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張恒
要想在試煉山找個普通人,例如清風那樣,難度不比大海撈針。但是如果要找個美女,那知道其行蹤的人就太多了。試煉山女性本來就少,稍一打聽,陳山河就從別人口中知道了翠雪兒今的去處。
自從當日一別,陳山河閑下來就會想到她,發呆也是她,甚至做夢都夢到過一兩次。年少不知道什麽是愛,是不是愛,可就是想到她就開心,忍不住想再見她一麵。打聽到翠雪兒今要在如意街醉仙樓吃飯,陳山河早早就去買了身新的綢緞衣裳,穿著去找她。
到了如意街街牌,裏麵不遠處站著一個女子:青衫薄幔雪色靴,烏絲賽夜風中斜。盈盈一握拂柳腰,便使三冬不覺寒。這不是翠雪兒能是誰,美人如此,可惜陳山河沒有多少文化,看著翠雪兒,心裏盡是:哇,漂亮!
美中不足的是,翠雪兒身邊站著一個男的,那男的與翠雪兒年紀相仿,但高出她一頭,一席白衣手持扇,鑲金發箍腰係玉,儼然一副貴氣書生模樣。仔細一看,五官也是端正清亮,皮膚自然比不上翠雪兒,但在男子中也白皙得中上。陳山河看他就是不順眼,想想出門前照的鏡子,覺得還是自己這略黑的皮膚更加有男子氣概。
有人在翠雪兒身邊,陳山河當然沒有過去,那男子和她逛了一路,陳山河就在後麵跟了一路。直到他們走到了醉仙樓門口分離,男子去了別處,翠雪兒進了酒樓,陳山河才快步上前,跟了進去。
一進了醉仙樓,裏麵客滿如雲。映在陳山河眼睛裏的是醉仙樓的雕梁畫棟,精致非常。響在陳山河耳朵邊的是周圍人的高談闊論,店家的喊菜叫賞。這些對於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陳山河來,是從未經曆的,他怯了。即使他現在已經有了不少錢,但這種怯似乎是刻在貧窮子弟骨子裏的,第一次碰到這些就會觸發。陳山河呆在了門口,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在門口發呆,做生意的店家哪可能發呆,二迎了上來:“這位貴客怎麽稱呼,您幾位啊?”
陳山河略有怯聲:“我姓陳,我是來找人的。”
做二的最厲害的是看客識人,一般像陳山河這種進門就露怯,既不吃飯還找人的,多是找個理由搪塞,打發走人就罷了。可陳山河一身不錯的綢緞衣裳,又讓二犯了嘀咕,沒法像那樣隨意,萬一看走了眼,得罪了人,自己就倒黴大了。衣裳不錯,可顏色紫紅,實在太土氣,二心裏覺得陳山河許是哪裏剛發了財的主吧,客氣到:“您找哪位?言語一聲,我幫你想想今有沒有來我們店。”
“我找翠雪兒,我看她剛剛進來,我是她朋友”陳山河緩了心情,過了怯勁。
二略一思索,回答道:“翠雪兒姑娘是咱店的常客,方才剛進來。那我帶您過去?”完,腰半彎,手往前一引,是帶陳山河過去,腳卻沒動。陳山河順著他引的方向看,既是大堂,也有過道,根本不知道往哪走。這時,傳來了一聲“朱爺裏麵請”,視野裏出現了同樣一幕,不過那個朱爺輕車熟路,從袖子裏掏出了點散碎銀子給了那個二,伴隨著二一聲大呼“謝朱爺賞”,兩人動了起來。
原來是要賞錢,陳山河學著那個朱爺的樣子,從袖子裏掏錢,散碎銀子花光了,平常沒什麽消費,隻有整銀了,隻好拿了一錠十兩整銀出來賞了二。十兩不是個數目,在這吃頓好的絕對是夠了的,二接過錢大呼:“陳大爺十兩賞下了”,不同於朱爺的一聲即止,這邊剛落音,那邊二又出聲:“陳大爺十兩賞下了”,直到所有二都呼過一遍才停。陳山河給的心疼,但聽得過癮,或許這就是貴客花錢買痛快的感覺吧。
二引著陳山河來到了二樓三號廂房,敲了敲門:“翠雪兒姑娘,這裏有位陳大爺是您的朋友來找您,人在門外了。”
裏麵傳出翠雪兒的聲音:“姓陳?哪位陳大爺?我不認識。”
二回過頭,看著陳山河,麵是微笑,實是疑問。陳山河趕緊從懷裏掏出脫兔秘籍來,解釋:“那,那你在我這買陳大師的丹藥,換給我脫兔秘籍,你還記得麽?”
隔著門,裏麵又傳出來聲:“讓他進來吧,我記得他了。”
二一聽,把門推開了個縫,轉頭走了。陳山河推門進去,坐在了翠雪兒對麵,把書放在了桌上,略低著頭,餘光看著翠雪兒,心裏害羞,不出話。
翠雪兒先開了口:“你是陳大師丹藥的攤主吧?你也姓陳?”
