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籠中鳥 第四十六章血與花(19)最美與最醜III
奈月茜九帶著那位一直處於昏睡中孩,根據老醫師的介紹,他們找到了一座叫鬼村的地方。
這座常年埋於地下不見陽光的幽都當真如地下的都城,田海一自生活在央都,進來之後也不覺讚歎幽都的龐大。街道的景象永遠是陰沉的,昏黃的燈光三三兩兩在上串著,大部分使用的是電能,在這黑暗地下城市中,應該有一座支持它們運轉的機器。
路上的行人大多都麵色蒼白,偶遇見幾個身材纖細的姑娘,麵色也是蒼白如紙。這些麵上毫無血色的人,估計便是這裏的土著了。
一路上不時有陰風吹拂,即便地下可以免受寒冬的凜冽,田海一還是將袖子什麽的放了下來。
“薩南怎會有這麽一塊地方,你有沒有聽前輩們提起過?”田海一問。
茜九:“沒有。在老醫師沒告訴我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有這地方,你這是為什麽。”
田海一:“老醫師既然能把這裏告訴我們,那麽也能告訴別人。這麽,這裏就不是什麽秘密了,大家都知道它存在,可前輩們怎麽可能一點也沒有提到這個地方,另外,無論是學院的情報網還是江湖的傳聞,也都沒聽過這地方,這可就奇怪了。”
茜九:“古籍上記載人類的祖先開始時居住在山洞裏,後麵發展成為地穴、半地穴,到後來才漸漸學會用竹子、木頭、石頭和泥建造房子。也就是,這是在是太平常的事,前輩因此沒有提在嘴邊。”
田海一:“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王宮地下也有一個很大的地下宮殿,但卻遠遠比不上這裏。”
他們繼續往前走,尋了一個路人問:“請問鬼醫前輩的府邸在哪裏?”
那個男子麵無血色,手腳白淨,口中的聲音也極細銳,“往裏麵走,走到村尾,看到門前樹上吊著人頭的就是。”
田海一向他道謝。
匆匆前往。
“你有沒有一種感覺。”田海一,“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
茜九點點頭,她也有這種微妙的感覺。
走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著裝有不一樣,難免會有地方慣盜在暗中窺視。
可若是地方偷摸,他們怎麽可能會沒有察覺?結論就是,此地有實力比他們高的人。
“快點走,我感覺有不妙的事發生。”
兩人立即加快了腳步,進而甚至使上了腳上的功夫。
夏明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那個什麽什麽選美活動還沒有開始。對麵的木鍶煜卻豎起耳朵,端坐在那兒,目光卻一動不動地盯著手中的茶杯。她在集中聽覺,把所有其它身體的感官都盡可能降到最低。
漸漸的,那些原本或鄰邊或遠隔十幾張桌,甚至坐在席上隻是交頭輕聲接耳的,他們的聲音都模模糊糊地飄進她耳中。
旁邊一席是做黑生意的商人,他們正交流著怎麽謀財害命;往外一張桌上坐了幾個年輕人,一人不斷地著一些輕佻的話語,坐在他懷裏的姑娘發出輕微的令人“悚然”的喘息,其餘幾個看樣子是初來,也都有樣學樣。即便最老實的那個,看到幾個同伴如此如此,也就跟著放開自我,不再拘謹。哎,不在父母眼皮底下,出門應當謹慎交友。
其中一張桌上,穿著同樣服飾的人,應該和他們一樣,都是來尋找夜的下落的一幫人。
他們可能早就這道夜街這個地方,因此早早便來此守候。
夏明:“他們幾個都是正經人,我聽半狐狸臉姑娘”
他突然止住,因為木鍶煜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那些原本安靜占了一席,隻沉默看彼此臉的人突然有幾人同時像這邊看來。
夏明立刻把目光一開,心中震撼無比,難道這也能被他們發現。
木鍶煜吐了一口氣,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觀察他們?”
夏明拿了一個杯子我在手心,也學她的樣子低下頭,一動不動。他,“你的眼睛這樣子”他誇張的斜斜眼珠,“恨不得飛過去看個究竟。”
夏明問:“話,他們聽到我的話了。”
木鍶煜握著那個杯子,點點頭。
夏明:“那我們現在話,豈不是也被聽見了?”
木鍶煜點點頭。
夏明問:“你偷聽了他們的話,豈不是也被發現了。”
木鍶煜:“都是因為你。”
夏明心問:“他們不會打過來打架吧?”
木鍶煜:“老弟,打架什麽的,你以為我擔心麽?”
夏明:“不擔心,不擔心。隻不過我擔心,我擔心他們也要跟我打架。”
木鍶煜:“要打架,我想把你從這裏扔下去。”
她揚起手,作勢要將杯子扔出去。
夏明問:“你有沒有聽到他們什麽?”
她用詢問的眼神問他。
“因為既然要被扔出去,不知道白不知道。”
木鍶煜做了個恍然的神色,她告訴他:“他們,他們要把這裏拆了。”
“拆拆了這麽好的地方他們真是來砸場的?”
木鍶煜點點頭。
他們都沒有刻意掩飾聲音,因此那邊又有人看了過來,目光帶著狠勁,似在警告他們不要多管閑事。
“拆就拆吧。”夏明想了想,“我們隻要找到那倆傻前輩就行了。”
但他們心中卻都想到,是否“夜”就隱藏在這裏,既然有人打頭陣,他們為什麽不看個究竟呢?而且,他們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出夜。
他們所猜測的“夜”是肯定藏在這樓中,但卻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要找的“夜”他們都把話藏在肚子了,避免出來被人偷了去。
“鬼醫前輩是否在裏麵?”
