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鎮守峽樓的飛廉將士
十幾名飛廉步兵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盾牌聚成了一麵牆,右手緊握長矛,通過盾牌之間的空隙觀察著前方漆黑的大街。在他們身後,十餘弓弩手拈弓搭箭,每一支箭都鋒利得能刺穿街上的黑暗。
馬蹄聲越來越近,從聲音來聽,衝向這邊的騎兵數量至少在五十人以上。副將緊盯大街,聽著街上動靜,他慢慢舉起右手,在馬蹄聲快要踏碎黑暗之際大喝道:“放!”
箭如暴雨一樣射向了街上的黑暗,弓弩手隻有十餘名,但射箭速度奇快,每兩支箭之間幾乎沒有間隔時間,數息內,已有上百支羽箭攻向了東向大街。
羽箭刺破黑夜的聲音不時傳來,但馬蹄踏街的聲音依然越來越近,當副將微眯雙眼,心想大街上隱藏在黑暗中的那些騎兵用了什麽妖術才躲過了箭雨的攻擊時,一陣狂風夾帶著殘破箭支,從黑暗中狂湧而出。
跟在狂風後的是一隻兩丈多高的黑雕,那黑雕雙翅一展,有近十米長,兩翼一扇,任箭雨再如何暴烈,也無法穿破扇出的狂風,被吹得東倒西歪,散落了一地。
黑雕飛出黑暗,尖嘯一聲,兩隻精鐵一樣的爪子落在盾牆上,盾牆頓時垮塌,盾牌後的步兵被撞得倒飛而出,落進了弓弩手群中,有兩人還未落地便被黑雕一把抓住,向高空飛去。
峽樓東向防禦瞬間崩潰,東向副將還沒來得及組織第二輪防禦,騎兵隊已經踏出黑暗,來到了峽樓麵前。
那是一支擁有精良裝備的六十多人的屍煞騎兵隊,每一名騎兵手持一張強弩,背後背著一囊羽箭,將箭尖對準了散亂的飛廉士兵。
眾兵皆往後退,退到了石階上方,望著那些黑漆漆的弩箭,東向副將將兩名步兵拖上石階,衝著身後峽樓大喊道:“布陣!”
弩箭朝步兵射來,然而飛到石階前時,一道飄逸卻霸道的綠屏從銘刻在石階下地麵上的符文上湧出,猶如一堵實質性的圍牆,攔下了所有弩箭。
屍煞騎兵沒有攻向石階,而是繞著峽樓奔跑,衝向了峽樓北向的飛廉士兵。北向士兵早已嚴陣以待,盾牆在前,長矛在後,北向副將高舉右手,正準備在騎兵衝到盾牆前時下令長矛投刺,誰想一具龐大身軀猛然出現,如同一塊從高處落下的巨石,悄無聲息砸在了盾牆上。
那具身軀太過龐大,砸飛飛廉步兵後,巨尾一擺,又甩在了站在步兵後的飛廉弓弩手身上,不到一息,峽樓北向防禦竟也崩潰。
直到此時,看著那具爬向了峽樓西向飛廉士兵的龐大身軀,一名弓弩手才驚魂未定地喊道:“有大蛇——”
那確實是條大蛇,身軀和水缸一樣粗,長達二十幾米,黝黑一片,借著夜幕遮掩,在地麵上爬行時如同一道虛影,快得讓人看不清。
大蛇以最快的速度爬向峽樓西向,撞在了西向步兵組成的盾牆上,西向步兵還沒反應過來,完美的防禦線又在一瞬間完全崩潰。
峽樓南端,南向副將見大事不妙,立即喝道:“退——”
整隊步兵連同弓弩手在最短的時間內退到了石階之上,剛剛列好陣,巨大的蟒蛇身軀已經爬到石階前,像倒塌的石柱般朝眾人砸來。
大蛇沒有落下,而是被一麵驀然出現的綠色光幕攔下,似乎對這麵光幕極度不滿,大蛇衝著光幕咆哮連連,伸出腦袋連撞幾次,終是無果,這才如水波般遊向了其他地方。
屍煞騎兵緊跟大蛇身後,包抄了整座峽樓,就像一輪旋轉的磨盤繞著峽樓飛奔,弩箭似雨點般攻擊著石階前的光幕。
呐喊聲、馬蹄聲在這個寧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峽樓附近,一戶戶宅邸、一間間屋舍內黑燈瞎火,別說有人出於好奇出來察看,就連在屋內點燈都不敢。
離峽樓最近的那家酒樓三樓站著一個身穿黑衣、戴著狐頭麵具的男人,狐頭麵具額頭紋有一顆黑色的六芒星,六芒星中間刻著一個“海”字。看著峽樓被圍的景象,麵具下傳出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強攻。”
淡綠色的光幕護著峽樓,光幕外,屍煞騎兵隊如洪流般包圍著峽樓,那隻黑雕時不時會在夜裏現出身影,那條大蛇順著光幕緩慢滑行,這座峽城最重要的塔,此刻隻能依靠可憐的光幕守護,似乎光幕一旦破裂,峽樓裏的身影便會慘遭光幕外的屍煞無情獵殺。
馬蹄將地麵碎石踏得微微晃動,路邊一顆荔枝大小的石子忽然受到什麽刺激,從地上猛地跳起,在那顆石子跳起的過程中,峽樓南向大街,一頭野獸衝出黑暗,以最猛烈的姿態朝峽樓衝了過來。
那是一頭莽牛,三米多高,渾身肌肉如鐵打的一樣,一對牛角長達兩尺,簡直是最鋒利的刀,刺破夜幕後朝石階前的光幕撞來。
這是一隻力量型凶獸,大蛇撞不碎光幕,不代表這種凶獸撞不碎光幕,即使撞碎光幕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可能喪命於此,對於這種遭人控製的低智嗜血凶獸而言,也毫無顧忌。
麵對如此一頭凶獸,峽樓南向,所有將士屏息凝神,握緊了手中兵器。他們在峽城跟屍煞打了這麽多年,比誰都清楚屍煞的狠辣,明白光幕一旦破裂,接下來肯定是一場血戰。
峽樓周邊,一直奔跑的屍煞騎兵忽然止步,為莽牛讓開了路。讓人意外的是,在莽牛距石階不過數丈遠時,石階前的光幕晃了晃,消失了。
無論屍煞還是南向將士都很吃驚,屍煞沒想到法陣會自行解除,南向將士沒想到法陣會被解除,直到峽樓外傳來一聲落雷般的怒吼:“閃開!”
