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進宮
京都的夜空,寂靜漆黑地讓人心慌,慕柯站在窗邊,凝視著漆黑的夜空,想著明日進宮之事,眸光愈發深邃,這京都的天怕是要變上一變了……
翌日,早朝之後。
慕柯仍舊一襲白衣,麵如冠玉,立於禦書房外,一雙深邃而又澄澈的眸子鉗在一張完美俊逸的臉上,細碎的長發覆蓋住他光潔的額頭,垂到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一襲白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細膩肌膚。在午後的陽光下,沒有絲毫紅暈,清秀的臉上隻顯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卻無時不流露出高貴淡雅的氣質,引得過路的宮女太監頻頻側目。
“那是誰啊,長得也太好看了吧!”一個小宮女躲在角落裏小聲說著,眼珠子一直粘在慕柯身上就沒移開過。
“不知道啊,不過他真的好好看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咱們京城什麽時候出了這樣一號人物了?”
“是啊,你瞧他那周身氣度,怕是咱們四皇子都比不上的!”
“是啊是啊,要是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我死也願意!”
“你們在幹什麽!”沙啞淩厲的聲音忽然從她們身後傳來。
幾個小宮女嚇了一大跳,轉過身來看見來人更是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啊,喜公公,皇上……”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小宮女們埋首伏在地上,想起剛剛轉身對上的那雙滿是淩厲威嚴的眸子就瑟瑟發抖。
“你來說,你們這群嘴碎的東西,不去幹活在這裏議論什麽!”王喜指著其中一個宮女的腦袋說。
幾個宮女不約而同地抬頭,見王喜指的不是自己又快速將頭垂下,而其中一個宮女看著王喜的手指著她是嚇得噤若寒蟬,身子抖得更厲害了,支支吾吾地說:“奴婢……奴婢……”
“快說!”王喜聲音一沉。
宮女被嚇得渾身一抖,支吾了半天最終一咬牙,說:“奴婢在說那位公子氣度不凡。”
“皇上?”喜公公看向天泰帝,發現他正唇角帶笑看著遠處的慕柯,眼中盡是藏不住的欣賞與喜悅,甚至還有些許自豪,他眸光一閃,好歹跟了薑培風這麽多年,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拿這樣的瑣事去破壞他的好心情,當即朝後麵的幾個小太監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將小宮女拖下去處理了。
幾個小宮女就這樣,連求饒的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拖了下去。
王喜就這樣冷冷的看著小宮女都被拖走了後,才笑著對薑培風說:“皇上,不過去瞧瞧嗎?”
“哈哈,好。”薑培風從慕柯身上收回視線,笑著說。
越是靠近慕柯,那張和記憶中重合的麵龐就越發清晰。
慕柯其實早就察覺到了薑培風的到來,隻不過一直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咳咳。”王喜看著一直不似察覺到有人來的慕柯,十分有眼力見地故意輕咳兩聲來引起慕柯的注意力。
慕柯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身來,便對上了薑培風那雙極其複雜的眸子,有驚喜有懷戀還有……欣慰,就是沒有他預想中的殺意。
看來今日薑培風找他是想讓他認祖歸宗的可能性比較大了。
不過僅一眼,慕柯便垂下了頭,向薑培風行禮:“參見皇上。”
結果遲遲沒有聽到薑培風的聲音,慕柯垂下的眸中閃過一絲冷冽。
“皇上?”王喜看著發愣的薑培風小聲提醒道。
薑培風這才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連忙大笑著說:“哈哈,免禮免禮,快起來,讓朕好好看看。”說著竟然親自上前講慕柯扶起。
慕柯不動聲色地避開了薑培風的手。
薑培風一愣,倒也沒有過多計較什麽,而是盯著慕柯的臉,滿是懷戀道:“像啊,真像!”
慕柯眸光一閃,但凡是見過他和那個女人的人,沒有一個不說他們兩長得像的,所以自然知道薑培風說的是誰,但是他再次抬眸時,眼中盡是疑惑,語氣疏離道:“皇上在說什麽?”
