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我比你的心更痛
藍筱一路控製著速度回到了自己的府裏。
說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回府裏了。
提刑司的後麵就是她的府宅，這還是軒轅無極特別給準備的，以方便她休息。
可惜，府裏裝修好了之後，她卻一直沒有來住過。
一般都是住在提刑司裏，甚至完全將那裏當做了自己的家。
可是這一次，藍筱也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猶如幽靈一般，在府裏走了一圈，
但是她走路時候是沒有什麽意識的，眼睛也是無神的，仿佛是看著虛空的某處，又似乎什麽都沒看。
然後就那麽傻傻的，呆呆的走著。
一直到撞到了麵前的一堵牆。
瞳孔慢慢找到了距離，看清楚了麵前的人。
“白子撤。”藍筱有些意外。
“你打算這樣走到什麽時候，如果不舒服，或者放不下就去找他啊。”白子撤心痛不已的問。
他今天原本是要去接藍筱的，然後路上看到了回來的霓裳。
聽說藍筱一個人在那邊，他就急忙跟著去了。
然後就看到了藍筱和軒轅無極在一起。
也聽到他們後麵的對話，盡管不是很全麵的，卻也明白了藍筱會這樣的原因。
之後，他就是那麽眼睜睜的看著藍筱在這裏轉圈，一圈又一圈。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樣的神情，看的人心碎神傷。
也看的白子撤怒火滿腔。
有那麽一瞬間，他真希望能將軒轅無極抓過來，狠狠暴揍一頓，殺了最好。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顯然不是如何找軒轅無極算賬，而是如何安撫麵前的小可憐。
所以，白子撤出現了。
藍筱迷茫的看了他一會，然後勾唇淒涼的笑了笑。
“我沒事，我隻是，有些想不通。”
“那就去找他，問清楚，說清楚。如果他真的是負心，我幫你殺了他。”白子撤壓抑著怒氣道。
藍筱輕笑。
“說什麽，問什麽？他是將我給忘了啊，這一次不是假裝的，而是真的。”
“我看得出來。”
白子撤狠狠咬牙。
“就是問問他為什麽要忘了你，如果是用整個生命去愛的，那是應該刻入到骨髓深處去的，又怎麽可能會忘記。”白子撤怒吼。
“整個生命去愛？刻入骨髓深處麽？”藍筱苦澀的笑了笑。扭回頭，無神的看了看白子撤，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他的臉，可是在距離他隻有一寸的地方忽然停了下來。
之後，自嘲的笑了笑：
“這世界哪裏有那麽多的刻骨銘心，那些深入骨髓的愛，也不過是求而不得的誇大其詞，不過是文人杜撰出來的而已，這個世界沒了誰不是一樣的活著。”藍筱說到這裏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般的低歎一聲。
“為什麽不是你呢。為什麽當初我愛的人不是你呢。”
“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不是麽？”
“我累了，原本就不可能的。是我太異想天開了。這個世界，哪裏有那樣專一不悔的愛戀。”
“是我想的太多，要的太多了啊！”
藍筱聲音飄渺，神情淡漠的說著，但是每說一句話，白子撤的心就狠狠沉下去一些，以至於到了最後，心已經摔落地麵碎裂成一片片。
究竟是多愛，才會在被傷害了之後如此的模樣。
這分明是痛到了極致啊，哀莫大於心死也莫過於此吧。
是他錯了麽，原本他以為自己還是有機會的，畢竟她和軒轅無極要在一起也是有很多障礙的。
可是現在，他們明明鬧的如此僵硬，可為何他感覺到的隻有絕望。
藍筱收回了懸空的手臂，勾唇笑了笑，隻是那笑比哭都難看。
“罷了，我放棄了，既然不屬於我，那我又何必要去糾纏啊，就如我說的，我妹妹死了。我妹妹也好，還是我妻子也好，就讓藍筱在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死去吧。”
“從今以後，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墨寒，提刑司的墨寒，就這樣吧！”
藍筱說完，扯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轉身離去。
白子撤僵硬在原地，沒有再跟著上去，隻是那樣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的身影漸漸消失而去，眼前，就隻剩下了方才藍筱最後的笑容。
那笑容是那樣的淒涼無奈，卻又充滿了陽光般的燦爛味道，仿佛是浴火重生的鳳凰，是那樣的耀眼奪目。卻又帶著難以言說的絕世哀傷。
在很多年以後，白子撤回憶這一段的時候說：
“我從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將絕望和淒涼展現的如此燦爛，從那一刻我就對自己發誓，永遠不要在她的臉上看到如此的笑容，哪怕她會因此恨我一輩子。”
白子撤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霓裳是回到了府裏的時候才知道阿福死了的。
她愣怔在原地良久無言。
回過神來匆匆跑到了盧石的屋子裏，哭著問：
“阿福呢，阿福怎麽會死了，是誰害死了他的，你說話啊。”
霓裳淚水迷茫了雙眼，聲音也是歇斯底裏的嘶啞著。
盧石僵硬著抬頭看了看她，眸底是淡淡的悲哀。
“他，死了。”
霓裳的身體晃了晃。
“是誰害死了他的。”霓裳又問。
盧石搖頭：
“他們蒙著臉，我不知道。”
“那你們是怎麽找到那假山去的。”霓裳又問。
這一次，盧石沉默了良久卻沒有回答。
“告訴我，那裏是府裏很偏僻的地方，你們為什麽會到那裏去。”
霓裳不依不饒的問。
盧石的身體動了動，眼神裏劃過了一抹迷茫。
“我，不記得了，隻是聽說你和黑衣人曾經在那裏見過麵，我擔心就去看看，之後發生了什麽，我不記得了。”
霓裳的身體晃了晃，然後踉蹌著離開了盧石的房間。
到了門口，剛好看到了從後院府邸遊蕩回來的藍筱。
“大人！”霓裳委屈的換了一聲。
藍筱停住了腳步看向她。
“大人，奴婢沒有，沒有勾結外人。”說完這句話，霓裳已經泣不成聲了。
她捂著臉，蹲在地上不停的嗚咽。
良久，一雙溫柔的手掌撫摸在她的肩頭。
霓裳抬起頭，透過迷茫的雙眼看到了藍筱那雙清澈中帶著一點溫柔的眸子。
“大人！”霓裳驚呼一聲，抱著藍筱的大腿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