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籠中鳥 第五十四章 血與花(27) 雪 II
“你？為什麽是你？”
“很驚訝是不是。”那人，“你覺得誰能將東西放在你枕頭底下而不被發現。”
格林問：“為什麽？”
“為了組織。”
“組織。”格林問，“幽靈？”
“是的，幽主大人將再次回歸。”
“你謊，你們想把事情推給幽靈，隻不過是掩人耳目，你認為我不了解你。”
女人微微一笑，“掩人耳目的是你，不是我。”
格林露出驚恐的神色，他，“你為什麽要對桐姨下手，據我所知，桐姨跟這件事一點關係也沒有。”
女人，“你不也殺了你唯一的好朋友？”
她冷笑。
“我”格林幾乎快站不住腳，“我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們可是你我真沒想到，會是你。”
女人的意地，“本來就不是我，你看看你，殺死了從照顧你長大的老仆人，殺了好友的妻子，殺死了好友，你已經走投無路了。”
女人走到他麵前，拍了拍格林現在寬厚卻空洞的肩膀，替他整理好了衣襟，：“你放心地去吧，這個家，我會替你照顧的。”
“好，好。我真該謝謝你。”格林抱住了妻子，“你我本來就是家族的犧牲品，你我的感情並不會很深刻，但我至少擁有過一個溫柔善良的妻子。我走之後，希望你好好照顧這個家，我們的女兒也長大了，你幫她找一個真正愛護她的人，不要再像我們一樣。”
“好。”她，她的聲音依舊溫柔，像平時一樣，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妻子。但這一切都是帶上了“麵具”後的偽裝，誰也看不清對方的臉，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張麵具。
夜夜樓不知什麽時候來了一位書的老頭，遊走了大半個薩南，發現沒有一家算得上牌麵的客店。這日子可真沒法活了，一四季變幻莫測，就算是壯大漢也會被整出毛病來，現在還得餓肚子。
書老頭老當益壯，最後終於被他發現夜夜樓。
“多高大的名字。”當他聽了這個名字之後。當下取來紙筆，給這座樓閣提了四個字“夜夜笙歌”。
當真是好字，龍飛鳳舞，恣意瀟灑，一眼被胖大媽相中。
樓是好樓，姑娘自是好姑娘，字當然也是好字。這一條街的門麵都沒有名字，夜夜樓本來是根據這條街的名字取的，這一帶的都是如此。走過路過的難免有不知道其中意思的，於是每都要安排好些姑娘到門外站著，像買水果那般宣傳：“好姑娘，新鮮的姑娘，快快來看看嘍”開支不可謂不。
這樣安排的原因也是因為這條街中還有一個非常強大的競爭對手，那邊可不像她們一樣，雖然也不都是十全八美，卻都露著臉蛋兒，聲音又叫得甜美，人自然就多兒。
她們人多兒，她們這邊就少賺了。
如今有這大氣的門麵，就再也不用擔心東邊那家搶了生意，西邊又有哪家
誰誰崛起。人們一看這次，就知道字麵裏的非凡，來這裏，麵子也大了。
上任樓主的合期已經結束，沒了樓主的銷魂散，生意可就暗淡了。隻可惜來了個老頭，要是個老太婆也能試著推舉她為下一任的樓主。
這老頭想必年輕之時也是一方風流人物，才剛進來沒多久就唬幾個妙齡姑娘花枝亂顫，看得胖大媽十分滿意。
“王婆王婆。”老頭向她呼叫道，胖大媽搖著蒲扇笑臉迎了過去。
“這邊的姑娘怎麽都帶著麵具？”聽著話，顯然又是第一次來的。//王婆：取自王婆賣瓜，職業，並非姓名
大胖媽於是從上到下，把這裏邊的規矩給他了一遍。大媽：“這都是上一任樓主定下的，以前咋們這裏可是整個夜街最這個的”
胖大媽最後比了比大拇指。
老頭：“你們上一任樓主一定是江湖中人啊。”
胖大媽：“我們都是江湖中人啊”
老頭笑道：“是啊是啊，走出家門，隻要還有一口氣在的活人，都屬於江湖中人啊。”
胖大媽：“隻要是江湖人，出門多多少少會戴上一張麵具。”
老頭點頭表示讚同。
夏明被帶到了鬼村裏頭，傳聞鬼村在鬼鎮裏，沒看見鬼鎮休想見到鬼村，如今鬼鎮消失了，支持它運轉的幻之領域沒有啟動。他們走出鬼村，其實是從一片黑暗的森林裏走出來，黑森林一看就是絕路，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往這邊走。
出來則不一樣，通往地底世界的暗道有很多，他們從暗道出來，是一條無光的狹窄胡同。再往外走，便是被大火燒得焦炭的房子。夏明被帶走的時候應該就是從這裏走的。如今火已經沒了，煙霧卻還沒散盡。雖然有這樣的感覺不好，不過靠過去一些真是挺暖和的。
寒冷從垂下，一根羽毛從他們麵前飄落，竟然下雪了。
