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蒼蟒
風岩看著顧九綿毫不猶豫頭也不回就離開的模樣,心裏就覺得十分不舒服,這幾日和顧九綿相處下來,他發現其實顧九綿也不像傳聞中的那麽惹人討厭,沒想到也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
“哼,一出事跑的比誰都快!”風岩氣憤地嘀咕道。
“風岩!”蘇蒼歌冷冷地看了一眼風岩,說,“她現在武功盡失,留下來隻會讓我們分心!”
風岩沒有說話,蘇蒼歌說的其實他都明白,隻不過是看顧九綿走得那麽爽快,心裏有點不平衡罷了。
“主子,那到底是什麽?”風岩聽著從林子裏傳來的越來越大的動靜,還有不斷驚起的飛鳥皺著眉頭問。
蘇蒼歌神情嚴肅,眸光深沉:“是個大家夥,我們得盡力拖住它!”這樣才能給小雲朵他們的離開贏得更多的時間。
風岩見狀雖然疑惑自家主子口中的大家夥到底是什麽,但是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來了。”蘇蒼歌臉色一變,拔出長劍,目光緊緊地盯著叢林的方向。
風岩在看到從林間竄出來的大家夥時,瞳孔驟縮,那是一條巨蟒,通體呈灰黑色,有著大理石般的花紋,鱗片在陽光下閃著寒芒,身子足足有兩個成年男子那麽粗,它支起前半個身子,一雙深邃黑得可怕的三角眼蔑視著他們主仆二人。
這是風岩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他咽了咽口水:“主子,這……是什麽……”
“是蒼蟒。”蘇蒼歌沉著一張臉,麵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蒼蟒?風岩一愣,那是什麽,他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別發愣!”蘇蒼歌朝著身側居然對著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還能發呆的風岩說。
風岩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握緊手中的劍蓄勢待發。
蘇蒼歌卻抬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因為那條蒼蟒似乎沒有打算要攻擊他們。
兩人一蟒,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
蒼蟒的目光在他們主仆二人身上掃過,可是卻沒有看到它想要的東西,對於這兩個螻蟻一樣的人類並不打算理會,直接將頭撇向了顧九綿的離開的方向。
蘇蒼歌見狀暗道不好,這蒼蟒果然是追著那尋寶貂來的,如今小雲朵將尋寶貂帶走了,要是就這樣讓蒼蟒去追小雲朵,以它的速度,要不了多久就會追上小雲朵了,那到時候小雲朵可就危險了。
不行,絕不能讓它去追小雲朵。
想著蘇蒼歌就足尖一點,從馬背上飛身而起,大喝一聲,直接朝著蒼蟒而去。
風岩見狀也大喝一聲,從馬背上飛身而起。
兩人同時將劍舉過頭頂,奮力向蒼蟒的脖子劈去。
結果出乎二人意料的是,沒有皮開肉綻的聲音,那聲音更像是他們二人的劍劈在了一塊鐵牆上,劃過之處,更是濺起一串火花。
蘇蒼歌臉色大變,沒想到這蒼蟒的鱗片居然會如此堅硬。
風岩同樣是大吃一驚,他不信邪地又砍了幾劍,結果仍舊沒有起任何作用。
他看向蘇蒼歌,用眼神詢問他的意思。
蒼蟒自然也感受到了二人對它的攻擊,雖然他們二人的攻擊對於它來說就像是撓癢癢一樣,但是它卻為此感到十分憤怒,這些卑賤的螻蟻居然敢對它動手!
