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派他去南羌
“薑煜陌答應她了?”慕柯放下手中的狼毫,問。
幸川一愣,他還沒說呢,主子怎麽就知道了?
“嗯?”沒有聽到幸川的回答,慕柯抬頭看了他一眼,從喉嚨裏發出一聲疑問。
幸川回過神來,連忙應聲:“主子我還沒說呢,你怎麽知道的?”
慕柯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了一眼幸川:“什麽條件?”
幸川看著慕柯十分嫌棄的眼神,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道:“李貴妃許諾之後會把當年德妃死亡的真相告訴他。”
德妃?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是薑煜陌的母妃,難怪一向不想參與這種事情的薑煜陌會答應李蘭亭了。
“找人去查。”慕柯思索了片刻,重新拿起狼毫開始處理手上的事務,頭也不抬地對幸川說。
“是。”幸川領命,雖然慕柯沒有明說要讓他去查什麽,但是他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主子這是要他去查當年德妃的事情。
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隨後是一道尖細的太監聲音傳來。
“聖旨到——”
慕柯聞言蹙眉,聖旨?薑培風這是又要搞什麽花樣?
他心中一邊疑惑,一邊走出了房門。
“太子殿下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南方邊境時局動蕩,民生繚亂,特命太子慕柯前往南羌協助世子蘇蒼歌平息南羌暴動一事,明日啟程,限時半月,事成歸來,行太子登基大典,若失敗,則罷黜太子之位,貶為平民,不得踏入京都半步,欽此。”讀聖旨的正是王喜,他將聖旨遞到慕柯手中,“太子殿下,請接旨吧。”
慕柯接過聖旨,神色淡淡,看不出來什麽喜怒,盯著手裏的聖旨發呆,心中對於薑培風突然要派他去南羌一事感到十分疑惑。
一旁的幸川同樣是滿腹疑問,當即偷偷將王喜拉到一旁,塞給他一包鼓鼓囊囊的銀子,問:“喜公公,你也知道我們太子殿下是個文人,而且身子骨也不是很好,皇上為什麽會突然下這樣的聖旨啊?”
王喜看了一眼還在發呆的慕柯,顛了顛手中沉甸甸的錢袋子,這才壓低了聲音說:“哎喲,咱家自然知道太子殿下是個文人,皇上也是極其疼愛太子殿下的,可是你有所不知啊,最近朝堂上反對立太子一事鬧得可厲害了,有不少大臣都上諫說太子殿下突然冒出來,什麽作為也沒有,根本就不配當太子,最近南羌那邊又鬧得這麽厲害,也不知道是哪個事兒多的提議讓太子殿下去,皇上被那些人吵得頭疼,這才下了這道聖旨。”
“原來如此,多謝喜公公了。”幸川聞言恍然大悟,隨後笑道。
王喜將錢袋子塞進袖中,接著走到慕柯麵前,見他還在對著聖旨發呆,歎了一口氣,說道:“太子殿下也不要怪皇上,皇上也是被那些人逼得沒有辦法了才會出此下策,但是奴才相信,依照太子殿下的能力,南羌一事一定不成問題,隻是此去南羌,路途遙遠,又是處理軍中事務,太子殿下務必小心,奴才預祝殿下此行一帆風順。”
慕柯聞言抬眸淡淡地瞥了一眼王喜,微微點頭,並沒有說什麽。
王喜以為慕柯是因為太過難以置信天泰帝會派他去南羌而心情不好,所以歎了一口氣後便離開了。
幸川一路將王喜送到門口,再三謝過後這才回到院中。
“主子,之前反對您的人也不少啊,也沒見天泰帝妥協,怎麽現在忽然就要派您去南羌了?”對於這件事情,幸川表示十分不解,之前不管是他家主子不願意當太子還是不願意改口,天泰帝都不曾對自家主子說過什麽,對自家主子的寵愛程度可見不一般,怎麽會突然就下這樣的旨意,明知道主子的身體不好,還要派他去南羌那麽遠的地方去處理那麽危險的事情。
慕柯冷眼看著手中的聖旨,淡淡道:“他這不是被那群大臣逼得,他這是在逼我低頭。”薑培風作為一個皇帝,自然是十分高傲的存在,現在突然出現了他這麽一個人,而且還是他自己的兒子,對他冷眼相待,不給麵子,縱使他脾氣再好,也難以忍受他這樣三番兩次挑戰他作為皇帝的權威。
現在估計是他的耐心已經被他消耗殆盡了,也沒有別的辦法來讓自己低頭,索性就順著那些達成的話來逼自己。
“所以主子我們真的要去南羌嗎?可是您的身子怎麽辦?”幸川蹙眉問,其實去哪裏都無所謂,他最擔心的還是慕柯的身體,因為現在能幫他們的似乎隻有靈槐了,可是靈槐又不是他們的人,他們去南羌總不能把靈槐一起帶上吧。
“我的身體沒事,況且聖旨都下了,你覺得我有選擇嗎?”慕柯有些嫌棄地瞥了幸川一眼,他的這個屬下最近越來越喜歡問一些白癡問題了。
幸川莫名其妙地又被嫌棄了,十分委屈,他這不還是為了主子的身體著想嗎?