“哈哈哈,沒什麽,你進來,朕跟你慢慢說。”說著,薑培風就兀自超禦書房大殿內走去。
“慕夫子,請。”王喜一張臉笑得像一朵菊花一樣,對著慕柯伸出手。
慕柯微微擰眉,淡淡頷首,跟了上去。
進入大殿中,薑培風一改殿外熱情的模樣,坐下便開始處理政務,將慕柯晾在大殿中央,絲毫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王喜站在一旁看著好似已經將慕柯遺忘了的薑培風,一時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皇上不是一直很期待認回慕柯這個兒子的嗎,如今怎的又不著急了?
想了許久王喜也沒想明白薑培風到底是什麽意思,於是幹脆不想了君心難測這個理他還是知道的。
慕柯看著埋頭處理政務的薑培風,眸光淡淡,眼底深處藏著譏諷,薑培風故意無視他無非就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讓自己日後即便是認祖歸宗了也要記得他的大恩大德。
大殿內的空氣十分安靜,除了薑培風翻閱奏折和毛筆劃過紙麵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薑培風在翻閱奏折的同時,抬眸快速瞥了一眼慕柯,見他仍舊神色淡淡,身形挺直地立於大殿之中,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耐,眸中欣賞之色更甚,不愧是他薑培風的種,是個沉得住氣的。
慕柯哪裏察覺不到薑培風的審視,不過隻是假裝沒有看到罷了,不知道為什麽他此刻腦中居然浮現出了顧九綿的臉,眸光微動,嘴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也不知道那個小惹禍精現在怎麽樣了……
而慕柯心中所念的小惹禍精此刻正在山林間和葉澤爭論晚飯要吃幾條魚呢。
“我不管,我就要吃五條,就問你給不給我烤!”葉澤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雙手抱在胸前,理直氣壯道。
顧九綿指著葉澤腳邊的一堆魚骨頭說:“你已經吃了五條了!”
葉澤直接一腳將那些骨頭踢開,說:“那又怎麽樣!我沒吃飽!”
顧九綿看著葉澤孩子氣的動作,嘴角微抽,這真的是她外公嗎?
她歎了一口氣,有些無語道:“那也不能再吃了,老年人吃多了不利於消化。”
“說白了你就是不想給我烤唄!”葉澤瞪大了一雙漂亮的眸子,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樣對顧九綿說,“沒想到我盡心盡力救你換來的卻是連飯也吃不飽……”說著還抹了抹臉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顧九綿無奈頭疼扶額,看了一眼旁邊同樣意猶未盡的風岩心裏更加後悔了,早知道剛剛就不自告奮勇說要給他們做烤魚了,現在好了,估計之後這一路上的夥食都要全被她包了。
“深哥你吃飽了嗎?”顧九綿看向旁邊一臉看戲表情的蘇蒼歌,拚命朝他眨著眼睛,瘋狂暗示著,深哥,快說你不餓!快說!我不想動了!
“嗯?”蘇蒼歌一愣,沒有想到顧九綿會突然問他,看著顧九綿拚命朝他眨眼睛暗示他的可愛模樣,哪裏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雖然很想配合她,但是那個烤魚是真的好吃啊……
於是他在顧九綿震驚的目光下,裝作看不懂她的暗示,揚唇一笑,說:“嗯……還沒飽。”
“……”顧九綿都驚了,她本來以為蘇蒼歌會配合她的,沒想到他居然也有一顆潛藏的吃貨心。
“你看吧你看吧,大家都沒吃飽!”葉澤見蘇蒼歌也說自己沒吃飽立馬覺得自己更加有理了,當即站起來又問風岩和溫骨,“你們飽了嗎?飽了嗎?”
雖然風岩十分不喜歡顧九綿,但是有一說一,顧九綿烤魚的技術真的是一絕,而且他是真的沒有吃飽,當即十分配合地搖著頭。
溫骨雖然依舊麵無表情,但是也配合地搖了搖頭。
顧九綿無語望天,這都是些什麽人……
“行行行,給你烤,那總得有人去抓吧!”顧九綿最後還是妥協了,沒好氣道。
“我去吧。”風岩自告奮勇,看向自家主子道。
“去吧。”蘇蒼歌點頭。
見自家主子同意了,風岩這才拿上自己的佩劍去抓魚去了。
“哎呀,這柴似乎也不夠了吧?”顧九綿又掃視了一眼留下來的三人。
葉澤望天,裝作什麽也沒聽到的樣子,溫骨則是直接閉上了眼睛,也是一副沒有聽見的模樣。
顧九綿搓了搓牙,這些個人,想吃還不動手,要不要她到時候喂到他們嘴邊啊!
