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命不該絕
吃完了羊腿，已到了未時，兩人繼續上路。
剛上了一段，崖壁上的坑洞明顯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樹杈和雜草。
“接下來每一步都要更心了，俺之前也就到過這附近，沒去過更高了。”巨石提醒側旁的陳山河。
陳山河應承一聲，把結環的繩子從凸石上取下，套在了樹杈上，踩著不大的凸石，借力上攀。
兩人合作，互相幫扶，有驚無險的又上了一段。
這個時辰，太陽已照不到他們身上了。有崖壁的阻擋，陰影下逐漸涼快了起來，風也隨著越吹越大。一陣大風掠過，帶跑了陳山河身上的鬥篷。
陳山河急忙伸手去抓，非但沒抓到，還差點失了身形跌了下去，急得陳山河望著遠去的鬥篷痛心道：“我的鬥篷！”
旁邊的巨石勸他：“一件鬥篷而已，別管它了，性命要緊啊！”
陳山河空出一隻手擋著自己的頭發，慌張的：“可是我，可是我”
“別遮了，別可是了，不就是白毛嗎？先前你喝水吃東西，俺都看見好幾次了，俺又不會笑話你。再了，這世上啥人也有，白個頭發有什麽稀奇的？”還沒等陳山河完，巨石就打斷了他。
巨石的話糙理不糙，陳山河一想也是，寬慰了許多，不再去管那鬥篷的事了。
這時，一滴水落在了巨石的臉上，巨石心想不會是要下雨吧，連忙抬頭去看，果然頭上的空一下子已經被烏雲擠滿了。
陳山河也察覺到了空的異樣，著急的問巨石：“巨阿哥，怎麽辦？要下雨了！”
巨石招呼陳山河：“快，綁緊樹杈上的繩子，咱掛著等雨停。”
陳山河趕緊照做，把樹杈上的繩套拉到了最緊，還不放心的把腰間的繩子也多打了幾個死結，然後緊緊攀住了石頭，準備等雨來，等雨停。做完這些的陳山河，聽見旁邊的巨石還有忙活的聲音，趕緊把頭轉了過去，看看能不能幫忙。
隻見巨石此時正忙著在旁邊的樹杈上掛繩打結，可細看他身上竟綁了有五六條繩子，並且其中兩三條繩子的另一端已綁在了不同的樹杈和岩石上。陳山河苦笑，自己還想著幫人家呢，簡直多餘。
巨石也注意到了陳山河，問道：“你綁完了？就這一條繩子？”
陳山河尷尬的笑了笑：“巨阿哥，我隻帶了一條，能不能和你買兩條？”
巨石從包裹裏掏出來三四條短繩子，遞給了陳山河，道：“拿著拿著，趕緊綁上。俺是實在人，別和俺這麽見外的話。錢的事，就等活下來再商量。”
陳山河聽得別扭，但也顧不上那許多了，接過繩子就開始去固定身形。
兩人剛綁好，雨就落了下來。
雨水淅瀝而下，打濕了兩人的全身。一點雨水的冷對於兩人來微不足道，讓他們擔心的是手腳開始發滑，有點難以攀住崖壁。
老又豈止這點手段。他們還未穩定身形，雨水就更大了，似瓢潑，傾瀉而下。打在岩壁上，逐漸匯成了幾股水流，就像豎著的溪一般。不巧的是其中一股就直衝向陳山河二人，二人被水流撲麵，已完全攀不住凸岩了，僅靠著幾條繩子掛在岩壁上，隨風在空中搖擺，就如同被農婦掛著晾曬的兩件衣服一樣。
更要命的是，水流中夾帶著不少的碎石碎屑，所經之處，不管是樹杈還是凸岩，都會被磨打逐漸崩壞。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勢絲毫沒減弱的意思，陳山河的身上已經隻剩一條繩子還掛在崖壁上了，如果這條也斷了，他就得靠著腰上連著巨石的那條繩子救命了。不過，巨石的情況也不樂觀，綁了不少繩子，幸存下來的也隻有三條。
“俺淦你娘！淦你娘！”巨石突然憤怒的大罵起來。
陳山河聽見巨石突然破口大罵，有點懵，大吼著問巨石：“巨阿哥，怎麽了？你怎麽突然罵人？”
巨石大吼著回答：“陳阿弟，俺罵的不是人，是這。你不知道，在俺們蠻族，每當這老禍禍人時，俺們就罵它，罵著罵著，氣就好起來了。”
蠻族竟然還有這種傳統，不管是不是真的，如今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陳山河大吼著回話：“那我也跟你罵！不過，沒有娘吧？”
巨石大吼：“那俺淦你爹，賊老。”
陳山河跟著罵：“淦你祖宗，臭老。”
“哈哈，看俺的，俺淦你的大頭。”
“哈哈哈，巨阿哥，聽我的，我做了首打油詩，老老你真強，一坨狗屎肚裏藏。”
“哈哈哈哈，你真是個罵的才。”
“我是你的爹，你是我的兒，賊老。”罵著罵著，似乎有了效果，雨下的了些，陳山河正在興頭上，罵得起勁。
“劈啪”一道閃電在陳山河身邊不遠處炸裂，陳山河剛罵了一半，被嚇得硬生生吞了回去，趕緊朝著巨石大叫：“巨阿哥別罵了，老爺要生氣了。”
