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十四年沒回來了
飛廉山腳,不知是誰吼了一聲,狼騎像瘋了一樣朝飛廉山衝去,湧入山道的情形從高處看,簡直跟一片黑色汪洋逆向匯進一條河流裏一樣。狼騎上到處都是興奮的吼聲,一名站在破陣器上的天魔師由於太過興奮,又往大弩上裝了一支大鐵箭,朝半山腰射了出去。
那支大鐵箭飛過眾人頭頂,落向了半山腰,眼看要將山體砸出一個大坑來,一道白色身影驀然出現,舉起拳頭打在了箭身上。
那隻拳頭很普通,揮出的力度也不大,但落在箭身上後,鐵箭仿佛被從遠處丟來的鐵錘砸中,箭身劇烈晃動,在那隻拳頭麵前停滯了一息,就像一隻被打落的巨獸從高空墜下,落向了密集的狼騎隊。
巨大的鐵箭砸落了幾十個坐在狼騎上的天魔師,碰翻了十幾隻凶惡的狼騎,遮天的塵土中,在地麵上拉出了一條一百多米的劃痕才停下,直到這時,空中那道白色身影才落回地麵,踩在了一隻被撞得奄奄一息的狼騎身上。
那是一名伏魔少帥,能有三十幾歲,頭戴五珠白玉伏魔冠,身穿伏魔服,胸前佩戴的伏魔徽章上銘刻著一道七彩條紋,從他剛才能在空中停幾息的情況看,他明顯已修至豪強境巔峰,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地賢境,再給他一段時間,世間必會又出現一位非常年輕的地賢。
那是毛鬆,十四年前被憤怒的飛廉百姓趕出了飛廉國,沒想到會出現在離飛廉城這麽近的地方。狼騎後方,十數人抬著一座大輦,大輦上坐著一名年紀很大的天魔中祀,他摸著白花花的胡子,看著一拳將大鐵箭從空中打下來的毛鬆,自言自語道:“後生可畏啊。”
一道劍光出現在狼騎當中,所過之處,狼騎皆被斬為兩截,連哀嚎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可見那道劍光有多快。那是伏魔少帥孟千秦,提著劍走進了狼騎中,懼於他身上散出的強大戰意,周圍十米內無一隻狼騎敢上前,看著孟千秦的眼睛裏麵都充滿了恐懼。
華青、馬平川、狄清河等數位伏魔少帥禦器殺進了狼騎群中,看著眼前這座巍峨的大山,華青淡笑道:“十四年都沒回來過了啊。”
在諸位伏魔少帥出現後,成批赤蒙獸繞過飛廉山,踏著彩霞從遠處飛來,仿佛一條彩色長河從空中俯衝進了大地上的黑色汪洋,一時間箭聲如雨,兩獸相鬥,激戰僅在刹那間便達到了白熱化。
坐在大輦上的那名伏魔中祀一把攥碎了握在手裏的珍貴酒杯,臉色陰沉可怕,嘴裏發出了奇怪的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飛廉國,居然會出現這麽多伏魔者!”
飛廉山,蓮花台。
洶湧的黑氣在灼熱的火浪裏麵翻騰,竇華被黑氣守護著,微閉雙眸,極力對抗著古淩可和金雲帆合力布下的法陣。某一刻,在竇華控兵術的操控下,將假紅蓮赤金佛釘在遠處山岩上的那把赤紅色的劍突然飛回,撞在了一支倒插岩石中的銀鉤槍上,力道不是很強,卻剛好將銀鉤槍從岩石裏麵打了出來。
法陣的威力徒然減弱了許多,赤紅色的劍再度飛起,散出了妖豔的光芒。法陣中央,竇華緩緩睜開雙眼,與法陣中的火焰相比,他眸中目光要冷得多。
飛廉城上空,坐在光柱上的佛祖巨影將周邊黑氣照得四散,卻無法照散占據了飛廉城十分之一大小的那道巫妖印記。那是世間排行第二的邪功,普通的太陽之力和淨化力對這種邪功沒有作用,冉裘瞟了一眼頭頂那道黑色印記,冷笑道:“老魔頭,是不是宰了你以後,巫妖術才會解除?”
