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突破無伽的心理防線
無伽的這個回答，顯然是藍筱也沒有想到的，不過她也很快就釋然了。
“大師，既然您都這樣說了，那本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來人，準備筆墨紙硯，本官口述，你們記錄。”
“是！”
旁邊的黑鋒聞言急忙準備好一應用品，然後乖乖的看著藍筱。
藍筱沉思了片刻。
“先寫殺人過程吧。”
“死者是前來大涼寺上香的香客，貧僧曾經有緣見過幾次，不過對那女子的印象很是平常。畢竟，那女子容貌不算如何的出眾，身段也不苗條，也那些胭脂樓裏的姑娘相差甚多。”
藍筱寫道這裏，黑鋒忍不住問了一句：
“大人，胭脂樓是什麽。”
“就是青樓啊，鳳陽縣的青樓咯。”
“哦！”黑鋒點頭回應。
“隻是，和尚是怎麽知道胭脂樓的姑娘很漂亮的。”黑鋒還是不理解。
“笨，這和尚既然能強奸殺人，自然也是個好色的，好色的和尚帶著假發去胭脂樓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黑鋒點了點頭說的倒是很有道理啊。
兩人這邊一來一去的對話，聲音絲毫未曾掩飾，不但那個和尚無伽聽的清清楚楚，就連門外的那些獄卒也都聽到了，眾人都忍不住的翻著白眼看天。
隻有無伽，依然一副無所謂的神情，低著頭，默念著什麽。
藍筱見狀也不著急，然後接著說。
“案發的那一天，那女子又來上香，貧僧因為前一天晚上去了胭脂樓留宿，因此全身疲憊不堪，手腳也有些虛浮。隻想要尋個地方好好的休息。”
“剛回到了自己的禪房，那女子便前來敲門。”
“打開房門，貧僧還不曾尋問什麽，那女子竟然主動投入了懷抱，身體軟的猶如一灘水一般。貧僧即便是有心也是無力。原本想要將那個女子推開，奈何那女子將貧僧推入房門，並且手腳並用的脫去了貧僧的衣服……”
藍筱滔滔不絕，硬是將無伽大師的強奸殺人案件給改成了一個女子投懷送抱，卻因為意外而死亡的案件。
等到藍筱說完，黑鋒那邊也記錄完了，卻氣壞了監牢外麵的劉賀等人。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大人怎可如此是非不分，黑白混淆。”
劉賀一邊惱怒，一邊胳膊挽袖子的就打算進去找藍筱算賬。
旁邊的親信見狀急忙拉住了劉賀。
“大人，您忘記了之前巡查使大人的吩咐。”
藍筱進去之前特別吩咐過，不管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可以進去打擾她。
劉賀因為一生氣居然忘記了。
“可是，那也不能如此的黑白不分啊。”
親信也是很無奈，不過也還算是有一點腦子的。
“大人，先看看。”
劉賀張了張嘴，最後隻能答應下來。
再說監牢裏，藍筱的口述完了，然後將訴供遞給了和尚無伽。
“好了，大師可以畫押了，現在證據確鑿，事實清楚，殺人動機也很明確，隻要您畫押了，這案子就算是了結了。”
無伽低頭看了看那訴供，卻搖了搖頭。
“這訴供，貧僧不認！”
藍筱挑眉，不悅的看了他一眼：
“和尚，你這話就不對了，本官可是一直對您禮遇有加的，起初就和你說，要你自己陳述殺人的事實，可是你不肯，要我看著寫，既然是要我看著寫了，那麽我寫什麽就是什麽，大師您就沒有挑揀的權力。”
無伽瞬間被揶得沒了詞，好半天才紅著臉開口道：
“但是你也要尊重現實啊，人是貧僧殺的，你怎能將她變成了意外死亡？”
“這一點請贖貧僧不能認同。”
藍筱嗬嗬輕笑起來。
“不，無伽大師，您不能認同的是這女子死了還要蒙受冤屈，然後被冠上了不貞不潔，丟了清白的罪名吧。”
藍筱的話音未落，無伽的身體卻狠狠的震顫了一下，眼眸垂落，急忙低頭念佛起來。
藍筱卻不依不饒的繼續道。
“您是佛門的高僧，而且參佛多年，自然會認為隻要心中有佛，那麽何處皆可修佛，所以你不在乎自己是在寺廟裏，還是在監獄裏，即便是因此死了，隻要你問心無愧，那麽就可以去坦然的麵對你所信仰的佛祖了對不對。”
無伽的身體又是一陣顫抖，但是這一次卻沒有接著誦佛下去了。
“可是大師你想過了沒有，那個害死了死者的凶手，就要逍遙法外了。十二起，到現在為止，已經發生了十二期殺人案，死者都是和那女子一般，生前被人侵犯，而後被害的。最重要的是，那些女子死後連作為女子象征的部件都被人掏走了。”
“這已經不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了吧。”
藍筱說的最後兩句話，無異於晴天霹靂在無伽的腦子裏炸響，他僵硬的抬眸，一臉迷茫的看向了藍筱。
“你，你說什麽？十、十二起？”
“對，十二起，而且有兩起就是在你房間裏那個女子死去之後發生的，還有九起是在那之前。”
無伽慌了，他的手顫抖著，手裏的佛珠也因為他的顫抖而相互碰撞，發出類似於淡淡金屬相擊一般的聲音。
“不，不會的，不可能的，不會的！”
藍筱看到他的安然和淡定終於龜裂了，心也瞬間敞開了兩扇門，隻要對方有弱點就好。
“有什麽不可能的，這些都是事實發生的，你以為我為什麽來這個小小的縣城，就是因為這些案件太過凶殘了，影響很壞。”
“無伽，你內疚也好，悔恨也罷，不管你是要保護誰，現在都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了，若是你的保護，讓那人懸崖勒馬，從此好好做人倒也罷了，可是現在，他不但沒有一點的悔恨之意，居然會變本加厲。”
“無伽，你是不是還嫌死的人少！”
無伽聞言如遭雷擊，腦子裏也是一陣陣的嗡嗡響，就不停的回蕩著藍筱最後的話：
“無伽，你是不是還嫌死的人少。”
“無伽，你是不是還嫌死的人少。”
“還嫌死的人少。”
“死的人少！”
“不，不要，不要在死人了，不要了，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我贖罪，我赴死就好，為什麽還要牽連了無辜啊。罪孽，這罪孽，到底何時才能償還啊！”
無伽終於仰天嘶吼了一聲，然後抱著頭嗚咽起來。
藍筱見狀終於狠狠鬆了一口氣，心說行了，終於找到了突破口，看樣子破案有望了。
隻可惜，她還沒有高興多久，卻忽然發生了一件讓她驚愕到差點罵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