巨石看雨下的了，正罵得開心呢，哪停得了口。剛罵完一句，罵下句前，得了空，嘲笑陳山河：“哈哈，陳阿弟，你就是膽子太了，俺們一族從古至今都這麽過來的，不也沒事？俺才罵了幾句，這雨不就下的了？有本事它就劈死俺！”
話音剛落，老就像是回應巨石似的，“劈啪”“劈啪”幾道閃電打在了巨石綁繩子的樹杈子上，頓時樹就爆裂開來，殘枝連著繩子都起了火在燒著。嚇得巨石靈魂差點出了竅，大叫：“俺滴娘耶！”
陳山河雖然很想嘲笑巨石，報剛才被嘲笑的仇，可眼下還是性命要緊，趕緊對著巨石叫嚷：“巨阿哥，看吧，要遭報應了。別罵了，咱倆求饒吧。”
巨石聽陳山河求饒，立馬行動，對著空大喊：“老爺，都是俺這個做孫子的不懂事，您就饒了俺吧，求你了，爺爺。”
陳山河也有樣學樣，喊著：“我也錯了，求求老爺原諒我，是我吃了狗屎。”
巨石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把頭轉到了另一邊，背對著陳山河嘀咕。
也許是怕老爺聽不到，巨石的嘀咕聲並不低，陳山河好奇之下，聚精會神也聽得清楚，巨石的是：“老爺，那個叫陳山河的子罵得比俺狠，您老人家要劈人解氣，就劈他。俺是實在人，饒俺一命。”
陳山河聽完是又氣又好笑，但此刻又不好發作，隻能裝作沒聽見作罷。
老最終誰也沒懲罰，雨漸漸停了。
雨止風定，雖然烏雲沒散，仍是陰陰暗暗的，但兩人撿回了一條命，當然是開心，休整了會，繼續攀登。
又上了一段，兩人終於見到了人影，頭上不遠處有四個人並排掛著。
兩人快接近四人時，四人中間有人開了口：“慢著，你們倆要想上來，是不是該孝敬我們兄弟幾個點辛苦費啊？”
巨石叫嚷道：“呸，這一路都是俺自己爬上來的，有你們什麽事？辛苦你們什麽了？”
四人中又一人開口：“是，你爬到這是你的本事，可你現在想上來，從我們兄弟四人身邊經過，是不是就得我們讓讓路啊，這不是辛苦了我們是什麽？”
“好，那俺換條路。”著，巨石就往旁邊橫移，可他一移，上麵的人也跟著動，還是堵在了上麵。
氣的巨石大吼：“你們這是攔路搶劫，欺負俺老實人！”
四人哈哈大笑，一人開口：“哈哈，既然話開了，那我就告訴你，我們就是攔路搶劫，怎麽樣？今你倆交了辛苦費，我包你們從這平平安安的上去，不交，你倆就交代在這吧！”
陳山河看不慣他們的囂張嘴臉，吼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在這謀財害命，不怕我告到主事處去？快讓開！”
四人又是一陣哄笑，戲謔道：“隨便你這個白毛到哪去告，怕的叫你爺爺。把你繩子一割，從這掉下去，你就摔成了爛泥。就算你能僥幸活著，你知道我們幾個姓甚名誰麽？我勸你倆還是乖乖交了錢財，莫要自找麻煩！”
在這種伸展不開拳腳的地形，上麵的人確實占盡了優勢，割繩子踹一腳也是最有效的殺人方式。
可巨石和陳山河剛從老爺手裏奪回了性命，又怎麽會甘心屈服於這幾個嘍囉，陳山河大吼：“那爺爺今非得和你們鬥上一鬥！”
話是了出去，但身處不利的陳山河根本沒啥攻擊的手段，氣急之下，朝著上麵最近的那人啐了一口唾沫。
沒想到陳山河力道不夠，那人低頭眼睜睜看著唾沫上來，又原路返了回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陳山河自己的臉上。頓時樂的哈哈大笑，還沒笑完，就感覺臉上一濕，僵住了笑容，原來是陳山河看第一口沒中又補了一口。
這回換陳山河和巨石哈哈大笑了，陳山河一邊笑還一邊叫罵：“哈哈，這下知道爺的厲害了吧，好狗不擋道，快讓開！”
那人氣惱，大叫：“敬酒不吃吃罰酒，找死！”，完四人就抽出刀，要來收拾二人。
四人中，陳山河和巨石正上方的兩人放繩而下，一下子拉近了距離，其餘兩人左右繞開，找路攀下。
情急之下，陳山河和巨石齊齊舉起雙手，抓托著兩人的雙腳，硬是擋著他們滑不下來，但對方有四人，另外兩人繞到自己身旁隻是時間問題。
“這下俺讓你害死了，哈哈哈哈”巨石本來要埋怨陳山河的，可看陳山河這托舉的樣子實在滑稽，沒忍住笑了出來。
“別笑了，快想想辦法吧！”形勢不妙，陳山河著急。抱著僥幸，又接著大喊：“有沒有人？救命啊！”。
巨石還在笑陳山河滑稽的動作，回道：“哈哈哈，這哪有人啊？有人來俺叫你爺爺。待會俺倆一人拖一個墊背吧！哈哈哈”
“有人！給錢就救！”巨石剛完，真有一聲呼喊從上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