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三個月
就這樣,寧小五這個名字,和這個人,也都敲定了下來。
待回到青冥山之後,幾個人也正式考察起了周圍的山頭。一連三個月,六土終於下定決心,選了距離青冥山三百裏外的一處山穀,取名不歸穀。
至於為什麽是山穀,而不是山頭,那自然是因為此處山穀,青山綠水,鳥語花香,靈力充沛。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個山穀深處,有地火。
雖然品質遠遠比不上青冥山深處的赤金心火,但怎麽說也要比一般的修士自身的丹火要強上許多。
並且,這塊寶地,不僅僅是距離青冥山不遠,距離黑玉蛛娘那,更是相近。而這,也是這塊寶地一直無主的真正原因。
但有邢德端在,六土想要哪塊地,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別說隻是距離相近的不歸穀,就是那黑玉蛛娘一直看好的彩霞穀,隻要邢德端開口,人家也是願意給的。
因為隻要是與邢德端和白沐瑤真心交好的,黑玉蛛娘也不那種小氣的長輩。
這不,一聽說六土要到不歸穀,人家又是幫著布陣,又是出謀劃策,忙裏忙外不說。甚至在聽說六土要用地火煉器的時候,還大方的開了倉庫,讓六土多選一些好東西,壓壓家底,以免將來被人看輕。
直到這一刻,六土才真正的明白了什麽。妖族不像人族,沒那麽多說道,也沒那麽多歧視,而六土的出身,自然也就沒瞞著黑玉蛛娘。
所以,對於兩位妖族婆婆,六土一向是有些自卑的。畢竟,血煉門,實在不是什麽給人長臉的好地方。
可如今麵對,兩位婆婆的各種幫襯,六土這一時之間,也是真的還有些不好意思。
怎麽說呢?到底是在血煉門當了那麽多年的小透明,看透了人情冷暖之後,冷不防的被這麽一個妖族前輩當成小孩子,各種疼愛照顧,內心的激動,是很難用語言來表達的。
好在,還有寧小五的出現,也算是給六土解了不少圍。
好多次,在六土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寧小五同學,都會不知道從那個角落裏乖乖的跑出來,歡快的喊道:“婆婆,婆婆。”
是的,來金烏門的三個月裏,寧小五也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在白沐瑤的眼裏,自己的寶貝徒徒,最近可是圓潤了不少,白白嫩嫩又胖乎乎的小臉蛋,更是顯得整個小丫頭都精神了不少。
不得不說,在白沐瑤的細心嗬護下,寧小五的精氣神,都比剛來的時候,高上一大截。
而在六土的眼裏,寧小五就變得開朗多了,不僅笑容多了,話也變多了。甚至,偶爾還會提一下要求,表示想要一個不一樣的小辮子。
尤其是在兩位婆婆在的時候,那小丫頭可是拿捏準了婆婆們會寵著她。撒起嬌來,小嘴那叫一個甜兒。
有一次,六土很好奇,就問她,說:“小寧寧,你怎麽這麽會撒嬌啊,要不,你教教姐姐唄?”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寧小五隻是驕傲的揚了揚自己的小下巴,認真道:“那當然了,我師父就是這麽和我師祖說話的.……”
至於後麵的話嘛,寧小五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羞紅臉的白沐瑤捂住了嘴。
對此,寧小五雖然有些想不通,但既然師父不讓說,她倒是也沒再提。但小孩子嘛,有樣學樣,可以說,是完全學到了白沐瑤撒嬌的精髓。
以至於六土每次,在看到寧小五撒嬌的時候,腦袋裏都會自動代入一下白沐瑤的臉。
怎麽說呢?不能說毫不相幹,簡直是一摸一樣。
但問題是,在邢德端眼裏,寧小五可就是從小天使到小惡魔的“墮落”。
當然,這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白沐瑤這個做師父的人,自己不思進取,不務正業就算了,還要每天帶著孩子四處撒野。
沒辦法,看不下去的邢德端,也就自發的承擔了教育徒孫的重任。
為此,邢德端還特意把當初金烏老祖給他上課時用過的小黑板,以及他自己用過的小課桌,全都給翻了出來。
這不,寬敞的露台上,邢德端那是從詩詞歌賦講到了琴棋書畫。
可惜,他這唯一的學生,還不如一旁的陪讀學習狀態好。
怎麽說呢?就連白沐瑤和六土,都會偶爾在聽的認真時,給一個互動。
畢竟,人家邢德端的課,講的是真不錯。但寧小五同學呢?不是在望天,就是在跑神兒。
基本可以說,邢德端一天講的東西,至少有大半天,都是白費唇舌。
剩下那小半天,也多半是寧小五有什麽事情想不通,胡攪蠻纏的拉著邢德端問為什麽。而每每這個時候,邢德端都得絞盡腦汁,發散思維得給出一個看似完美的答案。
畢竟,這天底下,哪有那麽多的事情是說得清的。可是說不清呢?這小丫頭就是委委屈屈,開始自閉。
一開始,邢德端也嚐試過找白沐瑤“告狀”。表示在教育孩子的這條路上,他們能不能一個扮白臉,一個演紅臉,也好讓孩子多學點東西。
可以說到這,白沐瑤就難免的想起白無羈那張死人臉,堅決反對。
因為,在白沐瑤的記憶力,嚴父慈母最標準的案例,大概就是白無羈和她的母親了。當年,白夫人也是如此,對她百般寵溺,可白無羈呢?簡直就是她的童年噩夢好不好?
所以,無論如何,她也堅決反對這種有可能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的教育方式。雖然,她心裏也很清楚,邢德端不是白無羈,也絕對不會那麽無情的對寧小五。
但是,她害怕呀……
好在,邢德端對於白沐瑤的心結,也表示理解。既然白沐瑤不同意,那他也不強求,實在不行,就多講幾遍。
若是實在講不同,等過一陣,就把小丫頭送到凡人學堂去,學學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為人處世。亦或者是送到黑蛛一族的學堂裏,學學靈力運轉,修仙基礎,以及最重要的灑脫自在。
至於寧小五,她當然也知道邢德端寵她,但她也知道,整個金烏門,師祖也是最好“欺負”的。
不僅惹他,氣他,他都不生氣,甚至在告狀的時候,十有八九,師父還會偏心他。
所以,可憐的邢德端呀,就這麽被一個小娃娃,給“踩”到了金烏門的最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