“我去吧。”蘇蒼歌忽然開口道。
顧九綿沒想到蘇蒼歌會突然說他要去,她的本意是想讓葉澤或者溫骨去來的,結果這兩個人是一個比一個會裝:“啊,深哥,你別去了,要不還是等風岩回來了讓他去吧。”
風岩要是在這裏聽到這話估計要氣得爆炸了,是他看起來很好欺負嗎?為什麽什麽活都要交給他來做!
“無妨,等他回來再去就有些耽誤時間了,我們還是早點吃完早點趕路吧。”蘇蒼歌笑得一臉溫潤道。
“額。。好吧。”顧九綿覺得蘇蒼歌說的不無道理,隻好應聲,旋即又說,“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也行。”蘇蒼歌笑著點頭。
顧九綿聞言也笑了笑,旋即瞪向一旁的溫骨:“你留在這好好保護這個老頭。”
這次溫骨倒是睜開了眼睛,淡淡地看了一眼顧九綿,點了點頭,像是在說,你去吧,這有我。
顧九綿看著溫骨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現在怎麽就能聽見了!剛剛叫他去撿幹柴他倒是睡得比誰都快,到底誰才是主子?讓他幹點事咋就那麽費勁呢!
溫骨裝作看不到顧九綿眼中的氣憤,麵無表情地走到葉澤旁邊坐下,一副他是一個盡職盡責的聽話的好下屬模樣。
顧九綿翻了個白眼,拉著蘇蒼歌轉身就走,再在這裏待下他怕她會忍不住上去給溫骨兩拳頭。
蘇蒼歌在一旁看著忽然有些好奇顧九綿和溫骨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相處模式了。
“你和溫骨……”蘇蒼歌看著前麵帶著絲絲怨氣的背影欲言又止。
“嗯?”顧九綿轉頭,疑惑地看向蘇蒼歌。
蘇蒼歌笑著說:“就是有些好奇,你們看起來不像是主仆關係,看起來更像是朋友。”
說起這個顧九綿就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想起當初收留溫骨時的情景,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準確得來說,他和我的關係的確是不像你和風岩,他隻能算是我請的保鏢吧。”顧九綿想了想,說。
“保鏢?”蘇蒼歌疑惑地看向顧九綿。
“就是……我請他來保護我的,他隻負責保護我,其他的事情都不幹的。”
“怪不得。”蘇蒼歌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難怪不管是之前顧九綿讓溫骨收拾房間還是現在讓他去撿幹柴溫骨都不願意去呢,小雲朵和人相處的方式還真是有趣得緊。
“誒,那是什麽?”忽然顧九綿眼見地瞥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一隻野兔。
顧九綿當即轉身豎起手指放到嘴邊,對蘇蒼歌說:“噓——今天中午可以加餐了。”
說著就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地朝那隻“野兔”靠近。
加餐?
蘇蒼歌一愣,順著顧九綿的視線看去自然也看到了隱藏在草叢裏的那一團灰色,雖然看起來十分像一隻野兔,但是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看著正在向那裏靠近的顧九綿,眉頭微蹙,拉住她,小聲道:“小心點。”
顧九綿頭也沒回,眼睛就沒從那隻“野兔”身上移開過,隻是擺擺手,表示知道了。
近了近了,越是靠近那隻“野兔”,顧九綿越是屏住了呼吸,生怕動作大了就會把它嚇走。
蘇蒼歌看著顧九綿小心翼翼的模樣無奈失笑搖頭,還是跟小孩子一樣,從地上拈起一塊小石子就準備向那隻“野兔”射去。
顧九綿卻忽然轉身,眼疾手快地攔住了蘇蒼歌,因為她發現那隻“野兔”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蘇蒼歌不解地看向顧九綿,為什麽不讓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