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來客
幾個人從主殿外走了進來,都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其中一人身段高而修長,麵若中秋之月,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如桃瓣,目若秋波,身著青綠色藥師服,胸前佩戴著藥師徽章,不是別人,而是學院強榜上排名第六的藥會會長劉段。
劉段身旁站著兩名男子,其中一名身材魁梧,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精致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顯得狂野不拘,身著紫黑色符文服,胸前佩戴著一枚徽章,徽章上刻著五顆星辰,星辰下有一麵太極圖案,周圍並非卦象圖式,而是諸多古老玄奧的符號,神秘玄虛,如同囊括了九天十地。
另一人身著淡藍色淨化服,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對眼眸若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簡直有萬夫難敵的威風,胸前佩戴著一枚徽章,徽章上刻著五顆星辰,星辰下為一對勾玉,作二魚互嬉狀,一凹一凸,一陰一陽,似是相互融合,又在排斥對方,透露著空靈之感,同時又帶有一種莫名的詭異。
身穿紫黑色符文服的男子名為林燁,朝夢學院符文會會長,學生中唯一一名五品符文師,在學院強榜上排名第五;
身穿淡藍色淨化服的男子名為梁勵,朝夢學院淨化會會長,學生中唯一一名五品淨化師,在學院強榜上排名第四。
這幾人與沈炎極熟,將沈炎像豬頭一樣的臉調侃了好一會兒才落座。吳超看著那幾人,笑道:“除駱翔宇和風會的人外,學院強榜前十的強者,都在這兒呢。”
古淩可一開始以為吳超口中“風會的人”指的是風會會長,細想之下覺得不對勁,頓時震驚地問道:“吳學長,您是說,強榜上排名第七到第十的學生,全是風會的人?”
吳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沒錯,學院強榜上排名前十的人裏,有一半都是風會的人。”
兩人正說著,門口忽然有鍛造會的學生扯著嗓子喊道:“風會來客……”
那個學生聲音聽似平靜,平靜中又帶著一份緊張和忌憚,從而喊得有些不自然。聽到他的話後,主殿內頓時變得異常安靜,所有目光齊刷刷朝主殿門口看去。
明亮的火光下,十餘學生從殿外走了進來,穿著統一的青色袍服,胸前佩戴著一枚徽章。那枚徽章十分奇特,徽章中央雕刻著一座山穀,神秘莫測,遠遠地看上一眼,心神便會被那山穀吸進去。山穀周圍烙印著三道勾玉,雖為靜物,但當目光落在勾玉上時,似乎能感覺到勾玉在圍繞山穀旋轉。
勾玉上方,無一例外雕刻著四顆星辰,表明這全是一群步入了承師境的學生。
徽章表麵被人用利刃劃過,劃了一個明顯的“叉”,像是兩把刀相交後的形狀,又像被人判了死刑,痕跡深深烙進了徽章裏,每一枚皆是如此。
走在最前麵的學生手中托著一份玉盤,玉盤上用上等綢緞蓋著一件微微凸起的東西,一進殿便大聲喊道:“沈會長種火成功,風會特來賀喜。”
沈炎眸中閃過了一絲疑惑,雖說他們有時也與風會打交道,風會很多兵器就是從鍛造會訂購的,但他跟風會絕對稱不上熟。鍛造會有喜事,藥會、淨化會、符文會或執法隊都有可能來,然而風會從來不會參與這種事,更不會前來賀喜,沈炎不禁在想,風會今晚派來這麽多人送禮是在打什麽主意?
