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火域
十裏火域，火焰自地下升起，燒入雲霄，溫度高得嚇人，離得老遠便能感到隨風襲來的熱浪，不過不知什麽原因，站在遠處看升騰入天的火焰時視野會被扭曲，入眼的不是火焰，而是湛藍的天空。
太阿山荒涼，但火域不荒涼，熱鬧程度比京城有過之而無不及。距火域還有一裏路時，道路兩旁已經擠滿了各種商販，材質、藥品、兵器、功法、古玩、紀念品等應有盡有，有的甚至堆上大路，將寬闊的車道擠成了窄窄一條人行道。
古淩可跟梓琳下了車，付了車錢，剛走進人群就有十幾名商販向兩人揮手，兜售避火石。
避火石是一種很稀有的礦物，至少微瀾國不出產這種礦物。這種東西與火通靈，火焰近其後會自行避開，所以稱為避火石，要進入火域，這是少不了的東西。
古淩可挑了兩塊品階不錯的避火石，拉著梓琳擠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抬頭看時，隻見走向火域的人密密麻麻，不計其數，多得讓人吃驚。
“怎麽會有這麽多人？”古淩可滿臉困惑地說道，他七年前來火域玩過，印象中那時人也不少，不過遠沒這次壯觀。
兩人跟在眾人身後，聽著周圍的閑言碎語，才明白火域人這麽多是由於最近域內常有異象出現。
異象第一次出現是在三個月前，那是一個夜晚，很多沒離開火域的人聽到了天降神音，那些聲音猶如仙樂，又如神明吟誦，婉轉玄妙，滲入了每一縷火焰中。
自那之後，神音連降數次，最近的一次出現在十天前，那次神音繞梁，三日不絕，三日內火焰極具靈性，很多鍛造師和鐵匠借火鑄兵，打造出的兵器威力勝過以前任何一次。
異象往往伴隨著機緣而生，很多人相信火域異動會有極大的機緣出現，靈火隻是大機緣出現的前兆。當這個傳聞散播出去後，京城以及各地修行者以瘋狂的速度湧來火域，形成了眼前這幅景觀。
古淩可輕歎一聲，七年前他來火域那次就有人嚷嚷著火域會有大機緣，結果鬧了半個多月也沒鬧出什麽名堂，這次他隻是想帶梓琳參觀微瀾國第一景觀，哪想又碰上這種事了？
火域分九域，九域為九種不同顏色的火焰，由外向內，每三百米為一域。外域溫度最低，是顏色鮮豔的赤火，越向裏麵溫度越高，赤、橙、黃、白、青、藍、紫，裏麵的紫火域溫度高得隻有傳說中的天階強者才能進入。
七品之上為八品，八品焰力是納七種火焰於一體的七彩火焰，七火隨意流動，相互融合，如被神明打翻的調色盤，美豔得驚人，更恐怖得駭人。
火域最中心的位置是百米神火域，方圓百米內燃燒的都是傳說中的神焰，焰力中最強大最頂級的九品焰力。這種火焰無色無味，無形無體，隻有朦朧一片，如鏡中花，水中月，看得不那麽真實。
這是最恐怖的火焰，當火域剛出現時就有人注意到了，很多人借上等避火石走進八品彩火域，來到了神火域前，然而觀看神火域時，盡管相隔百米，依然有一股強大到無法抵抗的力量神秘霸道地侵入觀看者心神，焚毀了不知多少觀看者的神智，就連一位不信邪的豪強也被燒得心神欲碎，差點隕落。
從那以後，神火域被列為火域中的禁地，再沒人敢踏入這片火域。二十年來，拜訪火域的人不計其數，卻沒一人敢靠近百米神火域。
火域九域，赤火域離外麵最近，溫度也最低，即使避火石出現什麽意外也能得到最及時的救助，所以來自各地的遊玩者都會不假思索地購買一塊避火石帶進赤火域，好紀念自己不枉來火域一趟。