“明天就出發了,你去準備一下吧。”慕柯吩咐道。
“是。”幸川應聲退下。
而慕柯則是站在院中看著聖旨上的南羌二字,思緒飄遠。
其實對於去南羌一事他並不抵觸,薑培風這樣的做法根本就逼不了他什麽,頂多就是再耽誤一些那個女人交代的事情,不過那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左右那女人現在還需要他,不會真的對他做什麽。
而且,也不知道那小子在南羌怎麽樣了,照著她的性子,一定是個閑不住的,不過她現在用不了武功,也不知道蘇蒼歌能不能將她保護好。
想著想著,慕柯好看的眉頭就不禁皺了起來。
千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主子對著聖旨一臉擔憂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他家主子向來都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這次怎麽愁成這樣?
聖旨的事情他自然聽說了,如今見慕柯這樣還以為他是在擔心南羌之行,不禁小聲開口喚道:“主子?”
慕柯被打斷了思緒,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意思很明顯,什麽事?
千俞看著自家主子眼中的不耐煩,心中一個咯噔,他是不是不該開口說話……
“那邊已經安排地差不多了,你看現在怎麽辦?”千俞問。
自從從拈花城回到京都後,他就被派去仔細調查霞浦村的事情,並且在暗中安插了一些他們的人進去,本來打算過幾日就行動的,沒想到天泰帝會突然派主子去南羌,所以一時間他不知道怎麽辦,隻好來問慕柯。
慕柯聞言眉頭微蹙,怎麽把這件事情忘了,一時間他不禁有些煩躁,斂眸思索了片刻,對千俞說:“先暫時按兵不動,一切等我回來再說,那女人要是問起來就說是我說的。”
“是。”千俞領命退下。
……
皇宮內因為天泰帝下令讓新晉太子去南羌一事,再一次炸開了鍋,最開心的要數李蘭亭和薑煜晨二人了。
“母妃,你聽說了嗎?那個鄉巴佬被父皇派去南羌了,哈哈哈,還以為父皇有多寵他,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薑煜晨一邊往蘭溪宮內走,一邊大笑道。
李蘭亭聽到自家兒子的聲音,連忙從貴妃榻上走下去,迎上薑煜晨,嗔怪道:“晨兒,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成大事者,遇事要沉穩要冷靜,就這點小事也值得你高興成這樣?”