它甩起粗長的尾巴,直衝蘇蒼歌而去。
呼嘯聲破空而來,蒼蟒巨大的尾巴帶著不可抵擋的力量朝著蘇蒼歌襲去,蘇蒼歌絲毫不懷疑,這一尾巴下來,他必被打成肉泥。
“主子小心!”風岩嚇得大叫道。
蘇蒼歌眸光一淩凜,運起輕功,飛速竄入他們身後的樹林。
“哢嚓哢嚓”身後不斷有樹木被攔腰撞斷的聲音,他飛快地運著輕功,絲毫不敢鬆懈,因為身後的聲音離他越來越近了,那粗壯的尾巴像是下一秒就會打在他身上一般。
樹林外的風岩看得一陣心驚肉跳,因為好幾次他都看見自家主子差點被攔腰撞斷的樹木所砸中。
他當即提劍飛身而上,即便知道他的劍砍在蒼蟒身上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還是不斷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試圖這樣能夠為蘇蒼歌分散一些蒼蟒的注意力。
而蒼蟒因為一直打不中蘇蒼歌,還有風岩在一旁不停地騷擾,逐漸變得暴躁了起來。
它長著血盆大口,仰天長嘯一聲,森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著駭人的寒芒。它揮動尾巴的速度更快了,不過這一次卻不是朝著蘇蒼歌去了,而是朝著風岩去了。
風岩沒有想到蒼蟒會忽然把攻擊對象轉變為他,根本來不及躲閃的他直接被擊飛,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最後撞在了一棵大樹上,大樹直接被撞斷。
“咚”,風岩跌落在地,“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風岩此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像是被碾壓過一般,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不斷從四肢五骸傳來,想要重新拿起劍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連動一根手指頭都費勁。
蘇蒼歌見被風岩被蒼蟒的尾巴掃中,快速落到他身邊。
“咳咳咳,主——”風岩本來想說,主子你快走別管我的,結果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蒼歌沉聲打斷。
“別說話。”蘇蒼歌沉著一張臉,對風岩說,同時伸手搭上了他的脈搏。
這一搭,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因為風岩的情況十分糟糕,肋骨都已經被震斷了,而且還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必須馬上帶它去救治才行。
風岩看著蘇蒼歌凝重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到底有多糟糕,當即開口道:“咳咳……主子……不用管我……你快走……咳咳……”
“閉嘴!”蘇蒼歌低喝道,抬手在風岩身上點了幾下,先護住他的心脈。
“哢嚓哢嚓!”
蒼蟒的尾巴又朝二人的方向甩了過來。
蘇蒼歌快速將風岩帶到一顆已經被折斷的樹下的一個相對安全的三角區藏起來,沉聲對他說:“在這等著。”
說完拿起風岩身邊的軟劍飛身落到相對風岩較遠的樹幹上,瞄準了蒼蟒的眼睛,將風岩的劍直直地扔了出去。
蒼蟒也不是吃素的,一個擺頭,蘇蒼歌的劍就偏了,從蒼蟒的頭頂劃過,發出一陣刺耳的的聲音後,插進來地上的土壤裏。
蘇蒼歌也並不失望,他本來也沒指望這一件可以成功地傷到蒼蟒,他的目的不過是吸引它的注意力罷了。
事實證明,他成功了,蒼蟒成功地被他的挑釁給吸引了注意力,扭動著看似龐大卻一點都不顯笨重的身子朝蘇蒼歌遊去。
蘇蒼歌見狀看了一眼顧九綿離開的方向後,立馬調整方向,朝著相反的方向去了。
小雲朵,你一定要好好的。
……
顧九綿在和蘇蒼歌風岩二人分開不久後成功地追上了溫骨和葉澤二人。
她將懷裏的尋寶貂直接扔到葉澤懷裏,說:“你在這裏好好待著,你的任務就是保護好你自己還有治好它,在我回來的時候,我希望已經看到它活蹦亂跳的樣子!”
“你個小崽子,你又要去哪!?還有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葉澤炸毛道。
顧九綿確實根本沒有理會葉澤的叫囂,而是直接對溫骨說:“溫骨,跟我走!”
說完直接驅馬掉頭回去了。
溫骨自然沒有二話地跟了上去。
葉澤看著絕塵而去的兩人在後麵瘋狂地大喊:“誒!你們去哪啊!誒!誒!誒!”