古淩可和梓琳都屬於這類遊玩者，不過他們手中的避火石不是普通的避火石，而是品質最好的避火石，這倒不是因為他們考慮周全，僅僅是因為給他們避火石的那名商販遞出的隻有這種品階的石頭。
擁有最好的避火石自然不怕出什麽意外，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兩人從赤火域走過橙火域，又來到了黃火域。
和赤火域相比，黃火域的人要少得多，饒是如此，附近依然有近百人，讓古淩可和梓琳吃驚的是，裏麵絕大多數人都穿著紋有奇異火焰的紅白色的鍛造服。
微瀾國無鍛造師，但微瀾國內的鍛造師數量是周圍諸國無法相比的。
百器榜上，太阿山人鍛有一把名刀，名為龍雀，貢於王宮深處，是微瀾國的鎮國之寶。
太阿山人是世間最優秀的鍛造師，位列十大鍛造師之首，他有一把刀留在了微瀾國，誰還能打造出比龍雀刀更優秀的兵器？
沒人敢在微瀾國自稱鍛造師，所以此國無鍛造師，不過火域是鍛造師曆練的最佳場所，在火域修行，比在其他地方修煉效果好十倍。這兒每天都有數量驚人的鍛造師來往，火域這次出現了大機緣的傳聞，火域裏的鍛造師數量自然比以往多。
這是古淩可知道的，他不知道的是在火域深處，不知多少鍛造師的屍體被火焰燒成了灰燼，因為此時的火域深處正發生著一場非常激烈的戰鬥。
這是在紫火域，七色火域中溫度最高的地方，大戰的人全部穿著統一服飾，皆是一身紅白色鍛造服，皆佩戴著鍛造師的陰陽二火徽章，唯一不同的是一部分人的徽章上有一道筆直的刻痕。
那是用匕首或其他利器刻出來的痕跡，不深，不過清晰可見，比烙在徽章上的星辰還要顯眼，正是如此，這道刻痕與高貴的徽章顯得格格不入。
不管徽章上有沒有那道刻痕，正在激戰的都是鍛造師，但對交戰雙方來說並非如此。對徽章上沒有刻痕的鍛造師來說，對方是一群背離了鍛造精神的偏執的隻追求鍛造術的蠱荒士；對徽章上有刻痕的鍛造師來說，對方是一群古板得遲早要讓鍛造界墮落與消亡的匠工。
眼前這兩大勢力，便是名震黑暗界的邪惡組織火荒和大陸知名的古老教派火焱庭。
火荒和火焱庭是世間最龐大的兩個鍛造師組織，隻是信仰截然不同。火焱庭信奉火，信奉人，信奉鍛造師隻有將體內烈火源修煉到極致才能打造出極致的兵器；火荒信奉的是鍛造術，信奉的是材質，信奉不管多糟糕或多優秀的鍛造師，隻有掌握了強大的鍛造術，擁有完美的材質，才能打造出完美的兵器。
這兩個組織為了貫徹自己的信仰，數千年來爭論不休，打打殺殺十分正常，昨晚發生在廢園以及此刻發生在火域裏的激戰，對這兩個組織來說都是常事。
然而對普通人來說這並非常事，畢竟在這兒激戰的人是大名鼎鼎的鍛造師，是世間兵器的鍛造者，這樣的人死一位都非常可惜，從昨夜到此刻，已經有數十位鍛造師命喪黃泉。
這麽多鍛造師，一品很少見，大部分是二品或三品，十幾位胸口徽章上烙著四顆星辰，還有幾人實力非常可怕，已經修煉到了豪強境後期，是無數國家請都請不動的五品鍛造師。
眾多身影中，有一道身影十分特別，那是一個少年，有二十二、三歲，是紫火域中唯一沒穿鍛造服也未佩戴徽章的人，不過死在少年手中的蠱荒士極多，少說也有十數人。
少年是位上靈境顛峰級別的高手，手裏有一把模樣奇特的刀，前後雙刃，皆翹首，格為虎頭形，背有九魚紋，刀柄可相對合一，正向合一，雙刃則同向，有如砍斧，揮舞時凶悍有力；反向合一，雙刃則反向，有如飛刀，旋轉時靈活多變。
這是兩把合二為一的刀，可合二為一，也可一分為二，執雙刀砍殺，絲毫不弱於合一後的威力，所以這是一把雙刀，名為虎噬雙刀。
虎噬雙刀，百器榜上排名九十七，比微瀾國的鎮國之寶龍雀刀排名還要靠前。
