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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籠中鳥 第三十五章 血與花(8) 高牆 上

  由於列車大部分用於領地內部的物資運送,它的路線大多在偏僻無人的山野。除非到了補給的站點,那裏會有人將準備好的燃料和食物搬運上來。


  夏明醒來的時候,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射在他臉上,暖洋洋的,他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口袋裏一個略扁的石頭掉了出來,在陽光下閃爍著紫色的光澤。


  夏明伸手將其撿起來,記憶頓時如潮湧來。他不會是醉倒了吧?當著女孩子的麵!想了想,還是因為自己不自量力。不過,這一覺可睡得真舒服。


  紫色鵝卵石的觸感並沒有想象中的冰冷,我在手心暖暖的,這當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放在口袋裏。但夏明見識過這種東西,這石頭在雪石鎮裏叫“酒膽”,領地的酒家千千萬萬,千千萬萬酒家釀出來的酒,口味卻都大同異,唯有那些釀出了酒膽,極少數的酒家才能釀出別具口味的佳釀。


  而這酒膽其實是酒家釀酒器皿底部的長期積累沉澱,它能變水為酒,它的本身就是酒的精華凝聚。也唯有傳承百年的老酒窖,才能在百年之後的器皿底部找到幾顆。也隻有積累上百年經驗的酒家,才能製作出純真的佳釀。


  在釀酒界中,酒膽象征榮譽和底蘊。因此大漢才會將它撞在那麽講究的木盒裏,作為戰利品,夏明將它裝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瓶裏,用木塞將瓶口塞好,放進他的行李木箱中。


  他慶幸現在是冬,不然這酒膽怕是會在夜裏悄無聲息地化成空氣。


  閣間的門敲響了,夏明拉開門,門外一個像木乃伊包裹的人向他打招呼。


  “我,即便扮做丘土族人,也沒必要這麽個捆?”夏明無語地。


  “明哥,冷,順便就裹緊一點。”


  那一大坨裏原來是張猴,夏明,“你這還不直接裹著棉被上大街呢。”


  “沒那麽嚴重吧”張猴悶聲悶氣地。


  夏明一招“寒冰掌”直接往那大坨抓去,任由他怎麽掙紮,好不容易將張猴的腦袋給拽了出來。


  “你就不怕突然忍不住放了個屁,然後找不到頭麽?”夏明笑著拍他的腦袋。


  張猴理直氣壯地:“自己的屁怎麽會臭呢。”


  夏明表示徹底服了。


  扮做丘土族的旅者,實在是能想到的最合適的方案,不僅從他們的身份考慮,也充分考慮到了氣因素。在這冰雪地裏,扮做丘土族就等於裹著一張棉被,上哪都不怕。


  夏明打扮好走出議會車廂,按照時間列表,他們將在0分鍾後抵達目的地。


  目前朝窗外望去,已可以看到寬闊的平地,地平線上漂浮著一道黑色的細線,他們在靠近薩南的中點站。


  令他們等人驚訝的是,即便是冬,這裏也到處長滿具有生機的植物,他們沒有見到白色的雪,隻不過風從窗外吹來時仍是冷冽如刀。


  蘭特:“這裏就是這樣,一四個季節。”


  明宏驚訝地:“古代世界才有四個季節,這裏一就有四個季節?”


  夏明:“在我那裏,冬也很短。”


  在其他人的理解來看,多出的兩個季節隻不過是兩個季節的短暫轉換,就像白和黑夜間,美麗的霞光總要掛在邊。


  “對於獵人來,冬就是夏,夏就是冬,沒有區別,不能有區別。”列車長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他興奮地喊道,“準備下車嘍夥計們。”


  夏明覺得他有時候確實有點瘋癲的。


  門後又冒出兩個人,夏明幾人差點沒把眼睛瞪出來,隻見兩位“執行者前輩”花枝招展地走出來,她們穿著彩色的裙子,金色的頭發梳成幾條大辮子,手挽著手,一人左手跨著一個花籃子,一個右手跨著一個花籃子,笑容燦爛。


  “誰是夏明?”一個帶著帽子的列車員走進來,他用洪亮的聲音道,“這有他的傳信!”