可是不管是顧九綿還是溫骨,沒有一個人回頭理他,隻是空氣中淡淡地傳來了一句:“保護好自己。”
“所以你們到底去哪啊!”葉澤又大喊了一句,可是這次回答他的隻有被馬蹄揚起的漫天灰塵,待塵埃落定的時候,二人早已消失了蹤影,想起顧九綿離開之前交代自己的事情,他認命地歎了一口氣,開始著手幫尋寶貂治療了。
想不到他堂堂一個受天下人敬仰的神醫,居然有一天會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當成獸醫來使喚……
顧九綿和溫骨離開的方向正是她與蘇蒼歌分開的方向,她想了一路,若樹林裏的動靜真的是那東西弄出來的,僅僅憑蘇蒼歌和風岩二人怕是應付不了,所以她必須帶著溫骨一起回去看看,雖然她現在不能動武,但是不管怎麽樣,都比她在遠處什麽也不知道地幹等消息來的好。
“駕——駕——”二人瘋狂地揮動著馬鞭,很快便來到了他們當時分開的地方。
沒有她預想中的打鬥場麵,更沒有看到蘇蒼歌和風岩的身影。
此時原本的一片空地已滿是浪跡,地上到處都是被重物碾壓的痕跡,彎彎曲曲的,看上去十分雜亂無章,而且不遠處的樹林也同樣是一片狼藉,樹木大都被攔腰折斷。
顧九綿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暗道糟糕,眉頭皺得死死的,沒想到真的是那東西。
“深哥——風岩——”顧九綿扯著嗓子大喊道。
可是根本沒有人回應她,有的隻是空氣中淡淡的回聲。
奇怪,深哥和風岩到底會去了哪裏呢?
溫骨看著麵前的情景,一向麵不改色的他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蹲在地上,仔細觀察著地上的紋路,這……看起來像是蛇遊走所留下來的痕跡,他又伸手用手掌比了比,眉頭皺得更深了,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蛇?
“這是什麽?”溫骨站起身來,問顧九綿。
“蒼蟒。”
蒼蟒?溫骨蹙眉,隻覺得十分耳熟,但是卻又想不起來那是什麽,不過聽名字應該是一種蟒類。
顧九綿沒有再看溫骨,因為在外麵根本就找不到蘇蒼歌和風岩的蹤跡,於是便朝林子裏走去,希望能夠發現一些蘇蒼歌和風岩的線索。
“等等,你看。”溫骨忽然叫住了顧九綿,走到不遠處將插在地上的一把劍拔了出來。
“這是……”顧九綿看著溫骨手中的劍隻覺得十分眼熟,“這是風岩的劍!”她驚呼出聲。
溫骨點頭,麵色變得有些凝重。
從劍插入土壤的方向和角度來看,劍應該是從林子裏飛出來的。
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朝林間走去。
“深哥——風岩——你們在嗎?”顧九綿走在已經被壓平的雜草上,一邊警惕著四周的環境,嘴裏一邊喊著。
可是喊了許久都沒有人回應,她暗暗有些著急,生怕蘇蒼歌和風岩會出現什麽意外。
躲藏在暗處的風岩一直注視著自家主子離開的方向,聽到外麵的動靜,神色一緊,隨後仔細一聽,才發現聽到來人似乎是在喚他和他家主子,而且聲音還十分耳熟,好像是顧九綿!
風岩眼睛一亮,剛要開口喊,卻因為吸氣過猛,牽扯到了五髒六腑,疼的他一張臉都皺成了包子。
他隻能盡力平緩自己的呼吸,用盡可能大的聲音,去引起顧九綿的注意。
顧九綿此刻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了,忽然她聽到了一陣十分虛弱的聲音,她抬手示意溫骨停下,凝神屏氣,仔細分辨著聲音和聲音傳來的方向。
“咳咳……顧……公子……”
顧九綿終於聽清楚了,是風岩!
“風岩?風岩是你們?”顧九綿有些不確定地喊道。
“咳咳……是我……風……岩。”
顧九綿當即眼睛一亮,快速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很快她便在一棵已經被折斷的樹幹下找到了嘴角還掛著血痕,稱的麵色蒼白得像鬼一樣,十分虛弱的風岩。
顧九綿見風岩的樣子心裏一沉,當即跑過去:“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弄成這樣?深哥呢?”
“咳咳…主子他…一個人…把蒼蟒引開了…快去……幫……幫他……”風岩說完這一句話,便頭一歪,暈了過去。
顧九綿的臉色當即變得十分難看,快速搭了一下風岩的脈搏之後從懷裏掏出幾顆護心丸強迫風岩服下。
“你帶他回去,我去找深哥!”顧九綿快速轉頭對溫骨說道,說著看了一眼地上的痕跡就要離開,卻被溫骨一把抓住。
溫骨滿目都是不讚同地看著顧九綿,意思很明顯,她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