滅塵正看著飛廉山頂那道光柱,聽到冉裘的話,他連頭都沒轉,淡淡說道:“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的話。”
冉裘大笑一聲,左手在胸前結一奇印,食指指尖被他身上散出的氣息劃破後,他在穿在身上的風雲甲上畫起了圖案。似乎是他左手結出的手印太過神秘,需要耗費極大的力量,又或者風雲甲太過詭異,要在這件表麵凹凸不平的鎧甲上畫圖案不容易,冉裘畫得並不快,足足用了五息時間才在風雲甲上畫了一個眾人並不陌生的圖案,一個莊嚴的皇冠兩邊各懸著一把翅膀形狀尖刀的圖案。
這是伏魔標誌,圖案成形後,冉裘將玄月槍背在身後,右手結出了一個和左手同樣古怪的手印,雙手合一,盯著眼前輕語一聲,刹那間,似乎是他結出的手印觸動了某種禁忌,一抹詭異的光芒自圖案流向甲身,喚醒了風雲甲深處沉眠的某種強大的力量,讓這件鎧甲發出了古老神秘的氣息。
“血玲瓏!”風雲甲上出現詭異光芒後,滅塵終於向冉裘看來,身上殺氣蕩漾,眼裏凶光畢露。
血玲瓏,伏魔六禁之一,和神脈天相一樣都是聖域知名的禁術。這是一種凝聚全身的力量,借助伏魔力喚醒兵器潛質,讓兵器威力發揮到極致的一種奇術。要修煉這種禁術,使用者首先須與兵器心靈相通,否則極易遭到兵器反噬,輕者傷筋斷骨,重者當場死亡,得不償失。
除了與兵器心靈相通外,使用者還要凝聚全身力量,將一身精血畫在兵器上,以血為媒,才能喚醒兵器真正的力量。對於使用者而言,這是一種耗損壽元的行為,血玲瓏被列為禁術之一,原因也在於此。
有資格和實力修煉這一禁術的至少都是聖域統帥級別的人物,對於統帥之下,很多人沒有足夠的力量催動血玲瓏。再看冉裘,風雲甲煥發出神秘妖豔的色澤後,他從背後摘下玄月槍,一身靈氣絲毫沒受血玲瓏影響,可見這個男人身上血氣有多澎湃。
冉裘一步踏出,雙眸如太陽般明亮,哈哈笑道:“老魔頭,來試試狂神打造的這件鎧甲威力有多強,如何?”
飛廉城,王宮。
內侍宮那座被大榕樹覆蓋的院子裏,塗哲和徐老公公麵對麵站著,還是一人站在門口,一人站在台階上,似乎一直沒動,不過院子裏除那棵榕樹外,到處都是兩人身上氣息碰撞後的痕跡。
塗哲看著飛廉山頂那道通上天空的光柱,說道:“老徐,你們輸了。”
“這道光柱持續不了太長時間。”徐老公公搖頭說道,心想滅塵都來了,怎麽可能讓這道光柱持續太長時間?
塗哲嗬嗬笑了,從背後摘下黑鐵槍,一張老臉上帶著一絲傷感,說道:“這第七場,我們也開始吧?”
飛廉城,國師府。
中堂前,眾多施元控製的傀儡侍衛被龐桐軒和成不周斬殺,屍體躺了一地。看著這兩名用劍高手,施元兩手一揮,黑氣如泉湧般從他腳下冒出,占據他周圍地麵後,一株由黑煞力凝聚成的怪藤從黑氣裏麵長了出來,盤旋在他身邊。他像撫摸寵物一樣摸著這件黑鐵,淡淡說道:“既然你們執意逼我出手,我也就不客氣了。”
飛廉城,穆王府。
穆王府的花房變得一塌糊塗,數百種名藥散落一地,被踏成了花泥。九皇子塗信站在花房中間,看著飛廉山頂那尊巨佛,感受著從巨佛身上傳來的光芒,臉上寫滿了滿足。
六皇子塗偉、七皇子塗剛和九皇妃娜粼倒在花房地上,難以置信地看著塗信,眼睛裏充滿了震驚。塗偉、塗剛和塗信從小一起長大,知道這位九弟是個風流倜儻的妙人,卻對修行沒什麽興趣,直到五年前離開時也才剛剛突破上靈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塗信竟然突破地賢境,成了世間一位年輕的地賢!
飛廉國的飛廉刀法在中原非常有名,很多學刀者都以能見識一次飛廉刀法為榮,四皇子塗朗、五皇子塗海、七皇子塗剛修行的都是這種刀法。塗信未修行飛廉刀法,他的刀法有一種來自蠻荒的古老氣息,像是傳自某個在大荒深處獨自修煉多年的孤獨刀客,每一刀都透散著極致的霸氣,如果不是刀下留情,此時倒在地上的三人已經是三具死屍了。
塗信將刀對著天空拿起,眯眼看著飛廉山頂那團明晃晃的光芒,耳邊忽然傳來了娜粼的聲音:“這是霍通打造的一件魔器吧?”
塗信低下頭,隻見娜粼站了起來,左手按在右臂受傷的地方,看著他說道:“你修行的,是刀宗的刀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