心裏這樣想,沈炎臉上還是堆滿了笑意,拱手笑道:“各位遠道而來,還請入座。”
“入座就不必了。”執玉盤的風會首領冷眼說道,“我們代會長送禮,送完就走,這份禮物,還請沈會長笑納。”
風會首領將綢緞從玉盤上扯下,露出了放在玉盤上的一份卷軸,看到卷軸後,殿內很多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站在符文會會長林燁身邊的幾人則握緊了拳頭。
這不是普通卷軸,而是非常珍貴的靈木卷軸,林燁身邊幾人如此憤怒是因為前年曾有一份同樣的卷軸送到了符文峰上。那是風會請符文會諸席前往風峰,為風峰修補殘缺的法陣,被符文會婉拒時,這樣一份卷軸當天夜裏被送進了符文殿主殿。林燁打開卷軸的那一刻,滔天殺意瞬間傳遍了整座主殿,林燁身旁好幾名符文會席位被突然出現的殺意震得吐血,林燁也是耗費了半身修為才勉強鎮住那股殺意,沒想到事隔兩年,這種暗含刺殺術的卷軸再次出現了。
兩年前那件事傳遍了整座學院,很多學生心想讓平日裏繁忙的符文會諸席位親自去風峰修複殘缺的法陣本就不合適,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複後竟然暗算符文會高層,這等陰險卑鄙的手段居然是朝夢學院學生幹的,若不是忌憚恐怖的風會會長,那次事發後,執法隊已經把風會鏟平了。今夜是沈炎種火成功的大喜日子,風會又在這種日子裏找茬,真真是不把一隊四會放在眼裏。
“今晚鍛造會大喜,風會如此行動,有點不合適吧?”一個聲音從殿外傳來,眾人轉身看去,隻見執法隊副隊長鄒毅帶著十餘執法隊學生冒雨前來,其中兩名學生抬著一份要送給沈炎的賀禮。
鄒毅走到風會首領身旁,向玉盤上的靈木卷軸伸出了手,說道:“這份大禮,執法隊先替沈會長保管了。”
鄒毅的手快,風會首領的手更快,他的目光停留在沈炎身上,隻是將玉盤從右手換到了左手,便躲過了鄒毅的手。
這是一名承師上境學生,鄒毅已經突破了豪強初境,豪強境與承師境,這是兩個天差地別的境界。承師境跨不出那一步,致死也追不上豪強的腳步,然而無論鄒毅手有多快,在比他低一個境界的風會首領麵前始終拿不到卷軸。
風會首領伸手擋住了鄒毅又伸來的手,比起實力來,他不是鄒毅對手,但沒人看得清他是怎樣做的,就像拿著樹枝撥掉了落在土堆上的枯葉一樣,右手輕輕一撥,不止撥開了鄒毅的手,還逼得鄒毅向後退了一步。
鄒毅退出那一步的同時,風會首領上前一步,將玉盤上的靈木卷軸向沈炎伸來,一臉冷漠地說道:“沈會長,收禮吧。”
送禮送得如此霸道的除風會外沒有第二個,殿內眾人疑惑的是風會怎麽會跟鍛造會過不去?符文會當年是沒遂風會的願才會被風會擺一道,眾人心想難不成風會最近向鍛造會訂購兵器,這單子鍛造會沒接?
鍛造會最近並未得罪風會,風會首領知道送禮也要送得明白,於是“善意”地提醒道:“聽聞沈會長和一個叫古淩可的新人走得很近?”
聽到這話,沈炎眼瞳微縮,古淩可是他今天才在沒峰上認識的,意識到古淩可祭出的焰力有多純淨後,他連哄帶騙將古淩可帶進古火洞幫他捉火種,這才有鍛造會大宴學院的事。他一開始以為風會是針對鍛造會的,沒想到風會針對的居然是古淩可。
今晚來鍛造會的都是學院知名學生,認識古淩可的除了鍛造會的人外,隻有被古淩可燒了藥殿的藥會學生以及與古淩可相熟的鄒毅。聽到這話,鍛造會裏一些人心想會長怎麽把一個敢惹風會的學生帶回來了?劉段心裏疑惑古淩可難道又一把火把風會給燒了?鄒毅心裏苦笑的是古淩可這下可算出名了。
聽到風會首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正在專心磕瓜子的古淩可一臉訝異地抬頭向風會首領看去,心想我什麽時候得罪你風會了?左翔還千叮嚀萬囑咐別跟你們風會過不去,說你們風會平日裏也不會無聊到找我這等小人物的茬,怎麽莫名其妙把我扯進來了?
聽到風會首領提到古淩可的名字,沈炎眼底閃過了一絲冷意,雙眼微眯,淡淡說道:“古淩可是我鍛造會的新人,身為會長,多和新人接觸有何不可?”
風會首領不過承師上境,沈炎已由豪強中境晉入了豪強上境,論實力,風會首領壓根不是沈炎對手,但他清楚學院裏這些所謂的強者們有多畏懼他身後平日裏坐在風峰崖邊古鬆下的那個少年,嘴角不覺浮現出了一抹冷笑,說道:“那就請沈會長把此人從鍛造會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