不過李蘭亭雖然嘴上這樣說著薑煜晨,但是嘴角得意的笑意怎麽也藏不住,顯然對於慕柯被派去南羌一事是知道的。
“哎呀,母妃孩兒知道了,孩兒這不是太高興了嗎?”薑煜晨略帶有些撒嬌地意味跟李蘭亭說道。
李蘭亭一臉寵溺地看著薑煜晨,並也沒有過多責怪他,而是將他拉道自己身邊坐下。
“母妃,就慕柯那個柔弱的模樣,別說完成父皇交代的事情成功回來了,怕是在去的路上就要不行了,哈哈哈哈。”薑煜晨拉著李蘭亭笑道,臉上滿是得意之色,仿佛已經看到慕柯的太子之位被罷黜,他當上太子的模樣了一般。
“誒,母妃,你說父皇之前一直那麽寵他,怎麽會突然派他去南羌做這麽危險的事情的?”薑煜晨忽然有些好奇地問道。
李蘭亭看著薑煜晨神秘一笑,沒有說話。
薑煜晨一見自家母妃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有貓膩,微微睜大了眼睛,滿是驚喜地看著李蘭亭:“母妃……是你!”
李蘭亭連忙捂住薑煜晨的嘴,瞪了他一眼,隨後目光冷冽地掃向殿內的宮人:“你們都下去吧。”
宮人都退下後,李蘭亭這才嗔怪地看著薑煜晨,不輕不重地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罵道:“還是這麽口無遮攔!”
薑煜晨揉了揉根本就不痛地手臂,臉上滿是止不住的笑意,攬著李蘭亭的胳膊道:“哎呀,母妃,孩兒知道你最好了,你快告訴孩兒,這件事情是你安排的嗎?”
李蘭亭,滿眼寵溺地看著薑煜晨,點了點頭。
早在薑培風下旨要立慕柯為太子的時候,她就開始暗中買通朝中的一些官員,隻不過因為薑培風鐵了心地要保慕柯所以那些人一直都沒有派上什麽用場。
她這次這樣做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因為之前那些持反對意見的一般下場都不太好。
這次她讓那些之前被她買通的官員先是上書慕柯沒有什麽建設作為,隨後又讓其他人提到南羌一事,再讓一個人暗示慕柯是個外姓人,這才成功地挑起了薑培風的怒火,也才有了下旨讓慕柯去南羌一說。
要不是最近正好得到消息說南羌一事還有薑培風從慕柯那裏離開的時候臉色不好,她也不會做出這樣的安排。
“母妃你可真厲害!”想起之前被慕柯甩臉子的事,薑煜晨眼底閃過一道暗沉,“慕柯這次死定了,他一個沒權沒勢的孤兒,還以為仗著父皇的幾分寵愛便可以真的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我倒要看看他拿什麽跟我鬥!”
李蘭亭看著薑煜晨眼底的戾氣,這次確實沒有跟著附和,而是皺著眉頭說:“不過晨兒,咱們也不能高興地太早了,這個慕柯可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說不定他還真的有可能完成你父皇交代的事情。”
薑煜晨聞言立馬擺手,開口否定道:“你別開玩笑了母妃,這次南羌的事情可遠沒有父皇說得那般簡單,這麽救了,父皇不可能沒有派別的人去過,可是咱們一點消息都沒有,南羌的情況也不見好轉,隻有一種可能,就是父皇派去的人都沒回來,你覺得慕柯這個除了談琴一無是處的鄉巴佬活著回來?”
李蘭亭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番,雖然薑煜晨說的不無道理,但是她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妥:“不行,我還是覺得他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如果真的讓他完成任務回來,那麽咱們母子在這後宮可就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
薑煜晨也不是傻子,雖然他覺得慕柯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父皇交代的事情,但是自己母妃說的也不無道理,如果真的讓成功地從南羌回來,那麽太子一事就是板上釘釘了,他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想到這裏,薑煜晨眸光一冷,眼底閃過一抹狠厲:“母妃,這去南羌路途遙遠,誰知道他在路上發生些什麽,我們不如……”說著,薑煜晨坐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李蘭亭哪裏看不出來薑煜晨的意思,眸光深邃地看著他,點了點頭,很顯然她也正有這個意思。
“這件事情我會著手去安排,你別著急。”李蘭亭道,“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書院的考核也快要開始了,你一定要奪得頭彩,這樣才能讓你父皇注意到你,知道嗎?”
薑煜晨點頭,沒有多說什麽,眼底是滿滿的誌在必得。
……
翌日,靈槐本來打算去宮裏給慕柯檢查檢查身體的,沒想到得到的消息卻是他去南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