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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章瑋洛

  祀金庭的人在飛廉城等著他進城,麵具男此時很想帶著白玉盒子遠遁,等風聲過後再回京城,可經過昨夜激戰,此時的他沒有半分力氣,別說離開,就連說話都很困難。他看著晃動的車簾,在經過長時間的掙紮後,叫道:“停車。”


  車停了,簾子被掀開,露出了古淩可略帶驚喜的清秀的臉:“你醒了!”


  看著這張臉,麵具男一身戒備突然被卸去了五成。他想起昨晚在破廟裏昏迷前看到的辰夜的身影,問道:“你們是誰?”


  “過路的。”古淩可答道,他是被黑暗界列入黑暗榜的人,在飛廉城這種屍煞遍地的地方,可不敢隨意吐露身份。


  麵具男沒有細究,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為什麽要救我?”


  古淩可撓撓臉,想了想,答道:“師父說你是神盜者,隻為道義而盜,不會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所以就把你救下來了。”


  麵具男一時啞然,他沒想到會聽到這種回答,見車上隻有古淩可一人,問道:“你師父呢?”


  一提辰夜,古淩可頓時來氣了,不滿地嚷嚷道:“那老頭不知發的哪門子神經,一大早就離開了,說自己要忙上一段時間,讓我在京城等他。你說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跑丟了怎麽辦?到時候他不得心疼死……”


  聽著古淩可喋喋不休的抱怨,麵具男失笑道:“你師父肯定有他的事要忙,承蒙二人相救,大恩不言謝,我章瑋洛日後必報。”


  麵具男本以為古淩可會驚奇地跳起來,叫一聲“您就是章瑋洛”,誰知古淩可沒有,隻是“哦”了一聲,看那模樣,分明是沒聽過“章瑋洛”這個名字,這讓他一陣苦笑,心想果然是太年輕了,連他章瑋洛的名字都沒聽過。


  世間叫章瑋洛的人不少,但提起章瑋洛,指的一定是他。他是盜宗十大天字一號神盜者之一,是盜宗的王牌神盜者,義盜多年,從未失過手,是盜宗名聞天下的招牌,這一次如果不是祀金庭剛從大荒尋到一種名為“響蟲”的蟲子,將這種世人不識的蟲子訓練後布在金塔附近,害得他們打草驚蛇的話,他也不會被追殺得這麽慘。


  章瑋洛硬撐著坐了起來,雙手抱拳,說道:“感謝小友一路上的照顧,我到這兒就行了……”


  話沒說完,便被古淩可攔了下來,說道:“那怎麽行?我師父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說帶你進京城後及時去醫館換藥,這一路上帶的藥肯定不夠……”


  古淩可一邊說,一邊拿出獸皮袋子,從袋子裏掏出了好多瓶瓶罐罐,裏麵裝的都是藥。他隻顧掏瓶罐,完全沒留意到當他將獸皮袋拿出來的那一刻,章瑋洛先是微微一怔,緊接著如遭雷擊,雙眼充滿了震驚的目光。


  章瑋洛認識這個獸皮袋,知道這個獸皮袋不普通,裏麵銘刻著複雜到極致的空間符文,是一件強大到讓人震驚的空間法器。千年前的大黑暗時期,聯軍曾借這件寶器將山嶽般龐大的輜重裝入其內,安全又迅速地送往前線,為前線戰士贏得了極為寶貴的時間,可以說,千年前的大黑暗時期,聯軍能夠獲勝,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這件空間法器的相助。


  這件空間法器名為乾坤袋,在百器榜上排行二十七。


  大黑暗時期結束時,這件空間法器莫名消失了,怎麽找都找不到。千年來,世人一直在找乾坤袋的下落,沒想到會出現在眼前這個少年手中。


  “你……”章瑋洛欲言又止,糾結了好長時間,還是忍不住問道:“這個袋子哪兒來的?”


  古淩可拿起乾坤袋看了看,“哦”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這個啊?我家後山一個破山洞裏撿到的,沒什麽用,裝雜物倒是蠻方便的。”


  章瑋洛不覺失笑,百器榜上排行二十七的強大法寶,居然被古淩可用來裝雜物,還被嘲諷沒什麽用。他想這件法器在古淩可一個剛突破中靈境的少年手中當然沒什麽用,倘若在一位天聖或者至尊手中,這件法寶可發揮吞噬山嶽、吸幹大川的恐怖威力。


  聽古淩可這樣說,章瑋洛更對辰夜這位古淩可的神秘師父感興趣。辰夜能輕易阻擋他聖境級別的攻擊,又醫好了他身上幾乎崩潰的傷,這絕非普通藥師辦得到的,古淩可能有這樣一位師父,在後山找到乾坤袋這種逆天法器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些是給我的嗎?”章瑋洛指著古淩可放在車廂裏的瓶罐問道,說這話的時候,他手指在白玉盒子表麵輕輕撫摸著,就像撫摸著最心愛的孩子的後背一樣,下一刻,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白玉盒子已經飛進古淩可拿在手裏的乾坤袋內,在龐大的空間裏麵找到一處棲身之所,悄悄藏了進去。


  古淩可“嗯”了一聲,將瓶瓶罐罐全都推到章瑋洛麵前,笑嘻嘻地說道:“這些還不夠,到了京城,我再根據藥方幫你配幾付藥。”


  飛廉城,酒樓雅閣。


  星雲盤上,在金炎和司聿目不轉睛的監視下,代表白玉盒子的那個光點就像被風吹走的灰塵,被陽光驅散的霧氣,突然間消失了。


  當光點消失之際,司聿猛地站了起來,盯著星雲盤上變幻莫測的眾多光點自言自語道:“怎麽回事?”


