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秋皓然捏了捏我的指。
於是,我明白:失言了。我那句話,讓別人聽去,羅織個什麽罪名都不為過。
“滄海,你漢話講得是不錯,但有些個話說得未免顛三倒四了些,今後還是多向為夫討教才是。”
為夫?臭小猴子,看在你是好心為滄海開脫的份上,不與你計較。“……是。”
“皓然當真是馴妻有道,雲首領尚未過門已經言聽計從了,好是了得。”
“長風羨慕了?”
狐狸留著猴子對付,反正一個狡詐一個機巧,窩裏鬥個痛快去,我先閉目養神再說。前夜被秋夫人拉著說了半宿夜話,一早起來去應付狐狸。昨夜因獲知今兒個要進宮麵聖,也無好睡。這半天的工夫,先是蒼山,後是太後,累心又累人……眼睛方一闔上,濃濃困意湧來,我……睡了?
“……這算是怎麽回事?皓然,她……”
“累了,可不就睡了?太後,讓您見笑了……”
“這……算了算了,快把她放到哀家寢宮裏去,就算是未婚夫妻,你也總不能老是抱著……”
耳邊有一些語聲,有些話,當時聽明白了,不一時便全部忘記,有些話,當時就聽不清晰……不明白不清晰也不甚要緊,反正,太後雖然厲害了點,對滄海還無惡意……
既睡之,則安之,睡罷。
太後寢宮的床榻的確舒適,點著的檀香也讓人更能好眠,我睡得安安穩穩,清醒後,還拉了一個長長懶腰以示心滿意足,但睜眼後,眼前半明半暗的光線卻不能讓人滿意了。就算滄海所憩處不可能是太後寢宮的正殿,也不該如此節省油錢罷?何況,這屋裏怎連個宮婢也不見?好歹我也頂著巫界首領還有一個阮陽侯未婚夫人的名兒呢。
匆匆趿上鞋,我欲去找人問個究竟,但睡得太久的一隻腿一時虛軟,才一抬腳,就帶著我向地麵跌去。
本該撲到地麵的我,因身後攫來的力量穩穩站住。
能讓我沒有任何覺察,能在我意識閃現之前出手,這個人……
“秋皓然?”管豔說過,他是無雲大師最得意的俗家弟子,“是不是你,小猴子?”
“抱歉,讓你失望了。”
秋長風。其實,這個氣息……我第一個就該認為是他,隻是……他怎麽會在此出現?縱算是大苑公公子,縱算是太後的親甥兒,縱算是屬國國君,就能在皇宮如此放肆?
“雲首領。”他一臂箍著我的腰,一手已向我臉上頸上,噴在我後頸的氣息有著毫不掩飾的……欲望?!“與皓然聯姻,並不能保你巫界平安,考慮一下更適宜的人選,如何?”
“你……”怎如此混蛋?不管怎麽說,我是他兄弟未過門的妻子罷?“請你自重!”
他輕笑,仿佛為了響應那“自重”兩字,手滑到了我胸前……這個混蛋!看我如何收拾你……
……怎麽回事?
他的唇,落上我的臉,帶著如此顯而易察的欲望,向我嘴際挪移,“我第一眼看見你,就想要得到你,看著你這張嘴在親吻別的男人,我就想用我的嘴為洗去別人的痕跡……”
……發生了什麽事?我怎施不出一點氣力?我動了無數次想要攔下他的意念,怎如滴水入海?
他的嘴罩上了我的唇,沒有一點溫柔,如一隻獸般地吞吐,他的手將我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剝除,甚至沒有把我抱回床榻,就勢壓製到了地毯上……
“……你做了什麽?你用了什麽手法?”當我再次施力未果,隻得問。
他自我胸前仰起首,借著半明半暗的光線,映出他一雙綠眸幽幽,“透塵香,鴛鴦散,抹微光,對付巫界的首領,當然不能怠慢,希望這些,足以讓雲首領知道本王對你的重視。”
透塵香?就是傳說中,用來使妖人顯出原形的奇香?鴛鴦散,抹微光,必然也是他特地用來製我的物什罷?
“……你想要巫界的力量助你?”
他一笑,“能得一贈一當然好,不然,單是雲首領,也足夠本王費盡心思了,這副豔色,著實天下無雙呢。”
這不是秋長風!秋長風雖心機深沉,雖野心萬丈,雖……但他優雅,他高貴,他不會有有這等可稱下作的行為……和小海在一起恁多時日,多少次的床間糾纏,都是因為小海的一個“不”字偃旗息鼓,他怎麽能……
“你……你以為……你和我做了這些事,我就會嫁你?”
“不是麽?”他半坐起身,緩緩地解著自己的衣衫,噬盯著我的目光,如滾開的融漿。
“巫界人並不看重這些……我亦早不是處子之身……”
他雙手一頓,眉間一緊,一股子殺氣自眼底散出,衝淡了被欲望熬熾成的綠意。
我鬆一口氣……
“我不一定要處子之身,我要你!”突然,他惡狠狠壓下,呲牙在我頸上一咬,“誰讓你讓我看到你?都怪你,都怪你!你讓本王成了一個膚淺的好色之徒,你讓本王甚至等不到明天,你這個小巫女!”
不不不!我竭力躲著他的進逼,“想想……想想秋皓然,你的兄弟……”
“我不要想!我隻要你!”他口氣如一個賭氣的娃兒,所做的事卻邪惡無比,我躲一分,他便近兩分,不留一絲縫隙。
“想想你的妻子,你所愛的女子,想想她們……”
“不要,不要,我什麽都不要,我要你,隻要你!”
“你……”
說任何話已無益。隨著他最後一字而來的動作,將我和他拖入一場畸型的漩渦……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我不會……如你的意……我仍然要嫁秋皓然……”
我的話,沒讓他氣焰有絲毫萎靡,反倒更激了他的戰力。他不加猶豫地弄痛了我,那不亞於初夜的疼痛,讓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有心如此!
“我不管你第一個男人是誰,但今後你的男人隻能是我……”從地毯到床榻,再從床榻滾落地毯,他少有間斷的努力中,說得最多的,就是這一句。
“……你想得美!巫界講究得是男人有多少女人……女人就要有多少男人……”
“我沒有女人……”
“呃?”
“你少管!若你再讓別人的男人碰你,我第一個就會剿滅巫界!聽見了麽?聽見了麽?聽見了麽?”
他一再的問,我偏不回答,但,我也為這倔強付出慘重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