上靈境顛峰級別的高手手執百器榜上的虎噬雙刀，擁有能和承師境強者一戰之力，少年附近還一直站著一位五品鍛造師，腰有點駝，雙手攏在袖子裏，也不見他走動，隻是少年走到哪裏，他的身影就會出現在哪裏，始終守在少年附近。
那是一名年過半百的老者，身上的鍛造服有點髒，也不知是吃飯時還是什麽時候蹭的油漬，半眯雙眼，似睡非睡，看起來有點猥瑣，但給人的第一感覺是非常危險，別說普通蠱荒士，就連那幾個豪強境級別的蠱荒士也不願靠近老者。
老者胸前除佩戴鍛造師的徽章外，還戴著一枚徽章，和鍛造師徽章大小相同，隻是刻在裏麵的不是陰陽二火，而是一座山。
在那座山上，一溪一路，一石一木都雕刻得非常認真，仔細看時，有一種正站在通往山頂宮殿的石階路上的錯覺，很難想象，多高超的鍛造師才能在這枚不過拇指大小的徽章上打造出這樣一方神奇的天地來。
中原以南是神秘的十萬大山，山中有座曆史悠久的古教，名為火焱庭。
眼前這枚徽章上，那座山象征著十萬大山，那座宮殿便是火焱庭。
這枚徽章，就是火焱庭的標誌。
徽章上，在山的上方有一道七彩條紋，很直，像是一道彩虹掛在山頭。
這種條紋代表著等級，在火焱庭中，條紋是祭司的標誌。
祭司有三等，一等祭司，又叫上等祭司，徽章上有三道七彩條紋，這種級別的祭司隻有實力修煉到天階的鍛造師才有資格申請；
上等之下為中等，又叫二等祭司，徽章上有兩道七彩條紋，這種級別的祭司都是地賢境級別的高手，另一重身份，又都是大名鼎鼎的六品鍛造師；
下等祭司是三等祭司，級別最低的祭司，隻有一道七彩條紋，這等祭司最為常見，火焱庭開設在大陸各地的分庭就是由這種級別的祭司主建的。
眼下這名老者赫然是火焱庭一位三等祭司。
紫火域中的戰鬥十分激烈，老者卻連其他地方看都不看一眼，始終跟在少年身邊護著少年，可見少年身份有多尊貴。
如果古淩可在這兒，見到少年一定會大罵，因為少年名為費林，在他昨天來京城的時候盜過石家寶物，搶過他的馬車，走的時候還將盜寶這麽齷齪的屎盆子扣在了他頭上。
炙熱的火焰中，費林一刀刺進一名蠱荒士胸口，抽出來的時候正好將那名蠱荒士身上的避火石挑了出來。沒有避火石的保護，那具還沒倒地的屍體立即遭到大火吞噬，頃刻間被燒得灰飛煙滅。
費林輕哼一聲，瞅著逐漸掉落的灰燼，將虎噬雙刀扛在肩膀上，抬腳向彩火域走去，一臉不屑地說道：“太阿山人孕育了二十年的天火神種，怎麽能落到火荒肮髒的手裏？”
費林身邊的老者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目光警惕地盯著四周，跟著費林一起走進了彩火域。
青火域。
這是一片青色火焰的世界，每一簇火焰都飽含了恐怖得無法言語的力量，青得讓人恐懼，青得讓人心驚。
很少有人來這片火域，這片火域溫度太高，普通鍛造師鍛兵時用不到這種級別的火焰，遊覽火域的人更別說會來這麽危險的地方。
附近人很少，不過有兩道身影在火域麵前已經站了很久，兩道目光盯著青火域，很長時間都沒有眨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古淩可的目光變得極為堅定，淡淡說道：“梓琳，火域裏有東西在召喚我，我要進去。”
彩火域。
彩火域是天劫炎域能進入的最深的火域，百米神火域溫度太高，沒有任何一塊避火石能承受那種火焰的灼燒，就是擁有世間最頂級的避火石也最多行至彩火域，不可能跨入神火域一步。
