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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落定

  她說自己的哥哥自私,她自己,又何嚐不自私?


  她有自己的底牌,可她自己從來不用。什麽好的都想要留給自己的孩子。嗬嗬嗬……


  現在倒是好,什麽都沒有了,反而便是什麽也不操心了。人啊,真的是貪心的動物啊。


  北冥的政權轉折點就是從這場宴會開始的嗯,經此一事北冥無月徹底掌控了朝堂。


  而哪些被殺的世家大族,或是幸存下來的世家大族,再也沒有辦法跟北冥無月作對。


  王太傅雖然覺得自己有風恒這底牌,可現在風恒領兵在外麵。


  若是北冥無月想要怎麽著他們,他們也是隻有認命的份。世族發展至今,還從來沒有哪一次,有現在這樣的慘狀。


  當真是可笑,可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實力,跟北冥無月爭了。


  那種無力感,那種眼睜睜看著屬於世族的權利,被北冥無月安排的人填補上。


  也還好。北冥無月沒有趕盡殺絕。沒有落井下石讓世家徹底斷絕。就讓她看到了希望,北冥無月這一招,說起來狠毒至極,可又有種手下留情的感覺。


  國不可一日無君,因為老皇帝沒了,北冥無月成了北冥的皇帝。


  所有人都以為,北冥無月跟北冥斯月之間,還有一場惡鬥。


  因為具他們所知,北冥斯月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至少他手下的勢力,也是強大到可以動搖北冥的。跟太子殿下的比起來或許有些差距,可若是乘虛而入,也未嚐不可。


  可北冥斯月竟是出奇的安靜,好像那心,隨著自己母妃的死,就已經跟著去了……


  也由著北冥無月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北冥無月穿上一身玄黑色的龍袍,頭戴十二p;冕旒,臉色冷然,身上原本的優雅之氣,不知什麽時候,竟是成了肅然,有種讓人不敢直視的感覺。


  荼七七遠遠的看著,她的感受也如此,眾多的人,竟是有些不敢看了。


  是的……


  她一直以為他就該是原本的模樣,可從來不知道有一天,穿上龍袍的他,會成為另外一種模樣。既熟悉又陌生。讓她不敢靠近


  隻敢遠遠的看著。


  她甚至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她可能從來都沒有了解過他,說好的喜歡呢?


  好像也就那樣,好像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深,荼七七有些出神。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會走多遠。


  可她心裏隱隱有一種感覺,她或許陪不了他多久了。


  她甚至感受了到了,自己回家的契機。


  看到北冥無月這般,她鼻子酸酸的,她跟他命運交織,從來到這個地方開始,好像她的世界裏就是他。


  他見過少年冷然的他……


  小小年紀的他便是早熟,幾歲不到的年齡就被送到了千裏之外,明明該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可命運卻這般不公,