他們終於到了鬼村的村尾,這個村子並不大,卻到處充滿陰沉的鬼氣,仿佛他們周圍不是村子,而是墳墓。
村尾黑森林的邊緣,一個幹枯矮槐木上,吊著一顆白色頭顱,綠色的螢火從頭顱的鼻孔裏鑽出來,在周圍盤旋縈繞。
“心有毒!”
奈月茜九盯著周圍飄散的毒瘴,從袖子中取出一個藥瓶,將裏麵的藥粉塗全部灑在地上。一股花香頓時蕩漾開來,與那朦朧的瘴氣碰撞後灑下一顆顆黑色的粒子。
就在瘴氣被驅開的一瞬間,一股濃鬱的血腥氣從那茅屋的縫隙裏鑽了出來。
“這鬼醫當真是人如其名,竟也是走黑暗派的道路。”茜九捂著鼻子,“他這是在解刨活人嗎?”
田海一猛道一聲不好,立馬用腳將那扇木門踹開,數枚毒針嗖嗖射來。可他既背著那個孩,無法騰出手來,背後奈月茜九又緊跟而來。無奈之下他隻略微側身,硬使那三枚毒針刺進他的左臂。
奈月茜九立刻也反應過完,抓過他的手臂,用暗勁一拍,那三枚毒針又倒射了出去。
“哎呦,疼疼疼~”田海一叫苦連。
“疼疼疼,就知道疼!”茜九知道他是故意的,比起無法將毒祛除的後果,被螞蟻叮咬一下的感覺又算得了多大,誰讓他沒頭沒腦地往前衝,她氣呼呼地,“趁現在把手剁了,還能撿回一條命。”
田海一本還想繼續開玩笑下去,可他實在笑不出來了。不是因為他手臂的裏的毒在蔓延,而是鬼醫師灶台上,他的屍體被開膛破肚地放在上麵,血液一滴滴的順著低處的折點掉落,那些模糊的肝髒還冒著熱氣。
是“夜”!
他們同時想到,除了“夜”誰的手段會那麽殘忍。
“快追!”田海一喊道,可突然他又驚醒,低聲,“等等,他為什麽不敢路麵難道他是我們認識的人?”
“我我我們還是先回去找大哥他們吧。”奈月茜九著急地。她挽起田海一的袖子,隻見那三顆被毒針刺中的黑點周圍,一種紫黑正沿著他的血管蔓延。
“真是改色,原來我們一直被‘夜’跟蹤,他可能根本不知道鬼醫前輩住在這裏。”田海一懊惱地,“是我害死了鬼醫前輩。”
“先別了,不要動氣,你的毒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奈月茜九若有所思。
田海一鬆了口氣, “死不了就好死不了就好,娘的,我還那麽年輕,還沒取媳婦。”
奈月茜九皺眉,這人又開始了,“關我屁事。”她最後道。
夜開始降下來,那寒意也是從到地,點點星辰,正當暗夜。
這時,這座男人最愛的樓閣,氛圍也變得不一樣起來。
二層樓對岸簾中的女子,猛地按住琴弦,琴聲戛然,仿佛有魔力般,全場都跟著波動的琴音安靜下來。
許多人東張西望,終於見到那位下午蹲在店攤前的胖大媽,此刻搖著蒲扇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來。她站在一二層樓道中間的平台,用充滿油脂的聲音道:“今是我們夜夜樓的好日子,就在今,我們又增添幾位多才多藝的好姐妹,按照規矩,妹妹們要想立足這裏,就必須得有拿得出手的本事,身材我就不必多了,我們樓裏的哪個姑娘不是要胸脯有胸脯,要屁股有屁股的,我隻能跟你們,這樣的身材我們樓裏一抓一大把。我們要的不是你們的魔鬼身材,而是你們的——才和藝!”
胖大媽最後拉成了聲音,口水從她的嘴裏濺出來,渾身的肥肉都在激動的顫抖。
“跟想的好像有點不太一樣呢。”夏明看著樓下的情景。
“那你是怎麽想的?”木鍶煜問。
夏明頓覺得臉紅。
“接下來有請我們樓主給新來的姐妹們幾句話。”胖大媽轉過身,麵對二樓正中,那簾子裏的青衣女子微微躬身。
那朦朧的簾子裏,那道倩影久久沒有動作。眾人都開始議論起那簾子中的女子,看模樣倒是個美人影兒,不過竟然樓主也親自出馬了,眾人頓覺臉上更有了幾分麵子。
那女子最後玉指輕挑,清雅的琴聲如細水從簾子裏流淌出來。
夏明:“這琴聲有古怪。”
木鍶煜:“這人深不可測,估計他們是拆不成的。”
夏明:“連你也沒辦法?”
木鍶煜:“我不知道,看不出她的層次。”
琴聲中,三三九位穿著紅綢緞的姑娘光著腳踩著絨毯進來,她們個個好身材,微微俯低身子,用紅袖蓋住了臉。樓上有姐妹在撒花,花瓣落在每個人的肩上如蝴蝶輕靈,眾人頓時鼓掌喝彩。
她們揭開了袖子,人們看到她們潔白的脖頸以及臉上的白色狐狸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