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遇美男
夢縈出去許久也不見回來,顧九綿剛想出門自己去找靈槐,外麵便傳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隱約間還聽到福生的叫聲,這小子,難道又闖禍了?
“你……你敢打我,也不打聽打聽爺是誰,爺看上你是你的榮幸,別tm給臉不要臉!”
“哎呦,楚小姐,您輕點啊,饒了小的吧!小的真不知道啊!”
顧九綿出門便見樓下一個紅衣姑娘將一個掛著滿臉酒水的猥瑣男踩在腳下,瓷器碎片散了一地,福生被紅衣姑娘拎著耳朵。
好家夥,福生膽子什麽時候這麽大了,敢調戲人家小姑娘,踢到鐵板了吧。
顧九綿這邊正幸災樂禍,突然腦子裏快速閃過什麽,楚姑娘……楚……姓楚……
顧九綿一驚,盯著那姑娘背影,越看越眼熟,不會吧!不會這麽巧吧!不會是她吧!
這時紅衣姑娘突然回頭,顧九綿瞳孔緊縮,脊背緊繃,如臨大敵,隨即趕緊開扇擋臉轉身回房關門,動作一氣嗬成,毫不拖泥帶水。
臥槽,這不是楚言笑嗎?這死丫頭怎麽在這,趕緊溜!
楚言笑是東禾國鎮國將軍楚安淮的獨女,跟顧九綿一樣,是個被家裏寵壞的主,又有一腔俠義之心,仗著自己有幾分本事,帶了幾個隨從便去京都郊外的坨子嶺上剿匪。
還別說,這姑娘還真有些本事,將整個坨子嶺殺得還剩一個土匪頭頭,但一時得意,中了土匪頭頭的招,一路逃到山腳下的溪邊體力不支暈了過去,恰巧被在溪邊準備摸魚吃的顧九綿碰到,見是個水靈靈的大美人,便出手救下了她。
好嘛,這一救,楚言笑就非君不嫁了,天天纏著顧九綿,將他吵得頭都大了,顧九綿不是沒有拒絕過,但這姑娘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平時在外張牙舞爪,像個母老虎,到顧九綿這就秒變小白兔,嚶嚶怪,每次顧九綿想要拒絕或者凶她時,就開始不說話,眼裏包滿淚水,盯著顧九綿,這讓顧九綿有氣也撒不出去,隻能開始躲著。
“雲哥哥,我看見你了,你竟然真的在這裏!。”門外,楚言笑已經噠噠噠開始往樓上跑,聲音帶了些委屈。
雲是顧九綿的字,也不知楚言笑是從哪裏得知的。
顧九綿一個人頭兩個大,平日裏還好,碰著便碰著,可今日是在青樓,被這小妮子抓到,指不定怎麽鬧呢,把這伶玉樓砸了都是輕的。
他連忙跑到窗邊,正巧瞅見樓下的秋月湖上有一艘船,二話不說從窗戶上跳了下去,落在船尾,衝進船艙,捂住船艙內的人的嘴,又搶過他手中的酒杯,扔向剛剛跳下來的窗戶,將那窗戶關上。
可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又將船艙四周的紗幔散下,這才鬆了一口氣,回頭去看船艙裏的人。
船艙內是一個男子,生的十分好看,劍眉星目,棱角清冽,睫毛纖長微卷,如一隻展翅的蝶輕輕地撲在臉上。
黑曜石般的雙瞳淡淡地看著顧九綿,眸底是深不可測的涼薄,高挺的鼻梁含著淩雲遠山之氣,白玉般的肌膚吹彈可破。
一頭墨發隨意紮在身後,有幾縷散在鬢間,在月光的映照下,閃著細碎的銀色光澤,一襲白衣勝雪,腰間的腰帶繡著雅致的曇花紋樣,像是一個落入凡塵的仙君,聖潔,不容褻瀆,看得顧九綿呼吸一滯,顧九綿前世就好男色,形形色色的美男也見了不少,但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仙君一般的人物。
慕柯見過太多別人對他犯花癡的樣子,這頭一回見一個男子居然也對著他犯花癡,即便這個男人長得一副正人君子樣,但他還是忍不住皺了眉頭,明顯不悅,想將此人扔出去,但又想到今天日子特殊和自己來東禾國的目的,便忍住沒動。
顧九綿這廂聽到窗戶那邊傳來動靜,回過神,想坐下來,卻不想腳下一個趔趄,直直向前撲去,將慕柯撲倒在船,湖麵,水波陣陣。
伶玉樓裏,之前顧九綿所在的包廂被楚言笑一腳踹開,見房間裏空無一人,微微一愣,便向窗邊走去,推開窗便看見,樓下湖麵上的船,透過紗幔隱隱約約看見兩個人一上一下倒在船上,又看見船身微微晃動,周圍水波陣陣,當即想到了什麽,嫌惡地收回視線.
