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太守

  第7章太守


  “這藥,我自己吃,王爺護我回京,我告知你尹白凝的下落。我若使計,你不給我解藥便是,如何?”


  良久的靜默。


  淩修寒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先是一愣,雲溪的招數似乎總是出乎他的意料。更何況這毒能置人於地獄,天下人避之不及,她倒也幹脆?


  淩修寒的臉上多了些複雜的神色,思量許久,伸手示意道:“也算你霍雲溪還有一絲大將之風,那就請吧!”


  雲溪看著白瓷瓶,手不禁一抖,咽了口口水。


  她哪裏知道什麽尹白凝?更別說拿線索換解藥了,可是如今不這樣做,恐怕回京城都沒有機會了。


  罷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無論如何先過了眼前這關,回了京城好歹是自己的地盤,再計較也不遲。


  這樣想著,一眼,一咬牙,一瓶毒藥“咕咚”下了肚。


  話說的漂亮,可是問題卻一個個擺在眼前。


  雲溪想到江淮百姓一個個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樣子,仍是心有餘悸。


  縱使她是滄溟戰神,可是屠城之事不解釋清楚,她能逃得掉嗎?就算逃掉了,京城是怎樣一番景象,也不得而知。


  “真是個魔鬼,對自己都下得了手!”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打斷了雲溪的思路。


  剛剛太過激烈,她竟沒注意到墨兒還被綁在柱子上,墨兒眼中黯然無光,冷冷地盯著她。若是目光能殺人,恐怕雲溪早死上千百次了。


  “墨兒,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講清楚,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如何?”


  “呸!”墨兒惡狠狠地啐了一口,根本沒打算與雲溪好話。


  確切的說,這個世界上,到目前為止好像還沒有人好好跟雲溪說過話。


  這霍雲溪到底多不招人待見,說好的威名赫赫的戰神呢?


  雲溪無奈地搖搖頭,轉而抽出腰間防身的匕首,刀鋒抵住墨兒的喉嚨。


  “說?還是不說?”雲溪咧著嘴,目露凶光,一副混世魔王的模樣。


  墨兒咽了口口水,眼神閃躲,心中多少有些忌憚的。


  “小姑娘還不怕死?你家裏可還有其他人?都不怕嗎?”雲溪晃動著刀尖,鄙笑道:“我可是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


  “噗……”在旁邊看戲的淩修寒,差點沒把一口茶給噴出來,又被雲溪一個眼神給生生逼了回去。


  倒是墨兒,畢竟還是個小姑娘,這樣一說,腿不自覺地一陣哆嗦,嘴上很是不甘道:“魔鬼,是你親自下的命令打開城門,是你引北蕭軍入城屠城三日,你忘了嗎?”


  “還有呢?”雲溪的刀鋒在墨兒臉上輕輕劃過。


  “城西被他們掃蕩了個遍,那些北蕭士兵踩在我父親的頭顱上,你猜他們說什麽?”墨兒顯然害怕想起那段腥風血雨的日子,不禁閉上了眼,“說你霍雲溪在他們的身上留下多少傷,他們就要砍我江淮百姓多少個頭顱!”


  “不可能!”雲溪手中的刀一顫,“叮咚”跌落在地,她能想象到那種絕望的場景。


  可若一切真是霍雲溪所為,住在這具身體裏的人怎能不感同身受呢?


  隻是腦海裏的記憶太過瑣碎,一些細節根本想不清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不得而知。


  可假如霍雲溪真的通敵,那麽北蕭國為何也對他窮追不舍?假如她未曾通敵,又為何會放北蕭軍進城?


  做事總該有個動機,哪有兩頭不討好的?


  “淩修寒,你得幫我,幫我找出真相。”


  腹背受敵的雲溪,也想不出第二個人能幫她了。


  她極力說服淩修寒道:“幫我查出真相,不然背負這通敵之名,我回京也是死路一條。”


  “這與我何幹?”淩修寒抿了一口茶,騰騰熱氣將兩人隔開,彷如兩個世界。


  一人思緒翻滾,一人雲淡風輕。


  “就憑一個協議,本王就要為你做任何事?”


  “不隻一個協議,我賭的是尹白凝對王爺的重要性,還有……北蕭國對王爺的重要性。”


  “呯嘭”,茶蓋碰到杯壁的聲音。


  雲溪心中暗鬆了口氣,淩修寒心中有波動,就證明她賭對了。


  聰明人自然不必多說,大開城門這件事,一定是有人跟北蕭國在暗通款曲。這麽重要的事情,他身為北蕭王爺竟全然不知情。


  難道淩修寒就真的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誰在掌握著北蕭的核心機密?又是誰將他排出於北蕭國的政治中心?

  淩修寒的心中暗湧浮動,不自覺地蹙起眉頭,似是許久才將靜下來,清了清嗓子道:“你要本王如何幫你?”


  “我要進太守府,王爺能進城,就肯定有人脈能進太守府吧?”


  隻是一種特別的感覺,在太守府前布施的時候,雲溪就覺得這個太守府有些怪異。


  雲溪自幼學習樂器,對聲音尤為敏感,當時在太守府門口聽到的琴聲,如今想來應是“九霄環佩”,絕非凡品。


  府內府外對比如此強烈,不得不讓人懷疑。


  更何況明明一起曆經屠城,為何她霍雲溪成了人人喊打的叛賊,身為當地太守卻名利雙收,太過奇怪。


  “霍雲溪啊霍雲溪,心思果然敏銳,本王竟有點佩服你了。隻是進太守府……”淩修寒對著墨兒勾了勾下巴,“卻不是本王不肯幫你,你不如問問她,太守府你進不進得去?”


  “你想都不用想,恐怕還沒到太守府你就被江淮百姓給碎屍萬段了。”


  墨兒露出一個得意的笑,隻是與雲溪一個對視,本能地低下了頭,“你……本來就……就進不去,江淮是毗鄰北蕭國的重鎮,太守府非皇命,可以拒絕一切人入內,你和你的霍家軍不也是駐紮在驛館嗎?”


  墨兒說的倒也不假,布施的時候也看得出來,太守府裏三層外三三層,這般防衛絕非一般人能進的。


  可越是防備,不越證明心中有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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