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遇險
周康的篤定,大家不敢懈怠。
錢剛上前幾步,略弓著身子,從背後抽出長刀,對著前方草木橫掃。刀影劃過,草木迎鋒即斷,隻是幾刀,前方就被清出不一片區域,火光得以延伸照亮。火光過處,隻有斷了的草木,死去的熊屍,再遠處就是吞掉火光的黑暗。
陳山河見錢剛之前隻是戒備,沒過出手,沒想到他也這樣了得,心想回去一定要勤加練習,不能再這樣偷懶下去了。不過回去做什麽終歸得回去再,眼下這關才是最要緊的。從周康擲出飛刀之後,陳山河就感覺脊背發涼,大熊衝出來後,他看的緊張,沒再注意這個,現在大熊死了,他這種感覺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強了。
“我背後有東西!”陳山河脊背冷到感覺有人貼著在吹氣,實在是忍不下去叫了出來。
翠雪兒聞聲,迅速轉身戒備,把長鞭握在身前。看了幾眼沒看到有什麽異樣,聲問:“陳師弟,你看到了什麽?”
陳山河睜大了眼睛,也沒找到什麽:“沒,但我就是感覺有東西盯著我。”
此時張恒前麵的暗夜裏,草葉嗦嗦作響。“這個時候,你就別胡了”,翠雪兒留下這句話,就往前去,站在了張恒身邊。
張恒這邊緊盯著自己前麵,聽得草葉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重。倏地,跳出來一隻大老虎。那隻大老虎直撲張恒,張恒靈巧一躲,閃開老虎,急退幾步,拉開了距離。老虎沒再撲擊,四爪著地,對著眾人一聲狂嘯。這時候,除了陳山河和王鈺還在篝火旁,其餘人已經呈半圓把老虎圍在了中間。
陳山河不是沒見過老虎,崇山師兄之前那兩隻他是看的清清楚楚,可跳出來的這隻實在是太大了,比之前那兩隻的個頭大了一圈還多。虎頭寬三尺有餘,虎爪如鏟麵大,身形高過王東不止七尺,膀大臀肥,強健有力。一聲虎嘯,驚醒了林子裏睡熟的鳥,震得陳山河捂住了耳朵。
“這老虎怎麽比我見的大了這麽多?”陳山河嚇到,自己嘀咕。
王鈺沒走,還在他身邊,:“你之前也見過老虎?這深山老林,生機茂盛,長得大點不奇怪。”
陳山河捂著耳朵沒聽見王鈺話,眼睛直盯著那隻老虎。呼嘯完,老虎就和張恒他們打成了一團。老虎不同於熊的橫衝直撞,它幾次撲擊揮爪都沒抓到張恒,就放棄了這個目標,轉而奔向在隊伍後麵擲飛刀的周康。周康位置在陳山河、王鈺前麵,其餘眾人後麵,老虎要是突破了他,陳山河和王鈺就要遭殃了,好在王東勢大力沉,每每都能在老虎要突破時,將它逼退。
幾番纏鬥下來,老虎和王東都受了傷。王東隻是些皮外傷,和大家掩護交替,又歇又戰,仿佛沒什麽影響。而老虎這邊孤軍作戰,身上刀傷劍傷不少,流血不止,體力漸漸不支,邊撓邊退,想擺脫戰鬥,一點點往黑暗裏退。張恒勝利在望,麵漏喜色,自然不會放跑了這老虎,你來我往間,指揮著大家逐步收縮半圓陣型向前,找機會一擊必殺。
陳山河看著周康從篝火旁的中間位置,一步步前挪到明暗交界處,就在他往前探著身子準備看的更清楚時,一陣風從背後襲來,那股脊背發涼的感覺一下子湧到了頂點,使他禁不住原地打了個冷顫。冷顫才剛開始,王鈺就拽著他的腰帶,用脫兔身法,幾步把他帶到了最近的一棵樹上。
“你幹嘛?”陳山河冷顫被王鈺打斷,那種感覺讓他又惱又難受。
王鈺指了指樹下,:“你看下麵。”
陳山河順著王鈺手指看去,看見在剛才自己站著的位置有隻老虎,和崇山之前那兩隻差不多大。陳山河後怕,原來王鈺剛剛救了自己,要是再慢一點,被咬上一口,就算不死也要掉不少斤肉。
“謝謝你救了我,鈺師妹。”陳山河心有餘悸,轉頭和王鈺道謝。
王鈺淡淡一笑:“嘿嘿,沒關係沒關係。全托你運氣好,它腿受了傷,跑不快,咱倆才逃得這麽輕鬆。”
陳山河聽王鈺這麽一,再仔細一看,那老虎正往他們所在的這棵樹慢慢靠近,王康之前也所言非虛,兩把他的飛刀插在了老虎右後臀腿連接處。
“哥,救我!這還有一隻老虎!”王鈺大喊,叫哥哥王東救命,語氣裏卻並不顯得著急。
暗處傳來王東的聲音:“鈺,我就來!”
