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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一心相護

  除了要調查這一連串事件的幕後黑手外,鳳墨影計劃著的另一件要事就是開始著手編修書籍,以便為以後開辦學院做準備。


  而最根本的目的,就是開設科考。麵向全國選拔人才,逐漸杜絕門閥子弟在朝廷中的屍位素餐,要擁有自己的天子門生,與他們分庭抗禮,乃至讓天下寒門也有為鳳曦國百姓說話的權力。


  如此一事,福澤百姓,同時朝廷上也不再是門閥之間,與皇家之間的爭鬥,將這個麵擴張出去,形成更加有利於國家發展的競爭。不再是一言堂,能夠聽到更多的聲音,特別是那些來自老百姓需求的聲音,而不是門閥們謀求自家利益的聲音,更不是他們想當然卻並不立足於廣大群眾中的聲音。


  這件事情的前景是美好的,但是不能急,隻能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地來。


  首先,要讓鳳曦國的老百姓來獻書。在這個時代家中能夠有藏書的不是書香世家,就是有識之士。


  其次,這次的名目用的是在擴建宮中的藏書閣,這宮裏的事就不勞外臣搭把手,和提反對意見了。皇帝家裏麵要起一個圖書館,外人就不要來叨叨了。這個主事的重任,自然是雪靈染主動請纓接了下來。


  最後,就是要個右丞青寞打開交道,讓他們家的門生廣布消息,讓大家踴躍來捐書,毛遂自薦來幫襯整理書籍什麽的。


  這樣修一次藏書庫,就可以從中選拔一些有才幹的人名正言順地先進入了正式的編製,以後,就為看機會提拔任用作為後備軍和民間力量了。


  再加上容白收收編得到軍隊,征的也是老百姓,和門閥軍中的貴族弟子不同。他們更吃苦耐勞,更忠誠可靠。這些文武雙邊力量,都是鳳墨影為自己日後的抗爭一步步鋪下來的路。


  這日午後,鳳墨影因近日思慮過重,心事繁雜,午休不成,便起意去“白露宮”找雪靈染商議進一步的事宜。


  她照例悄聲進了“白露宮”,不讓杜衡通報。


  在杜衡口中得知雪靈染正在午休,更是躡手躡腳地進了他的寢殿。


  對於女帝這不安規矩辦事的習性,杜衡早已司空見慣,習以為常。行禮退下之後,便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待進了寢殿,裏麵靜悄悄的,隻燃了一點清冷的安神香。


  鳳墨影習慣性地皺皺眉,她一貫不習慣這些香熏諸類的東西。自從出了沉水香一事後,她更是在“來儀殿”徹底禁了燃香一事。


  平日裏,雪靈染知道她的習性,也不再在自己的殿中燃香。就連衣服上的熏香也熏得很清新,很淡味。


  今日,卻是為什麽忽然想起來燃香了?

  是最近的事情太勞累,太費神了,需要燃個安神香才能睡著,休息一下。


  鳳墨影心疼地抿了抿唇,他太能者多勞了。不僅要幫他管批閱奏折的事,處理後宮裏各種各樣的庶務,如今還要主事修編書籍,暗中替她物色未來文臣班底的大事。


  一個人的精力有限,怎能如此不管不顧、殫精竭慮?

  實在是她自己一個人不足以成事,身邊可以幫襯的人太少。一句話說穿,就是她沒有一支可以全方位攻略的團隊,身邊的打怪任務卻層出不窮。她有並僅有一個主攻手,且除了幫她攻擊外,還身兼防禦、補給、醫療等等各方麵的技能,實在是太辛苦了。


  誰又可以如此的任勞任怨,一味地想要護她周全。


  鳳墨影心中既是愧疚,又是不安,更是真實的心疼。她悄悄地轉過雲樹煙霞的墨色山水屏風,偷偷地靠近他的黑檀木榻。


  青紗半挽青鸞銀鉤,榻上的人沉睡正酣。


  她第一眼就被再次驚豔地定住了腳步,兩眼微微睜大,不合時宜地緩緩吞了一下口水。榻上的人趴睡在席上,修長雙臂枕在臉下,側著的睡顏靜謐而秀美,纖長的睫毛宛如蝶翼般輕巧地棲息在他山水般起伏的眼弧之間,高挺的鼻子如峰巒給人堅韌的自信,而柔軟的雙唇又如花蜜般給人美好的想象。


  雙臂穠纖合宜,線條優雅而充滿了力量,這種美感一直延續到光著的肩膀,再延伸到背部,一直到腰,最後才消失在蓋在身上的薄被之下。


  他極少這樣袒露著自己的身材,在這個時代的門閥貴族的教養規矩裏這似乎是屬於禮節的範疇。


  為何今天,忽然給她這樣的福利?

  平時,倒是把自己裹得可夠嚴實了,一點也不讓她垂涎、窺覷他的身材,一副“非禮勿視”的正經人模樣。


  想不到偶爾的“福利”,馬上讓人蘇到不行。


  腳都站不穩,路都不好走了。


  鳳墨影心裏一個勁地偷笑,暗戳戳地做賊般從屏風旁往榻邊移去。一個心理成熟的現代女子,對自家老公的好奇,促使著她屏住呼吸,就怕自己一下子過去把他給驚醒了。


  那肯定的結局是,沒得看了。


  誰知,她一走近,腳步又馬上地定住了。


  這又是怎麽回事?


