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住下
走到一半顧九綿忽然又停了下來,看向葉澤:“對了,還有我的身份!”
“知道了知道了!”葉澤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顧九綿這才放心地將門打開了。
蘇蒼歌在外麵等了已經快一個時辰,雖然麵上一副雲淡風輕不動聲色的模樣,但是心裏早已急地不行了,他已經暗暗做了決定,再過一炷香的功夫,小雲朵要是還不出來,他就直接衝進去,人是他從東禾帶出來的,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把小雲朵給安全帶回去的。
沒想到,下一秒,麵前灰撲撲的大門忽然就被拉開了,開門的正是顧九綿。
門外圍觀的群眾一見這個詭異的客棧再次被打開了,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生怕錯過了什麽。
“天哪,我沒看錯吧,居然有人活著從裏麵走出來了!”一個路人驚呼道。
“是啊,不會吧,據說之前進去的人就沒有出來過的。”另一個路人副附和道。
“這些都是什麽人啊,居然能夠從那裏麵活著出來,也太厲害了吧!”
……
蘇蒼歌卻沒有理會周圍百姓的議論,在看見顧九綿的瞬間就衝了上去,抓住她的胳膊,一臉關切地問:“怎麽樣,他有沒有為難你。”
溫骨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也往前走了兩步,將顧九綿從頭到尾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眼中不難看出對顧九綿的擔心。
顧九綿不由心中一暖,輕輕拂開蘇蒼歌的手,然後笑著說:“放心吧,我沒事。”
“真的?”蘇蒼歌狐疑地超大堂內看了一眼。
“真的。”顧九綿點頭,又一臉嘚瑟地說:“開玩笑,也不看看小爺是誰,就沒有我搞不定的人好吧,我跟你說,現在我跟他已經是朋友了。”
對於顧九綿的話蘇蒼歌仍舊表示懷疑,看著顧九綿沒有說話。
顧九綿見蘇蒼歌還不相信自己也不惱,而是直接將他拉到葉澤跟前,指著蘇蒼歌對葉澤說:“介紹一下,這是蘇蒼歌,我的朋友。”然後又對著蘇蒼歌說:“這是葉澤。”
蘇蒼歌和葉澤四目相望,誰也沒有說話。
空氣中的氣氛一時有些詭異,顧九綿給葉澤使了一個眼色,你倒是說話呀。
結果葉澤就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顧九綿頓時覺得頭疼,沒有辦法又偷偷伸手扯了扯蘇蒼歌的衣袖。
蘇蒼歌自然知道顧九綿的意思,作為顧九綿的頭號支持者,當然不會給她麵子,當即對葉澤說:“你好,我是蘇蒼歌。”
顧九綿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向葉澤,眼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明顯,人家跟你打招呼呢!
葉澤輕哼一聲,有些臭屁地說:“葉澤。”
“好了,大家這就都算是朋友了。”顧九綿連忙暖場道。
“嗯。”蘇蒼歌點點頭,餘光從葉澤身上撇過,雖然他總覺得這個葉澤有問題,但是既然是小雲朵承認的朋友,他自然也不好說什麽,隻要他不做出傷還小雲朵的事情問題就不大。
跟進來的風岩看著自家主子就這麽跟剛剛還對自己下毒手的人成了朋友,一顆心拔涼拔涼的,主子這是完全已經忘記他了嗎?
“嗚嗚嗚……”風岩發出聲音試圖引起眾人的注意。
所幸他的期望沒有落空,有人注意到他了,不過這人卻不是他家主子,而是顧九綿。
顧九綿看著風岩指著自己的喉嚨,一副迫切地想要說話的模樣,微微勾起唇角,眼中的惡趣味一閃而過。
“哎呀,風岩你這是怎麽了?”顧九綿故意裝作看不懂風岩的意思問:“你說話啊,嗚嗚嗚是什麽意思?”
風岩一愣,人都傻了,是他中招地還不夠明顯嗎?