“不知廉恥!”嘀咕完又轉身去尋顧九綿。
船上,慕柯被一個男人撲了滿懷,當下心中更惡心了,雙拳緊握,青筋暴起,卻仍極力隱忍著。
顧九綿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老臉一紅,慌忙起身,拍了拍身上壓根不存在的灰塵,拱手施禮;“這位仙君,咳咳,不是,這位公子,在下並非有意冒犯,抱歉,公子莫要見怪。”
嘴上說著無意冒犯,顧九綿心裏卻是起了“歹念”,這麽好看的人,不能帶回去做壓寨夫人真是太可惜了呀!
“無妨,公子是在躲人?可是公子的夫人?”慕柯斂下心中不耐,笑著問道。
聽見對方回應,顧九綿抬頭去瞧,這一瞧,又瞧楞了神。
糟糕,是心動得感覺!
這個男人也太好看了吧!
眼前的人,笑如朗月入懷,眼中似有星辰大海,叫人移不開眼。但隻是片刻失神,顧九綿便清醒了過來,心中默念清心咒,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非禮勿視,同時又暗恨自己是男兒身,什麽都不能做,心裏的小人兒一陣捶胸頓足!
定了定心神,顧九綿才組織語言想著如何挽回自己的形象,連忙擺手:“我說我不是來逛花樓的你信嗎?”
顧九綿瞥了一眼慕柯,發現對方隻是抿了口茶,淡淡看了他一眼,不作言語。
這顯然就是不信啊!
別說慕柯了,這話說出來連顧九綿自己都有些不信,才從伶玉樓窗戶上跳下來,這會說不是逛花樓,誰信啊,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於是顧九綿趕忙改口道,“在下並未娶妻,那是我多年前救的一位姑娘,不想她竟要以身相許,在下暫時沒有成家的打算,不想耽誤了她,便躲著那姑娘,這才慌不擇路,衝撞了公子。”
慕柯這才放下茶杯仔細打量眼前之人,發現此人居然是自己此行來東禾的目標人物之一,自己一直在調查的顧清風之子顧九綿,沒想到竟然能遇上他,倒是不用自己再想辦法去製造偶遇了。
“原來……咳咳”才說了兩個字,慕柯便感覺喉頭一陣腥甜,暗道不好,沒想到這個月體內的毒會提前發作,“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顧九綿一驚,心道:“難道我又胖了?不會剛剛給人壓壞了吧?!”
當即便要上前去探他的脈象,後頸卻忽然一痛,一句“臥槽,哪個狗日的暗算小爺!”憋在胸口,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船艙內多了一個黑影,是一直守在岸邊的幸川。
“主子,你沒事吧。”
“無妨。”
慕柯拭去嘴角邊的血,擺了擺手。
“東西呢?”
“在這。”說著,黑衣男子便恭敬地雙手奉上一個紙做的藍色的鳶尾花燈。
慕柯點燃花燈內的蠟燭,強忍身體不適,走到船邊,將花燈放入湖水中,略顯蒼白的手沒入初春的湖水,慕柯感到一絲寒意,想到那人,心中悲涼更甚。
“主子……”
黑衣男子看著船邊慕柯孤寂的背影,就像是一個被全世界都遺棄的孩子,心中一陣刺痛,很是心疼,他自幼就跟著慕柯,自從慕柯得知那位的死訊,來到東禾國接替那位的工作,便一直是一副淡然模樣,像是什麽都不在乎,可他跟了主子這麽多年,哪裏不知道主子心裏到底有多難受,他想開口安慰,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主子,湖邊風大,我們早點回去吧。”
過了良久,慕柯才啞聲開口。
“走吧。”
“那這個人……”
“不必管他,走吧。”慕柯回頭看了一眼倒在船板上的顧九綿,倒是可惜了今晚與他結識的好機會,罷了,來日方長,以後總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