  一百個問號和驚歎號在她的腦海中洶湧而出,兼夾著憤怒以及顫栗。是誰下的毒手?是誰竟敢對她的老公動用鞭刑?為什麽她會不知道?究竟是誰活得這麽不耐煩了?

  看著雪靈染背上那些橫七豎八被鞭撻留下來的暈紅痕跡,她咬住的牙齒都在發抖,眼眶驀然地猩紅了起來。


  很疼嗎?

  一定很疼!

  他為什麽不告訴她?

  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誰,竟敢這樣欺負人?

  她的眼淚“啪嗒”地掉了下來,滴在了衣襟上。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眼淚已湧出了眼眶,滴落了下來。


  阿染……她心裏在喊他的名字,竟似有些不知所措。他一直都在保護著她,那麽她呢?她卻無法反過來,護住他一二嗎?他這是在哪兒遇到的危險?又是在哪兒為她擋下的災難?

  她顫栗著,悄悄地靠近了榻邊,絲毫不敢驚動他。害怕自己連一場好夢都給不了他,連一場酣睡都不能讓他如願。他確實是需要休息了,她的阿染累了,確實是需要休息了。


  阿染……我……我又能為你做些什麽呢?


  你想要的是什麽?為何一直都不跟我提?


  忽然,目光落在了他的枕子上。在那枕與床欄的縫隙裏,似乎有一張紙?鳳墨影看了睡熟的雪靈染一眼,輕悄悄地伸兩指將那一張紙夾了出來。將紙拿到手上,才發覺那是一封半折的信。


  鳳墨影又看了雪靈染一眼,心裏在想,她要不要看他私人的信?她正拿在手上翻轉著,便驟然瞅見了露出來的那一半信紙上寫著:“三日期已過,若再無回複,為父便開宗祠,昭告雪氏族人,將逆子從族譜上除名。從今往後,各不相幹……”


  鳳墨影心中一凜,顧不上猶豫,忙打開了信紙。


  從上至下,一口氣給讀完,心中震驚。


  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在雪靈染的臉上,這信的落款處是雪太傅雪鬆明。他在信上言辭嚴厲,讀之宛如劈頭蓋臉地一頓痛罵,甚至是痛心疾首、失望透頂的語氣。一字字,一句句,都是在反對雪靈染在宮中要強出頭,更是十分地反對他現在主事修編書籍一事。


  若雪靈染不放下這些事務,退出這個爭奪圈子,他就要在宗譜中將雪靈染這個兒子除名。逐出家門,與他劃清界限,從此毫無瓜葛,互不往來。


  俗話說,打斷骨頭連著筋,明明是血肉至親,血濃於水,這位老父親何緣如此狠心?

  不僅自己不願意襄助於她,也在逼迫他的兒子不許輔助於她,難道前女帝的所作所為就真的這麽冷血無情、凶殘霸道,令人憎恨畏懼、厭惡不齒,最後落得孤零零的,一個伸出援手的人也沒有?


  鳳墨影不由在心中長歎了一口氣,兩眼有些失神地望著地麵。


  她現在估計能夠猜測出雪靈染背上的鞭痕是怎麽回事了?也能估計出這個對他下如此狠手的人是誰了?自然也能料想出雪靈染為什麽一直都沒有將此事告知她。


  唉,傻子……


  我真的值得你這樣子的付出嗎?

  值得你這樣與家裏的人作對,也要幫襯著我,維護著我嗎?


  眼淚,仿似不值錢地掉落了下來,一顆顆地落到了地上。


  落到了一個人的手心裏,宛如是世上最寶貴的珍珠般被他承在了手掌心上。


  “怎麽了?”


  一聲喟歎伴隨著熟悉的聲音忽然響在耳邊。


  鳳墨影驀然地頓住了,鼻子裏盡是酸澀。她眼睛微紅地朝床榻上瞥了瞥,果然瞧見雪靈染不知在何時醒了?他正一臉不解地望住她,眼睛裏滿是關心和急切。


  雪靈染長眉微蹙,喃喃低語道:“我似乎從來未見你哭過。”


  他幹脆地從檀木榻上翻身坐起來,伸手將她拉近榻沿坐下。神情擔憂地伸手扶住她的臉,用手指輕擦她臉頰上未幹的淚痕。


  鳳墨影忍住喉頭的咽哽,閉了一閉眼睛,才張開望住他,小聲道:“是我……太沒用了。”


  被她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雪靈染心裏既軟又疼。他目光一轉,落在她手裏拿著的信紙上,隻瞥了一眼,就已料知了全貌。眉目間有了恍然之色後,又升起了一絲懊悔和怒色。


  他懊悔自己太過大意,竟沒有在睡下之前將這封信收起來。


  惱怒的是,他明明已經吩咐過杜衡。若是陛下過來,定要通報於他。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遷怒旁人。


  雪靈染撩過木榻尾的衣裳穿上,將自己稍微整理妥當。他前傾將鳳墨影攬入了懷中,偏頭輕抵在她的額角上,柔聲寬慰道:“是在為我哭嗎?早已經不疼了。我……這隻是想讓它們早些好起來,未免再讓你擔憂。不料,還是讓你給瞧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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