

  “她就是個薄情的女人!見我這些時日把左相、安國公、還有那一眾雜七雜八的相幹人等收拾得差不多了,就想甩了我,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夏侯淵憤怒的控訴。


  隨即決定——


  “老子從明天開始,就要擾亂朝堂!”


  “讓她看看,惹惱了我夏侯淵,她苦心經營的棋局會是什麽模樣!”


  元胡無比慶幸主子終於又活過來了!

  激動地幾乎要熱淚盈眶:“太子爺,您要怎麽做!?末將都可以!”


  夏侯淵一把扯掉了頭顱上的紗布,露出他的“重傷”——大概有指甲蓋大小的地方,被交錯打了個叉。


  滑稽搞笑,像是憤怒的標誌。


  “備戰袍!!”


  元胡登即肅穆站起:“殿下,是要現在就攻打大胤嗎?咱們五萬士兵分而化之了,要集結,可能需要費些功夫。”


  夏侯淵斜瞥了他一眼。


  似是不耐他竟沒懂他心意。


  自己進去換了身衣服出來。


  這是件極其貴重的宮袍,通身鑲嵌了各種珠寶,尾擺的珍珠熠熠閃光,雍容華貴。


  元胡捂了下眼睛。


  這就是所謂的……戰袍!?


  他眼好疼。


  夏侯淵一甩袍子,霸氣出殿。


  他的女人,再有分歧,也是他的女人!


  絕不能讓人占便宜!


  ……


  夜黑風高。


  夏侯淵趴在貴君霍衡珠鏡殿的正殿上方。


  身後,漸次露出一顆顆腦袋,整整齊齊排一排。


  聞識有些不解:“咱們為啥要趴在這兒?”


  元胡相當了解他們太子爺:“這是最佳觀測點,小女皇一出現,殿下就能看見。”


  “哦。”聞識點點頭:“那然後呢?女皇和霍衡一起殺?”


  元胡:“……”


  什麽腦子。


  好不想理他。


  但又覺得——


  太子爺這個憨批……應該沒這麽瘋吧?


  “皇上駕到——”


  小太監嘹亮的一聲高喊,副將們迅速縮了腦瓜。


  夏侯淵卡著時間,算計著以霍衡的心機會多久對諶容下手後,讓他們把一塊有床那麽大的加厚鐵板拿出來。


  嚴嚴整整的擺在寢殿床榻的正上方。


  然後自己側躺在上麵,擺了個極其風雅迷人的姿勢。


  指揮:“幫我把袍擺拉拉,全鋪上邊,寶石和珍珠都露出來,若隱若現的那種感覺,好看。”


  副將們:“……”


  他們的任務就是滿足太子殿下所有正經和奇葩的願望。


  造型擺好後。


  夏侯淵抽出旁邊一個瓦片看裏邊的情形。


  此時,霍衡已經先上了床,諶容正站在旁邊,一動不動,霍衡像是身上非常燥熱的樣子,極其放肆的在扯自己的衣服。


  夏侯淵看得臉色大變,眉毛倒豎!


  命令副將們:“快,踩!”


  副將們剛才圍著一圈給他整理衣服,得這個命令更詫異了。


  聞識咽了咽喉嚨,保險起見,問了句:“殿下,是踹您嗎?”


  夏侯淵:“……!?!”


  “踩鐵床周圍的瓦片!”


  “哦哦哦……”


  副將們恍然大悟。


  麵麵相覷。


  元胡輕聲數了個數:“一、二、三!”


  瓦片嘩啦啦的墜落。


  夏侯淵被副將們齊齊悶下去了!

  從天而降,驚呆了諶容的眼!


  她原本是想再尋辦法解決霍衡的,沒想到“嘭!”地一聲,霍衡就被壓在鐵板底下了。


  那鐵板極厚,可由於衝擊力太強,霍衡的身體還被壓出了形狀,連側臉的輪廓都一清二楚。


  諶容:“……”


  忍不住扯了扯唇。


  這得粉碎性骨折了吧?

  夏侯淵瞧見諶容盯著他身下壓出的霍衡的輪廓,心生醋意。


  袖袍一甩,直接蓋住了。


  鳩占鵲巢。


  姿態霸氣。


  隻是灰塵讓他忍不住一秒破相:“呸!”


  夏侯淵為了穩住形象,瀟灑的撩了下頭發。


  月光透過正殿上方巨大的窟窿,全灑在他身上。


  他就如驟然出現的謫仙一般。


  又救她於水火。


  隻是姿態太紈絝。


  夏侯淵輕輕慢慢的掃視著她。


  極其漫不經心的樣子。


  心裏想著——


  氣質這塊,老子必須要拿捏得死死的!

  諶容嘴角直抽。


  這種情況都不忘要形象。


  良久過後,考慮到他再挺著驕傲的自尊,脖子就要拗不過來了。


  她大發善心,輕聲問道:“你怎麽來了?”


  夏侯淵頓時收了姿勢,要站起身來,擺出救世主的傲人姿態。


  結果下一句就被逼問的虛了——


  “誰讓你來的?”


  “你怎麽能夜闖貴君殿,還砸他呢?”


  諶容粉拳緊握:“夏、侯、淵!!”


  夏侯淵:“……”


  小女皇又不認賬了。


  “你剛才第一眼看見我的時候分明非常驚喜!”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大寶貝,看到了崇拜的英雄一樣!

  可見她也不喜歡與霍衡接觸。


  可這會兒他救完他了,她又翻臉不認人了。


  夏侯淵雙臂環胸,盤腿而坐,仰頭與她對峙,俊臉是硬邦邦的怒。


  諶容揉了揉眉心:“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明天又有多少人會參你?”


  她看到霍衡露出來的部分手指似乎肌肉性的動了動,眼皮一跳,趕緊道:“你先下來!”


  夏侯淵見她竟如此關心霍衡,頓時怒得狠坐了下!


  霍衡那跳動的手指徹底不動了。


  諶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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