聽到這個聲音,南向將士雖驚不亂,立即向兩旁撤去,剛剛移開腳步,一道身影已從他們中間穿過,如一支利箭般奔向了莽牛。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皮膚黝黑,兩米來高,一身肌肉如鐵塊一樣,上身赤裸,隻有腰帶中間的飛廉徽章表明了他的身份。
那枚徽章上有一道七彩條紋,一道代表少將,來者正是鎮守峽樓的三位飛廉少將之一——鐵男。
鐵男乃飛廉國第一大力士,京城禦林軍南軍第五少將,負責京城防禦事宜,近來烏城大亂,這才被調來峽城,負責峽城治安。
這名少將素以勇猛著稱,在力量方麵,幾乎沒輸過誰。
鐵男衝到莽牛麵前,雙手抓住莽牛一對尖銳牛角,被莽牛推著向後挪去。在他腳下,青石板鋪成的地麵寸寸盡斷,被他踏出了兩條極深的裂痕,看著就像兩條幹涸的河床。
鐵男向後退了十步,退到石階下那排符文前時驀然止步,雙手死死抓著莽牛牛角。莽牛被人這樣抓著很不舒服,又像對沒能撞飛眼前這個男人感到極度不滿一樣,拚命搖晃牛頭,要將鐵男的雙手甩開。
鐵男嘴角浮現出了一抹冷笑,雙手猛地一用力,竟將數百斤重的莽牛整個掄起,在空中掄了一圈後,用力甩向了南向大街。憤怒又悲哀的吼聲伴莽牛而去,聲止之時,大街深處傳出了重物摔在地上的巨響聲。
在莽牛衝向鐵男的同時,峽樓北端,黑雕從空中飛下,穿過消失的光幕,掀飛射向它的羽箭,伸出鋒利的爪子,朝北向士兵抓來。
箭支被黑雕扇得在空中亂飛,毫無軌跡可言,亂箭當中,卻有一道清晰筆直的刀光逆風而行,砍在了黑雕身上。
那是一柄寬刃刀,被一個男人握在手中,從黑雕羽翼一直砍到了黑雕背後。黑雕被驚走,卻由於重傷,飛了沒多久便徒然下墜,也不知落到城裏何處去了。
峽樓北邊,砍傷黑雕的男人從空中跳下,將大刀緊握手中,淩厲的目光從黑雕墜落的方向轉向了屍煞騎兵。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身著飛廉將服,胸前飛廉徽章上赫然銘刻著一道七彩條紋。
男人名為怡雲飛,是和鐵男齊名的鎮守峽樓的三名飛廉少將之一。
在黑雕衝向北向士兵的同時,那條大蛇也滑到峽樓東端,立起水桶般粗的身軀,張開大嘴,衝著東向士兵咬來。
麵對如此巨獸,別說東向步兵和弓弩手,就連那名已經承師的東向副將也束手無策,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從高空飛下,將一柄鐵槍紮進了大蛇嘴裏。
這同樣是一名飛廉少將,是和鐵男、怡雲飛一起鎮守峽樓的三名少將之一——羅相龍。
這是一位槍道高手,那柄鐵槍還沒有張開的蛇嘴大,卻在這位少將手中將蛇頭強行壓下,刺透蛇嘴後,將大蛇的嘴死死釘在了石階上。
大蛇痛苦卻無法吼叫,隻能垂起身軀朝羅相龍砸來,麵對石柱倒塌般撲來的大蛇身軀,羅相龍右手握拳,在蛇軀落下之際,一拳打在了大蛇七寸處。
蛇軀如鬆軟的棉繩掉在了地上,羅相龍接過旁邊一名士兵雙手送來的鐵槍,衝著馬背上的屍煞騎兵大喝道:“誰敢與我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