  甚至比起一般人家的孩子來說,還要不如……


  還要慘一點。


  她跟他的緣分一直都在,奈何緣深情淺。


  他肅然的背影立在高台上,金色的紋路在夕陽的襯托下,反射著淺金色的光芒。


  他的身材挺拔修長。前麵是廣闊的天地,他的身影立在廣闊的天地中,霸氣又孤獨,竟是有種說不出的寂寥。


  荼七七看著,眼眶有點難受,他想到了多年前的他,也是這的背影,可少年的他背影幹淨優雅,帶著說不出的朝氣跟神秘。


  那種骨子裏透著的東西,那樣驚鴻一瞥的側顏,讓她徹底淪陷。


  他或許還是他,從來都沒有變過,隻是變的是自己而已。


  她喜歡他的心。從來沒有變過,隻是因為那份不確定性,那無盡的追求,讓她疲憊。


  那時候的她,喜歡少年的他……


  現在的她,喜歡現在的他,又心疼現在的他。


  是不是察覺她的視線,北冥無月慢慢轉身,看到的就是愣愣站在身後的荼七七。


  原本荼七七該是穿皇後的禮服的,因為北冥無月登記開始,直接封了荼七七做皇後。北冥無月以為,她會穿上那華麗的衣衫。


  可她沒有。他該想到的,可又沒有猜到。


  因為皇帝剛剛去世,荼七七穿的是一身白色的羅裙,長相嬌美的她,穿上一身白色的宮裙。也有說不出的好看。


  北冥無月看了她好一會兒,荼七七慢慢走過去,走到他麵前。


  明明一個是精致絕倫的華貴龍袍,一個是簡單得什麽花色都沒有的白色宮裙。


  兩種極致的對比,可飛鸞在後麵看著,竟是覺得,說不出的協調,就仿佛這兩人,原本就該在一起的。


  冷刹站在飛鸞的旁邊,有意無意的偷看飛鸞。飛鸞餘光看到了,耳根子偷偷的紅了,卻是假裝沒有看到。


  冷刹對她的心思,她早已經猜到了,隻是不敢承認而已。


  她其實……。。


  也是喜歡冷刹的,隻是一直不敢說而已。


  荼七七跟北冥無月都沒有說話,風吹的獵獵作響,把兩人的青絲吹在一起。


  像是如何也分不開一樣。氣息交融,北冥無月伸手,把荼七七的手握在手中


  “七七,冷嗎?”


  荼七七的手異常冰涼,這讓北冥無月的眉頭微微蹙起,看到荼七七這一身薄薄的衣衫

  其實現在的天已經算不得冷了了了。隻是高台上的風大,所以才會有那麽一點點冷。


  可對於荼七七來說,也沒什麽……


  畢竟習武之人,不在乎這些。


  聽到北冥無月的聲音,荼七七搖搖頭

  “不冷!”


  北冥無月卻是拉起她的手


  “算了,七七,我們回去吧。”


  荼七七沒有動,看著遠處道

  “子期,現在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你高興嗎?”


  北冥無月微微低頭,看著荼七七

  “高興,怎麽不高興?我想要的一直都都在,甚至現在,我還可以一直守護……”


  他的話特指的是荼七七,可荼七七卻以為他說的是自己的萬裏山河,以為已經滿足了。


  以為這就是他想要的,她也替他高興。


  手掌天下權,大體每個人都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事情。


  北冥無月那冷然的臉上,這時候,滿是溫柔,他平靜無波的眸底,帶著微微的溫柔


  因為她隔了這麽久,終於,又喚他子期了。


  她不知道。這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今天,終於實現了。


  他都沒有想到,或許這一刻,幸福來的太突然了,他也難得的,情緒外露了。


  荼七七輕輕勾住他的手。


  “西岐那邊,還需要多長時間,才會結束?”


  荼七七知道,蕭湛已經大勢已去,一步錯步步錯。說的或是就是蕭湛。


  他就算再怎麽厲害,有七竅玲瓏心。


  可他的對手,哪一個是簡單的?這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說起來,好像命運,在不知不覺間,偏向了北冥無月的這邊。


  好像她真的改變了故事原本的走向……


  北冥無月看著兩人拉在一起的手,默默把荼七七的手又拉緊了一點點……


  臉上卻露出幾分意味深長的笑來

  “快了,卿卿不知道,蕭湛他做了什麽蠢事。”


  “啊?”


  荼七七原本還在想北冥無月這話的意思,可北冥無月已經先一步開口道

  “烏國的人,哪裏是簡單的?那耶律齊看起來,是個不會算計的人,可能在那麽多王子裏脫穎而出的。是什麽簡單的?卿卿不知道吧。那耶律齊,為了烏王之位,可是連自己的王妃都殺了的。


  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的為了個女人,給蕭湛那麽多好處呢?”


  荼七七聽北冥無月這麽一說,就知道,這耶律齊,怕是扮豬吃老虎。


  壓根就是在算計,至於在算計什麽……


  除了西岐哪些肥沃的土地,還能算計什麽?

  北冥無月拉著荼七七的手,一路往下走。


  “難受嗎?”


  這個問題,荼七七這麽多天,一直想問他了,可一直都沒有機會,畢竟北冥無月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


  連見麵都少見,荼七七清楚的看到,北冥無月那天的眼神。


  他心裏,或許遠遠不如他表現的那般淡然,他好像也渴望父愛。


  對於皇帝的感情,或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北冥無月錯愕的看著荼七七,過了臉色微變,竟是帶著幾分嘲笑的意味。


  他難受嗎?


