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不死人？！
第304章不死人？！
最後還是季青棠先撇開了視線，洛長安沒有注意到他耳尖淡淡的紅，隻聽他聲音溫柔地開口：“師父說，改日來先生閣中一敘。”
這話應該是說個墨情聽的，洛長安卻悄悄地記下了，若是能見到棠棠的這個師父，小行的毒就算是有救了！
雖說聽起來棠棠的這個師父似乎有點難搞定，但是為了小行，洛長安自然是願意試一試的。
季青棠說完之後，又看了洛長安一眼，似乎想要說些什麽，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又向墨情作了個揖，隨後便離開了夕拾閣。
季青棠也沒有出門去送，隻是忘川跟著出去送了幾步。
洛長安有些看不懂了，按理說，墨情師父現在的職位也不過是個太傅，是宮裏的教書先生，雖說職位不低，但是季青棠作為她的伴讀，又有功於國，職位是遠遠在墨情之上的，但是看剛才的場景，棠棠似乎對墨情師父很恭敬？
眼看著偌大的廳內隻剩下洛長安和墨情一個人了，洛長安咳了咳，想著現在是開口問墨情事情的最好時機。
本來來見墨情，和夜瀾行見一麵就是一個幌子，如今正好隻有他們兩個人，洛長安糾結著，要不要找個地方下手，從墨情身上套出點什麽線索。
正思索著，那邊墨情似乎並不著急，隻是喝了口茶，好整以暇地看著洛長安，知道她還有什麽事沒有說完。
“先生說的‘鬼血之毒’是什麽意思？”洛長安覺得首先還是有必要確定一下，季青棠是不是真的把夜瀾行中毒的事情說出去了。
總不能平白無故冤枉了棠棠。
誰知墨情微微頷首：“殿下知道，何必再問我。”
洛長安瞪大了眼睛：“你……你叫我什麽？”
墨情起身，恭敬地向洛長安行禮：“見過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洛長安瞬間呆在了原地。
所以，墨情師父居然記得她？
一時有些情緒激動，洛長安愣住了，什麽都忘記了說。
她的眼眶有些酸，並沒有感到有多麽的委屈，但是聽到墨情叫她公主殿下的那一刻，洛長安還是覺得有些感動。
許久。
“你……”洛長安隻說了一個字，聲音就被卡在了喉嚨間，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墨情似乎明白了他的一絲，聲音溫和，似乎沒有什麽情緒浮動，隻是眉眼間的溫柔更甚，似乎是遇到了值得溫柔對待的什麽。
“殿下，我記得。”
他這樣說。
四月的風像是最溫和的母親，將微微有些灼熱的驕陽包容在懷，卻依舊溫柔地將風吹向人間，風吹過夕拾閣門前的香樟樹，沙沙作響，抬眼間，洛長安恍惚，似乎已經過了許多個年頭。
一年不見的墨情，容貌不變，依舊漂亮得不似凡人。
似乎很多年前，他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
他站在風裏，周身萬千光華流轉，他的衣服無風自動，眉眼如初，他說，殿下，我記得。
皇宮乃至長瑾所有人，都將沈臨淵當作了公主，當作了她，但是他卻在夕拾閣，看向她的眼神一如一年前一般溫和從容。
“你為什麽……”
大概是風太大了吧，洛長安眼眶忽然模糊了，她的眼中，墨情的輪廓，也模糊了。
墨情語氣不變：“在下自小學習研究，懂一些巫蠱之術，並沒有中蠱。”
他的聲音沉了沉，目光稍深：“冒充殿下的人，名喚沈臨淵，是雲水國的人。”
他這樣說，似乎早就調查得清楚。
一如前世，為她收拾爛攤子的墨情師父。
沒想到今世，就算是沒有拜墨情為師，他還是會不遺餘力地幫助她。
“沈臨淵下的這種蠱名叫‘長忘’，中了這種蠱術的人，會將施蠱者當作是她想要被當作的人，這蠱隻要在中蠱者想著那個人的時候被下，就會起效。”
聽到這裏，洛長安有些了然，看來，這麽巨大的工程量，不是沈臨淵一個人能完成得來的，如果她猜得沒錯，沈之鶴等其他雲水國的人，應該也藏在了長瑾的某處，伺機而動。
墨情頓了頓，補充道：“不過，中蠱的前提是，中蠱者想到的那個人，他們以為可能不在了。”
洛長安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墨情，似乎並不是很明白墨情的意思。
墨情聲音稍沉，重新說道：“換個說法來講就是，如果有人從來都堅定地以為您還在，沒有任何動搖的話，即使被下了蠱，也是沒有用的。”
所以，沈臨淵選擇了她掉下無淵崖的時候下手……
那個時候的自己，別說是他們了，即使是洛長安自己，也以為必死無疑了。
但是，照這麽說來……
洛長安看向墨情，這一次，目光中終於帶上了不一樣的情緒。
墨情看懂了，隻是他不閃不避，說出了洛長安藏在心裏的疑問：“殿下想問我，為什麽我堅信您還活著。”
洛長安沒有說話，還是看著他，冥冥之中，洛長安忽然覺得自己體質的特殊不似巧合。
墨情也看向了她。
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眉目含情，眼波流轉間萬千風情聚在眼角。
“殿下，您是不死之身。”
他如此簡單地說出這樣令人震驚的話，饒是洛長安，也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墨情看到了洛長安眼中的震驚，繼續說道：“殿下掉下無淵崖，也應該發現了自己與常人的不同。”
是了，正常人怎麽可能掉下無淵崖平安無事？雖然受了傷，但是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她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種事情，即使是洛長安自己，也很難解釋得清楚。
但是如今，令洛長安更難接受的是：墨情居然說她是“不死人”？
那不是隻有在古書裏才提到過的，建造了帝城祭台的那個種族嗎？
洛長安一直以為，那隻是子虛烏有的傳說，畢竟，不老不死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是有違天地法則的。
生老病死是人生中必須要經曆的事情，誰都無可避免，但是不死人的存在，顯然不符合天道。
洛長安自然是不信的。
但是不信的同時，她似乎並沒有更好的辦法解釋自己掉下無淵崖安然無恙，也無法解釋被那個黑衣人追殺，非要拿她煉就什麽似的，更無法解釋，黑衣人取了她一滴血，機關逆轉，他真的借機離開了這裏。
一時間，小時候的東西開始湧入腦海，洛長安有一刻的大腦空白。
“即使是這樣……”
即使是這樣，也不能證明我就是不死人吧？可能隻是因為我的體質比較好呢？
洛長安想要說些什麽來反駁，忽然想起自己今世十六歲的時候才來的葵水，但是前世的她確實很早的時候就來了。
墨情沉著眸子，似乎並不意外洛長安現在的表情，他聲音溫吞，將每個字每句話說得都通俗易懂。
“雖然在下並不是很明白殿下為何是不死人這樣的體質，但是陛下和皇後娘娘都是殿下的親生父母，而且都隻是普通人，這一點，在下還沒有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