老虎到了樹下,腿上插著刀,爬不了樹,圍著樹繞圈。從暗到明,有個人影出現,那人不是王東,而是翠雪兒。那邊和老虎的搏殺已經到了最後時刻,王東分身乏術,隻好托了翠雪兒來救王鈺。
翠雪兒用的是長鞭,對付皮糙肉厚的老虎,牽製有餘,傷害不足,沒去和老虎打鬥。挑了一棵臨近陳山河他們的樹,幾步登了上去,鞭子一甩,纏住了陳山河的腰,一發力把陳山河拉了過來。意料之外的是,還沒去拉王鈺,那老虎就跟了過來。翠雪兒不慌不忙,從陳山河身上解下鞭子,發力一甩,纏在了另一棵樹樹幹上,飛身一蕩,穩穩站在了粗樹枝上。回過頭,出鞭又把陳山河拉了過來,沒想到那老虎又跟了過來。
翠雪兒帶著陳山河換了幾棵樹,老虎就又跟了幾棵樹。這下,王鈺不用人救也安全了,早就下了樹,對著老虎射了幾箭,被躲開的不,射中的也造不成致命傷害,老虎不依不饒守在樹下。
“你在這等著,我去幫忙殺了那隻大的,再來救你。”翠雪兒也犯了難,無計可施,完鞭子一甩蕩到旁邊下了樹,跑去張恒那邊。
老虎有傷上不了樹,陳山河沒有危險,他坐在樹上也不擔心,盯著看傳來打鬥聲的那片黑暗。
“嗖嗖嗖”王鈺又在不遠處射出幾箭,箭筒裏終於是空了,老虎不離開也不追她,依舊繞著陳山河在的那棵樹轉圈,情況僵持住了。
隨著不遠處一聲震徹山林的悲嘯聲,張恒那邊有了結果,一行人不一會兒回到了篝火旁。
“哥,你快救救陳師兄。”王東剛回來,王鈺就開了口。
“好”王東身上受的都是些輕傷,雖流著血,但是不礙著行動,畢竟是妹妹所求,做哥哥的不會拒絕。
之前鬥虎多虧了王東頂在前麵,大家才沒有受傷。錢剛是個有恩必報的人,剛承了王東的人情,一把攬下這活:“王師兄,剛才多虧了你。這救人的事,我替你去辦。”
錢剛事情辦得順利,提著長刀走到了樹下老虎近前,老虎才轉身撲擊。為時晚矣,做好準備的錢剛隻是一個閃身躲過,反手一刀,就切開了老虎的脖頸,頓時血如泉湧,噴的樹上樹下哪都是,老虎硬撐兩步,就倒在了自己的血雨中。
兩隻老虎都已經斃命,周康錢剛忙著去剝虎皮,陳山河嚇著了,打著哆嗦下樹換衣服。王東看著給自己包紮傷口的妹妹:“鈺,你沒事吧。”
王鈺自然沒事:“哥,我沒事,剛才那隻老虎腿腳被周師兄傷了,行動遲緩,追不上我。何況我在樹下也沒追我,反倒一直追著陳師兄,我是毫發未傷。”
王東嗯了一聲,知道妹妹沒事,安了心。
張恒正坐在王東身旁烤肉。進山狩獵,張恒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往野獸看見火光都避而遠之,今晚不僅衝進了營地,而且來的也太頻繁了些。者無意聽者有心,張恒聽到王鈺的話,作為野獸的老虎,不去追樹下的人,反倒死守著樹上那個,不合常理,心裏覺得奇怪。
張恒邊烤肉邊思索王鈺的話,想到老虎隻追著陳山河,不自覺看向他。陳山河被虎血濺了一身,現在正在張恒篝火對麵換獵裝上衣,解下外衣時,一塊指甲蓋大的薄木片從裏襯掉了下來。張恒看的仔細,起身走過去,在地上撿起來了木片,仔細聞了聞。
“陳師弟,這是什麽?”張恒拿著木片問陳山河。
陳山河不知道,心裏也不喜歡張恒,剛想敷衍張恒不知道,突然想到,那買衣服時,被幾個遊走叫賣的硬塞著買了些東西,這木片好像就是當時有個婦女在店裏塞進他衣服裏的,是香片,價錢不貴,他當時付了錢,後來也就沒在意。看張恒問的嚴肅,陳山河還是答了他:“香片,怎麽了?”
張恒聽到,臉色一變,怒氣難掩:“是香片!你知道就好了!別我錯怪了你!”轉頭把大家叫了過來。
人很快齊了,大家圍著張恒和陳山河,張恒亮出香片,道:“這是陳師弟身上衣服內襯掉下裏的,大家看看是什麽。”
陳山河看這架勢,已經意識到了事情不對,但是又猜不出什麽,隻能看著。
周康從張恒手裏接過木片,看了看又聞了聞,眼睛突然睜大,的嚴肅:“這不是木頭,是調製的香片!聞起來淡薄愉人,應該是雲雨香!這香多用於風月場所,那裏的人平常磨成粉撒在衣服,你帶這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