  應該是不會難受的吧!畢竟,都那個時候了,自己的父皇卻是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到最後,看的也是北冥斯月,能有什麽樣的感情呢?


  他再期待什麽?應該早就已經不期待了。


  是的,他不期待了。他也不會難過。


  “七七,我怎麽可能會難受呢?更何況,父皇他心裏,從始至終,都是北冥斯月最重要,我算什麽呀,我什麽都不算。”


  荼七七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嘲諷跟嫉妒。是的,嫉妒,他沒有想到他會有這樣的情緒,她有些驚訝


  又想到依著他錙銖必報的性子,怕是會對北冥斯月做點什麽,想到北冥斯月,荼七七不自覺的又想到了老皇帝的話。


  怕北冥無月因為這事做出什麽來。


  她知道的,他從來就不是什麽君子,反而是錙銖必報,看起來光風霽月,可實際上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就如同這一次對世家出手……


  說是沒有連根拔起,其實就是不想要打壓得太慘,被反噬了而已。


  他站在做的,已經是在蠶食世家了,甚至還不自己出手,讓寒族出手。足可見他對世家之恨。


  荼七七想到這裏,又想到這麽多年,風貴妃對他的迫害,而北冥斯月,甚至不止一次,對他出過手。


  依著他的性子,怕是已經足夠把北冥斯月大卸八塊了。她表情不自覺的嚴肅起來

  “子期,你會對北冥斯月出手嗎?”


  荼七七的表情認真,北冥無月不看還好,這一看,臉色都變了。


  他又想到了當初,想到了一開始。不過是一個替代品而已,雖然荼七七已經解釋過了,可這不得不說,已經成了他心裏的疙瘩。


  解不開了……


  荼七七一看他的表情,心裏一個咯噔……


  這表情落在北冥無月的眼中,更是在掩飾了,荼七七有理說不清,北冥無月原本溫柔的眼底瞬間染上冰寒,臉色嗯啦有激動陰陽怪氣起來

  “怎麽,難不成,還怕朕傷了你的心上人?”


  荼七七……


  荼七七一時間有些無語。看著北冥無月


  “我的心上人是誰,陛下難不成,還不知道?”


  飛鸞跟冷刹跟在後麵,看著原本好好的兩人突然成了這樣,兩人都不敢動了。


  北冥無月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本性,畢竟是自己對不起荼七七,因為恐慌,他一直裝君子,什麽都依著荼七七。


  可現在,涉及到這樣的問題,他瞬間本性什麽的,全部暴露出來。


  他一步步逼近荼七七,臉色晦暗莫名,荼七七這段時間,對著的都是張討好的臉,溫潤的臉,險些忘記了這個男人的本性是這個狗樣了。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讓他居高臨下的逼至角落

  北冥無月將她嬌小的身子籠罩在懷中

  “告訴朕,莫不是,你還在惦記著他?”


  他眼神深得看不到底,荼七七哪裏不知道,怕是這人自己腦補,現在什麽賬都往北冥斯月身上放了,


  她也有些無奈,若是以前的話,她怕是早已經跟他硬剛了,可現在她想到若是自己這樣,怕是北冥無月真的要對北冥斯月做點什麽了。


  又想到這人的性子也是這樣了,也就壓著性子,有些無語的道


  “陛下覺得,我心裏惦記別人。還能跟陛下在一起?是陛下太看不起自己了,還是太看不起我了?覺得我就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還真就是受你的脅迫,所以才一邊跟著你,一邊想著別人?

  若是真的這樣,那我不做點什麽,好像都有些對不起陛下了,陛下,你說是嗎?”


  荼七七說完,一把推開他,大踏步離開,北冥無月看著她的北冥,臉色變化莫名。


  又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般,臉色有些錯愕。


  剛剛七七的意思,若是他沒有理解錯,應該就是……


  她能留下來,是心甘情願的?


  不是受他逼迫?


  也怪不得他這樣胡思亂想,畢竟當初,荼七七也是她用飛鸞冷霜逼迫過來的,這心裏自然不舒服。現在聽荼七七這樣一解釋,別說,瞬間香了……


  “七七……”


  他三步並做兩步上前,身高體長的,很快拉住荼七七的手,把她帶到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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