“嗚嗚嗚嗚!”風岩指著自己的喉嚨看向顧九綿的情緒更加激動了。
顧九綿當即一臉無辜地看向蘇蒼歌問:“深哥,他這是怎麽了?”背地裏卻在風岩看不到的地方朝著蘇蒼歌擠了擠眼睛。
蘇蒼歌哪裏不知道顧九綿的意思,無非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好好讓風岩長長記性,正好他也有這個想法,所以自然而然順著顧九綿的意思搖了搖頭,看向風岩滿臉都是疑惑。
風岩看著自家主子臉上和顧九綿一模一樣的疑惑表情,宛如晴天霹靂,主子這是什麽意思?看不出來他想表達的意思嗎?再怎麽說他也跟了主子這麽多年了,主子不可能看不出來他想要表達什麽啊,所以……主子是故意的?!
為什麽!?又是為了這個顧九綿?!風岩滿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蘇蒼歌。
蘇蒼歌卻是裝作沒有看見,直接把頭撇到一邊,佯裝看風景。
“嗚嗚嗚。”風岩當即一臉委屈地出聲,試圖引起蘇蒼歌的注意。
蘇蒼歌卻依然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頭都不回一下。
風岩頓時覺得自己的心上被霍開一道大口子,明明屋外是豔陽高照,卻感覺有呼呼的冷風吹在自己的傷口上。
他又側頭看向溫骨,希望溫骨能夠幫他說句話,可是沒想到溫骨也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根本就沒有拿正眼看他。
無奈之下,他又把目光投向葉澤,沒想到葉澤正翹著二郎腿,看著他笑得一臉戲謔。
葉澤在一旁看著風岩四處吃癟的樣子看得津津有味,見風岩將目光投向了他,當即揚唇一笑:“小夥子,你這人緣混的不行啊。”
“嗚嗚嗚。”風岩生氣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葉澤,我這樣都是誰害的,你還不給我解開!
葉澤卻是咂了咂嘴,接著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語氣說:“不是我不想幫你啊,那是有人不準啊。”說著目光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還是無意瞥了一眼顧九綿。
顧九綿當即臉色一沉,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葉澤,這是存心給她找事呢!
蘇蒼歌也是眉頭一皺,不悅地看了一眼葉澤。
葉澤卻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滿臉的幸災樂禍。
風岩也不傻,自然知道葉澤是什麽意思,當即就知道是顧九綿在搞鬼,怒目圓睜看向顧九綿:“嗚嗚嗚!”你快給我解開!
結果,下一秒他就收到了自家主子滿是警告的眼神,心中縱然有千般不服,也隻能歇了菜,垂下了頭,不再去看顧九綿,他怕自己再看就要忍不住上去打他了,真的到了哪個時候他一定會死的很慘。
“行了雲子,既然已經沒什麽事情了,我們不如先走吧。”蘇蒼歌忽然開口對顧九綿說。
“走?去哪?”顧九綿不解地問道,“我們不是要找地方住下嗎?不如就住這裏好了。”
“這裏?”蘇蒼歌微微皺眉,環顧了一下四周滿是蜘蛛網的大堂,不讚成地看向顧九綿。
顧九綿點了點頭,道:“對啊,不然外麵的客棧都住滿了,我們離開這裏難不成真的去睡破廟啊,這裏看起來髒是髒了一點,但是應該也比破廟好一點吧。”說著顧九綿下意識地看向葉澤,詢問他的意思。
葉澤一臉無所謂地說:“你們要住就住吧,不過得你們自己打掃。”說著就伸了一個懶腰起身抱起霜遲的酒壇子開始往後院走。
“你去哪?”顧九綿喊住了他,問。
葉澤頭也不回地答道:“回去睡覺,累了。”
顧九綿嘴角微抽,她的這個外公心是不是太大了,就這樣把一個偌大的客棧交給他們了,也不怕他們把這客棧給他搬空了,不過看了一眼可以說是家徒四壁的客棧,顧九綿也就理解了葉澤這麽放心的原因了,因為真的沒啥可以搬的了,大堂內除了幾張破舊的桌椅真的是啥也沒有,典型就是那種小偷都不願意光臨的地方。
“行了,走吧,我們去樓上看看,至於……”顧九綿話說了易班欲言又止,看向風岩接著說:“至於你,暫時先留在下麵守門吧。”
說完也不管風岩臉上的表情有多精彩,十分好心情地直接上了樓。
風岩本來想跟上去的,結果在看到自己主子冷冽的眼神下還是停下了腳步,認命地走到大門處將門關好,“盡職盡責”地當著“守門人”。