話是如此，敢進彩火域的人也寥寥無幾。這片火域溫度太過恐怖，即使世間最頂級的避火石在這片火域支撐半個時辰也會灰飛煙滅，所以幾個月甚至幾年時間，這片火域都不見有人影出現。
可是今日，這片火域非常熱鬧，打鬥聲響個不停，和紫火域相比，在這片火域裏戰鬥要危險得多，可發生在這片火域裏的戰鬥遠比紫火域裏的激烈。
讓人吃驚的是打出如此激烈程度戰鬥的隻是兩個人。
那兩人速度極快，如兩道疾風穿行在火海中，一息間便移動了六、七個地方，即使在這明晃晃的火海，兩人手中兵器碰撞後出現的火花也比星辰還要耀眼，當那兩道身影從原地消失時，原地才會傳出清亮的戰鬥聲。
數息之間，兩人已經過了上百招，某一刻，火域裏突然沒了動靜，就像一架正在彈奏的古琴斷了弦，別說打鬥聲，就連火焰燃燒的聲音都沒了。
片刻後，火焰燃燒的聲音才重新響起，這個時候，兩道身影才出現在火海中。受他們身上氣息擴散的影響，兩人周邊火焰向四方倒去，像是大片被壓倒的葦草。
那是兩名相對而立的男人，其中一名四十多歲，頭發在腦後束著，穿著一身華麗的紅白色鍛造服，光滑柔韌，各處紋有奇異火焰，明明是靜物，不過每一簇都鮮豔得驚人，似乎要從衣服上跳出來，比起周圍火焰完全不遜色。
男人胸前佩戴著一枚鍛造師陰陽二火徽章，火焰上方刻著六顆星辰，在他手中提著一條長鞭，鞭子模樣很奇怪，共有七七四十九節，比普通軟鞭多出了很多鞭節，而且每節鞭節都由極為堅硬的金屬製作而成，在最後一節鞭節前連著一把暗紅色的鐮刀，由蠍類尾部倒鉤製作而成，鋒利毒冷，看著就讓人感到害怕。
這是一位令人敬畏的六品鍛造師，同時是一位實力強悍的地賢境高手，與此同時，他還有一重身份——火焱庭最知名也是最年輕的二等祭司，費天弼。
這位二等祭司對麵站著一位老者，一頭灰發整整齊齊束在腦後，頭上戴著一頂赤色玉冠，鑲有六珠，冠前刻著鍛造師特有的陰陽二火標誌，穿著鍛造服，不同的是佩戴在他胸前的徽章上有一道清晰的劃痕，好像被人用什麽尖利的兵器故意劃上去的。
那枚徽章上方還有一枚徽章，通體幽黑，隻有姆指大小，看著沒什麽特別，摸在手裏卻有一種異常的冷。徽章中間刻著一尊香爐，香爐中央是一團火焰，奇異的香爐，乍看之下毫無特點，仔細看時，香爐又自成世界，裏麵熊熊燃燒，看得人心神都要墜落進去，被那可怕的火焰燒成灰燼。
香爐上方刻有兩道七彩條紋，七彩條紋代表級別，兩道七彩條紋表明老者是火荒中的一位蠱荒中祀。
蠱荒士的統領根據實力不同，有上祀、中祀、少祀之分，步入天階者才可成為上祀，地賢境強者可申請中祀，豪強則有資格成為少祀，火荒的蠱荒中祀，是和火焱庭裏的中等祭司一樣的職級。
這是火荒的徽章，一般都被蠱荒士藏在身上，不敢隨意示人，生怕別人知道自己是屍煞，老者卻如此大膽又張揚地將徽章戴在了胸前。
“修行不過數十載，竟達到了無數人費盡心血也無法企及的地賢境，這等天賦果然讓人驚歎，難怪護法大人總說你們是百花競放的一代。”老者半眯雙眼，看著費天弼的老眼裏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讚揚。
一般人修行數十載，能突破豪強境，步入世間豪強之列已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晉入地賢境對於世間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癡人說夢，和眼前這位老者相比，費天弼用了短短四十餘年便突破了地賢境這一大關，在誰看來都要忍不住感慨一番。