陳山河點頭。
翠雪兒接著問:“剛才二們的叫賞聲叫的是你?”
陳山河還是點頭。
“你幫著賣丹藥,賺不了太多,怎麽給二那麽多賞,下次可不要這樣奢侈了。吧,找我什麽事?看你拿著秘籍,是不是你私自做主,被陳大師發現了,叫你來把丹藥換回去?”翠雪兒語氣淡有關心。
陳山河聽到翠雪兒關心自己,還為自己考慮,心裏是開心極了,對她更有好感了。抬起頭看著翠雪兒:“不不不,不是,我不是來換丹藥的。”
翠雪兒看陳山河拿著秘籍過來,又不是換回丹藥的,猜:“那是這本秘籍有什麽問題?”
陳山河立馬想不是,但是腦比嘴快,不是還沒出口,腦子裏就想到了,如果自己了不是,秘籍沒有問題,那自己是憑什麽來找翠雪兒的?總不能是因為想見她吧。就點了頭。
翠雪兒拿過秘籍一翻,沒有問題。陳山河沒了理由,尷尬之中,隨口推脫到自己不怎麽學得會,所以來請教,沒想到翠雪兒出乎他意外的認同:“這倒是我之前疏忽了,這脫兔秘籍本來就比較適合女孩子一點,之前都是我自己在練的,沒有察覺到這點。不過,也不是男孩子就練不成。這樣吧,你練的哪裏有問題現在就可以問我,之後有什麽不解也可以盡管來找我,你看怎麽樣?”
本來隻是找個借口,沒想到歪打正著,這下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來找翠雪兒了。陳山河當然連聲答應。
“雪兒”人未至,聲已到。外麵傳進來一聲男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話音剛落,就有人推門進來了。進來的就是剛剛那位貴氣書生,陳山河見是他,還叫翠雪兒叫的這麽親密,心裏對他討厭起來。
貴氣書生也注意到了陳山河,看見陳山河紫紅的綢緞衣裳,調侃一笑:“哪裏來的富豪弟弟?竟是這般俊俏。”
陳山河知道他的是反話,心裏生氣,又不能在翠雪兒麵前發作,就更加討厭他了,轉身和翠雪兒打了招呼,就要走。翠雪兒出聲勸下:“你別和他一般見識,他這人就好開玩笑,坐下一起吃個飯吧。”又對著貴氣書生:“你正經點,這位師弟是陳大師丹藥的賣主,幫過我的忙。”
那貴氣書生接過話來:“既然如此,那今我做東,就當謝謝這位弟弟。”完就坐了下來。一張四方桌,陳山河和翠雪兒坐了對麵,貴氣書生隻能坐了中間,坐了中間就罷了,還故意靠近了些翠雪兒。陳山河看的嫉妒,聽他還叫自己弟弟,對他是充滿了厭惡。
二這時正好進來添續茶水,放了菜單,進來的二不是帶自己進來的那位,卻認識自己,叫了聲“陳爺”。也就是這聲陳爺給了陳山河底氣和想法,他一翻菜單:“不了,還是我請你們吃吧,請你們吃好的,你們別客氣,隨便點。”著,點了兩個店裏的大菜。原來他是想借這個,把貴氣書生比下去,挫挫他的銳氣。
那貴氣書生果然吃癟,抱手作揖,一苦笑:“那就謝謝弟弟的美意了。”雖然還是叫陳山河弟弟,但是還是得承了他的情,陳山河聽得心裏開心。
才開心了一下,翠雪兒開口了,對著那貴氣書生笑罵:“你這人真是沒個正形。”轉過頭對著陳山河又:“我剛剛忘了給你介紹,他叫張恒,這家醉仙樓是他家的產業。他這人就這個無賴樣子,陳師弟你別和他計較。”
陳山河哪還想著計較,隻覺得臉紅到了耳根,羞愧得想找個洞鑽進去。現在再看剛剛張恒的哪是苦笑,分明是赤裸裸的嘲笑。
吃飯期間,陳山河思緒已經不知道到了哪裏。吃了什麽,飯桌上些什麽,他都不知曉了。讓他晃過神來的是翠雪兒的提醒:“陳師弟,陳師弟,千萬注意這些要素。”
“好,我記下了,翠雪兒師姐不愛吃葷”陳山河無心答道。
張恒突然大笑,人都快笑到桌子底下去了。翠雪兒有點生氣:“你什麽呀?剛剛你不是答應了明和我們一起去打獵嗎?我在和你要注意的要素,就是注意事項啊,你剛剛沒聽麽?”
陳山河哪敢承認,再惹她不開心,連忙道:“聽了聽了,記下了,記下了。”
“好,那明上午這裏集合,還有幾個人,張恒有馬車送我們大家進山去。”
吃完飯,陳山河又去買了幾件狩獵穿的衣服,被塞著買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滿腦子都是今的尷尬,失魂落魄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