  司聿身旁,金炎沉默不語,星雲盤乃祀金庭重寶之一,能夠阻斷星雲盤的推算,對方一定是位實力雄厚的高手,而且是位符文師,隻有符文師才有能力銘刻阻斷星雲盤追擊的符文,才能布下攔截星雲盤演算的法陣,如果他知道阻攔星雲盤推演的是傳說中的空間法器乾坤袋,一定會震驚地說不出話。


  “這次的事跟飛廉符文師公會有關嗎?”司聿同樣想到了這一點。昨天夜裏,能在破廟布下一座讓所有追殺者全部陷入幻境的法陣,這不是一般符文師辦得到的,尋遍中原西域,隻有飛廉符文師公會的人才能做到,此時又有人阻攔了星雲盤的追擊,更加確定了司聿的想法。


  金炎臉色很難看,如果與神盜者對接的是一般人倒沒什麽,飛廉符文師公會可不是一般地方。這是飛廉國的公會,是皇室麾下最強大的符文組織,這次的事一旦染上符文師公會,便和飛廉皇室撇不清關係,果真這樣的話,事情就大了。


  司聿看著金炎問道:“怎麽辦,金叔?”


  金炎將右手在背後握得直響,看得出他內心很憤怒,如果這次盜寶事件真跟飛廉皇室有關,整個中原西域都將不再平靜。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強行按捺內心怒火,說道:“讓帆兒潛入符文師公會徹查此事,真要跟皇室有關的話,飛廉皇室就要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飛廉城是中原不多見的超大城市之一,東西近五十裏,南北近四十裏,這樣一座巨城坐落在平原,給人的感覺就像有人在一望無際的沙灘上精心堆疊起了一座超大型精美沙雕。


  馬車緩緩駛入城內,曆經重明城和烏城的洗禮,古淩可已經不像第一次見這種巨城時那樣激動與興奮了。他駕著馬車行駛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路過一幢幢高大建築,最後停在了一座醫館前。


  醫館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古淩可掀開簾子,看著車裏的章瑋洛說道:“到醫館了,我還要去符文師公會,就在此分別吧。”


  “好。”章瑋洛說了一個好字,可他老僧入定般坐著,絲毫沒有下車的意思。古淩可一邊撐著簾子,一邊示意他趕快下車,卻見章瑋洛嗬嗬一笑,說道:“小友駕車技術不錯。”


  古淩可心叫不妙,還沒來得及張口,章瑋洛已經搶先說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西,小友走起路來威風凜凜,血氣澎湃,而老朽行動不便,所以我看這輛車,小友還是送給老朽吧。”


  章瑋洛摸了摸鼻子,臉上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表情,說道:“當然,老朽不會白要小友的東西,等下次見到小友,老朽送小友一輛純金打造的馬車,如何?”


  古淩可心想眼前這人臉皮真厚,被人免費救了不說,臉不紅心不跳地拿了他的藥,現在又打起了他馬車的主意。他正想拒絕,右手一揮,這才發現馬鞭不見了,再一轉頭,隻見章瑋洛拿著他的馬鞭,像撥地麵上的石子一樣將他撥開,對著馬匹甩了一下。


  章瑋洛很瘦,昨晚經過激戰後更是瘦了一圈,拿著馬鞭的右手幹枯得跟樹枝一樣,很讓人懷疑這樣一隻手能不能拿動馬鞭,誰想馬鞭落在古淩可身上時,古淩可感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襲來,他連抵擋的時間都沒有,便被章瑋洛用馬鞭輕而易舉撥下了馬車。


  “喂,不帶你這麽玩的……”古淩可氣呼呼地衝著馬車喊道,心想自己臉皮已經夠厚了,怎麽會碰上一個比自己臉皮還厚的人。


  馬車上,章瑋洛嗬嗬笑了,眼中卻閃過了一絲陰鷙。他知道古淩可是好心,這麽重的傷,送他來醫館就醫是最好的選擇,但隻看了醫館一眼,他便明白醫館內藏有祀金庭的眼線,倘若自己沒有將古淩可趕下馬車的力氣,或者此刻還在昏迷中,肯定已經落入祀金庭手中了。


  聽著古淩可在馬車後的喊聲,他想起了自己丟進乾坤袋裏的白玉盒子。乾坤袋可以隔絕白玉盒子的氣息,星雲盤離得再近也推測不到,況且他將白玉盒子藏得那麽巧妙,即便身為乾坤袋主人的古淩可也未必發現得了。祀金庭這次真是下了血本,最近一段日子,他確實得找個藏身之所,讓身體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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