顧九綿上了樓,入目之下,皆是大大小小的蜘一股子蜘蛛網,還有一股子黴味,看樣子的確像是很久都沒有人來住過的樣子。
她皺著眉頭,挑了一間向陽的房間,推開房門,頓時一股更加濃烈的黴味撲麵而來,灰塵簌簌而落,她一手掩住口鼻,另一隻手在空中揮舞,試圖將灰塵拂開。
許久,塵埃落定,看著屋內的設施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一片,顧九綿頓時就後悔了,這還不如去住破廟呢,至少空氣還是新鮮的,總比在這吸塵埃和黴味來得強。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顧九綿深吸了一口氣,還是轉身略微有些尷尬地對蘇蒼歌說:“深哥你自己去挑一個房間吧,然後收拾一下將就著住吧。”
蘇蒼歌卻是沒有先說話,而是繞過顧九綿直接走進屋內,對顧九綿笑得一臉溫柔說:“好,我不急,那我先幫你收拾吧。”
“別別別,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再不濟還有溫骨呢,哪能讓你做這些。”顧九綿連忙攔住了蘇蒼歌,這堂堂東禾赫赫有名的少年將軍,京都少女們的夢中情人,要是讓她們知道,她居然敢讓她們的夢中情人來幹收拾屋子這樣的粗活,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了。
其實,說到底,她還是不願意去承蘇蒼歌的情,世間之債務,為情債最為難償還。
蘇蒼歌見顧九綿臉上的神情十分認真,神色一暗,說:“那好吧,有需要就叫我。”說著轉身便出了門。
其實他本來是想說讓風岩來幫她的,可是想到風岩現在心裏一定對顧九綿還有意見,要是讓這兩個人單獨碰到一起,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麽呢。
很快顧九綿就聽到自己隔壁房間的房門被打開了,心中頗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對溫骨說:“愣著幹什麽,快去幫我打盆水來。”
溫骨沒有說話,依然帶著他那張木頭臉轉身離開了。
……
拈花城最大的客棧裏,出現了一個戴著半截黑玉麵具的男人,一襲黑衣,他的身旁跟著一個同樣一襲黑衣的人,二人正是凜夜和千俞。
“掌櫃的,來兩間上房。”千俞對掌櫃的說。
掌櫃的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一看這二人就知道他們的身份不簡單,尤其是哪個戴黑玉麵具的男人,看起來更是不好惹,但是現在他們這裏已經沒有房間了,於是隻好點頭哈腰地對千俞說:“不好意思兩位客官,咱們這裏客滿了,真的不好意思。”
千俞蹙眉,回頭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詢問他的意思。
凜夜給了他一個眼神,千俞當即心領神會地從懷裏又掏出了一錠銀子,說:“我們可以加錢。”
掌櫃的看到銀子兩眼放光,當即想要伸手去拿,但是想到自家卻是沒有地方給這二位了,當即縮回了手。
千俞疑惑地看向掌櫃的,將銀子遞得更近了,示意他手下,沒想到他卻躲得更遠了。
掌櫃的一邊擺手,一邊一臉為難地說:“哎喲喂,兩位客官,不是小的有銀子不想賺,咱們這是真的沒有房間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咱們拈花城忽然來了很多人,整個鎮子上的客棧現在基本上都已經住滿了。”
“都住滿了?怎麽可能?”千俞有些不相信地問。
“真的啊,不過有一家客棧除外,可是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的好,那個地方可不幹淨。”掌櫃的一邊說著,一邊壓低了聲音,對於那家客棧似乎十分忌諱。
“什麽客棧?”千俞問。
“那家客棧就在這條街的盡頭的角落裏,叫‘賈客棧’。”
千俞又看向凜夜,詢問他的意思。
凜夜微微蹙眉,最後轉身離開了。
……
這邊顧九綿看著屋內的陳設,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一時間她竟然有些發愁,不知道從哪裏收拾起才好。
“有人嗎?”
忽然樓下隱約傳來了一道十分耳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