雪拉著夏明跑到了開闊的大街，大街上人來人往，用電點亮的昏黃燈絲發出暖和的光，燈光不是陽光，卻發出的溫暖。
她喜歡雪，也喜歡喜歡的人，喜歡的人喜歡雪，她就跟喜歡了。
夏明以前嘲笑她，他家人給她起名字太敷衍，哪有人叫做雪的，冬叫這個名字一定會舌頭結冰。結果夏明就被毆打了一頓，眼睛黑了一隻，回家母親生氣問他是不是跟人打架了。他，我為什麽叫夏明，這名字太敷衍了，書上、試卷上全是我的名字，我被打的時候都沒有理由還手。
明的名就叫做明，媽媽表示很無奈。
夏明一點也不喜歡下雪，下雪的時候會很冷，地裏長不出菜，林的動物都去冬眠。遇到收成不好的年份，很多人就會挨餓。
可夏明會喜歡雪，因為喜歡的人喜歡雪。這能愛屋及烏嗎，怕是會引起打架的吧。
雪跑到一個攤子前，問老板：“這些麵具怎麽賣？”
老板笑著：“這些麵具很便宜，隻要一柯錢一張，無論傲慢、憤怒、欺騙、嫉妒、貪婪、美麗或者醜陋，都可以隨便挑選。”
雪用一銖隨便換了兩張麵具，一張是狐狸，一張是孔雀。老板向她揮手：“姑娘慢走，回去之後記得要把麵具摘下來。”每個向他買麵具的人，他都會這麽。
雪將孔雀戴上，孔雀代表傲慢：“當然要摘下來，關你什麽事。”
老板苦笑，“有些人戴了不想拿下來，有些人戴了拿不下來，有些人根本就不用戴。”
“你是在罵我？”雪指著他鼻子，還好夏明拉住了她，她平時並不是這樣的人，她隻有在他麵前才是這樣的人。
夏明將欺騙的麵具帶上，這不是一張蒼白如紙的白狐麵具，這是一張九尾狐麵具，九尾狐隻出現在領地古老的神話。然而這頭美麗的生物卻代表欺騙，反而是白狐，代表的是美麗。
夏明想，即便是麵具它們也相互欺騙吧，事實上麵具本身就代表欺騙。
夜夜樓的姑娘多才多藝，這並不假，但樓主卻把那晚的王冠給了九十九，九十九明明什麽都不會，但她卻真的是什麽都不會。其餘所謂的多才多藝，隻不過是對於他們這些粗人來，動聽並不一定就是好，也許在樓主看來，她們的水平還遠未登堂入室。吹出來的曲子是焦躁的，動聽的是紙上的曲譜。
“你決定幫我了嗎？”夏明問，他知道麵具是用來欺騙認識他們的人的。
雪點點頭，“我不是幫你，別忘了我也是來尋找夜。我們找到了那個孩子。”
夏明：“原來你跟他們是一夥的，我見過他們了，那孩子已經醒了。”
雪：“醒來了就好，是我把他救出來的，你不知道哪些使徒有多可惡，竟然要燒死他。”
她突然臉一紅，因為這句話有點像在炫耀。
夏明突然打量著她，有些不自然地：“話，你穿成這樣子真不會被認出來麽？”
“當然不會。”她，“因為從來沒有人見我穿這種裙子。”她還有一句話沒出來，就是“見過的都已經死了。”
“那就好。”夏明的虛榮心似乎一下子得到了滿足。
“話，你這身打扮才會被認出來。”雪。
夏明背著個木匣子，服飾特殊，大街上的也沒幾個。
夏明：“見到又如何。”他很炫耀地道,“我可是老大，猴在，他可能會認出你。”
“我們還是不要被認出來吧”
他們閃進了少人的街道，夏明取出九十九繪製的地圖，從這裏可以通往格林的家。
雪悄悄跟他：“你有沒有聽過一些故事，傳聞江湖中有人做了壞事沒有得到懲罰，到了冬就有人去懲罰他。”
夏明：“那我做的壞事可多了，在老師的杯子裏灑墨水，把鄰居的菜地給拔了，曬菜幹的時候把別人的房瓦給掀了，偷挖過別人的紅薯，掏過鳥窩，喝過蜂蜜”
“我不是這個我是我”她想她殺過人，但又怕嚇著這傻子，可不，他遲早要知道，那時他會不會覺得自己隱瞞太多。
“你是江湖上有些俠士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可以千裏追殺那個殺死他的人？”
雪點點頭。
夏明：“這隻是流傳於書人之口的故事，隻是騙孩糖吃的，不可以當真。”
雪：“可你知道為什麽要等到冬嗎？”
夏明：“算賬的時候？”
雪輕笑：“因為冬的時候，無論他跑到哪裏，都會在地上留下痕跡。”
夏明也笑了，“這想法真是聰明，不過如果他早早離開，豈不是再也找不到他了。”
雪：“所以做人不能太膨脹，一定要先做好準備，這樣才不會被找到。”
夏明：“格林來不及準備了，他沒有當時殺了我，就已經無法準備了。他一定會回家，因為他擔心夜會去找他家人的麻煩。”
“格林並不是好人，也並不是壞人，現在還不能讓他死。他至少調查過夜，得到的情報不必我們少。”
雪真佩服他的腦路，她明明不是這意思。
“你會介意我殺人嗎。”她鼓起勇氣問，像突然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夏明愣了一會，道，“沒有必要。”他握住她的手，：“因為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