費天弼嗬嗬一笑，臉上並沒有因老者的讚揚出現任何傲色，反而平靜地說道：“孫老前輩過譽了，世間優於天弼者比比皆是，天弼資質愚鈍，不過是庭中前輩們教得好罷了。”
老者名為孫欽，身為火荒資曆最老的中祀之一，他何嚐不明白要培養出費天弼這樣一個人才得花費多大的力氣？要遇到這樣一個資質奇佳的天才又需要多大的機緣？他捋了一把灰白色的胡子，微微笑道：“費小友不必自謙，我火荒聚攏八方奇才，叫得出名的天才極多，卻無一人能及你。如果小友不嫌棄，願來我火荒，我可保你前途無量，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火焱庭乃世間第一大鍛造教派，是世間鍛造師心中的聖地，能在火焱庭中行祭司之職是多少鍛造師終其一生的夢想，費天弼能成為其中最年輕的祭司，前途怎會不無量？榮華富貴怎會享得盡？
費天弼淡淡一笑，火荒在黑暗界的影響之大，和火焱庭在南疆十萬大山中的影響一樣，不過再怎麽說，蠱荒士也是屍煞，他身為火焱庭中等祭司，前途無限光明，怎麽可能墮為屍煞，當即拒絕道：“孫老前輩一番好意晚生心領了，隻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既決心為火焱庭效力，今生自然與火荒無緣了。”
孫欽早就料到了這個回答，並不生氣，反而笑道：“既然小友心意已決，老夫也不好勉強，不過千裏迢迢，老夫好不容易來火域一次，總不能白跑一趟，我看這火種，小友就留給我老頭子作個紀念吧。”
中原西南域追查千裏，廢棄園林一戰，在火域中又死傷了這麽多火焱庭教士，費天弼怎麽可能將付出了這麽大代價才查到的火種拱手送人？況且這枚火種不是普通火種，這枚火種名為天火神種，是太阿山人留下的一枚遺火，吸天地靈氣，引日月精華，孕育二十載才生成，是世間最罕見的火種之一。
“天地靈物，有緣者得之，這枚火種若真與前輩有緣，即使我火焱庭再有本事，恐怕也會與火種擦肩而過，既然如此，前輩又何必擔憂呢？”費天弼悠悠說道，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認真，就像在說著世間最重要的事情，一點也看不出搪塞敷衍的痕跡。
孫欽目光逐漸冷了起來，說道：“照這麽說來，小友是不願給老朽這個麵子了？”
費天弼將手中長鞭握緊了一分，聲音也提高了一分：“如果前輩能從我手中奪得火種，我自當技不如人，不會再與前輩計較。”
“好！既然如此，就讓我這老頭子領教領教火焱庭的神術。”孫欽一拂衣袖，手裏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件兵器。那件兵器模樣很怪，似劍非劍，似尺非尺，長三尺三，寬有七寸，無尖有柄，一麵為刃，一麵為極為鋒利的十三道鋸齒，握柄很長，護柄與尾部皆為骷髏狀，選用的材質明明很清亮，給人的感覺卻很妖，要真說起來，那應該算是一件鋸尺。
兵器被祭出，孫欽和費天弼卻同時不動了，因為有兩道身影闖入了他們視線。這是彩火域，是他們身為地賢之間的戰鬥，連豪強都不敢隨意觀摩，那兩道身影竟如此冒失地闖了進來，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那兩人還是兩個沒突破下靈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