  “我是。”夏明趕緊跑過去。


  信封上署著“學生會老大”,夏明趕緊將信封撕開。


  [好吧,我的全名叫齊山·雷·普。真不是我的意願,我那兩個不知道是哪個叔叔伯伯反正算我的妹子。她們從腦筋就有點問題,希望你能順便照看她們一二。


  不過千萬別惹她們,她們是能把我家給砸成泥巴再安安靜靜把泥巴掃進垃圾桶的怪物。


  誠摯的:山]

  夏明看著這封信再看著那兩個平靜的主兒,眉頭狂跳。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夏明問。


  “什麽你們兩個。”矮個子瑤,“請稱呼我們為‘執行者前輩’,一點禮貌都沒有。”


  “執行者前輩,接下來該怎麽辦?”


  瑤:“你們調查你們的,我們調查我們的。誰先找到夜,功勞就算誰的。不到打架的時候,我們是絕不出手的。”


  “其餘六位前輩呢?”


  瑤得意地:“哪裏用那麽多人,在學院的時候就被我們幹掉了,他們至少得在醫館躺半個月。”


  怪不得齊山那並沒有告訴他,反而走後才千裏傳信。如果所謂執行者前輩其實是高年級生,那麽同輩當中就沒有是這兩個姑娘的對手的人了。


  夏明拉下臉來問蘭特:“薩南的人如何?”


  “善良淳樸。”蘭特拍著胸脯,“像我一樣。”


  夏明搖搖頭,不由擔心起淳樸的薩南人民,接下來沒有寧日。


  “當然也有吃人不吐骨頭的,少數。”蘭特想起阿爸的那些朋友,吃人不吐骨頭。


  夏明又不禁擔心這兩個姑娘,江湖險惡,她們那麽蠢,萬一被騙了該怎麽向老大交代?


  ————


  那些黑色,比毒蛇靈活,在岩石後窮追不舍,伺機進攻的棘鼠群此刻突然全部停住身體,如臨大敵地四處張望。這時從茫茫地雪地背後走出一男子,男子棕色的頭發毫無光澤,雪白的披風在寒風中猛烈撕扯,他的身體看起來很孱弱,麵色蒼白,走路時左肩比右肩總要偏低一點。


  但他一步一步走來,速度絲毫不慢。他身後背著一個長條木匣,木匣普通,但隻有棘鼠群才能感覺到,在那個木匣裏麵,一種死亡的意識將它們籠罩。


  等那男子走得更靠近了,他每再靠近一步,它們的身體就會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趴在一些屍體上,使不得離開的棘鼠,等到男子靠近時已經來不及離開了。強大的威亞如巨山壓頂,那是來自靈魂的痛苦,它發出幾聲淒厲恐怖的嘶叫,選擇一頭撞在堅硬的岩石上,知道死為止。


  潔白的雪地上到處可見猩紅的屍體,有些甚至隻剩下森然白骨。男子突然停下腳步,俯下身,從腳底的雪地裏找到了一本冰冷的冊子。


  他將雪塊從封麵上抹去,心翻開第一頁。是一篇日記,時間是領地新曆81年,6月9號


  [今是班第一次離開城牆日子,氣糟糕得可怕,我看見烏雲一直壓到了牆壁上,電閃雷鳴,陰沉的色調像極了末日。


  修理城牆的前輩頂著大雨為我們開啟道路。


  那道門有十幾米深,門裏很安靜,外邊的暴風雨像被阻隔在了另一個世界,我突然有種一直想留在這裏麵的幼稚想法,但我確信在場的每一個沒有不對自然感到畏懼的。


  千百年來這扇門始終阻撓著人類,很少敢願意邁出這一步,包括我,以及在場的我們。


  但我們還是邁出了這一步,冒著暴風雨,拳頭大雨點砸在臉上有種被教官訓斥時的劈頭蓋臉。


  那時我們都笑了,像一頭長期關在籠子裏的鳥不,是猛獸,突然在這一被釋放了出來。我們在暴風雨裏逃竄,遠離了那個牢籠;我們在暴風雨裏呼喊,感受在自然麵前的渺;我們在暴風雨裏唱歌,像慶祝某種勝利。唱著唱著就有人哭了,他他想回家了。有人就問他,你家在哪裏。


  是啊,家到底在哪裏?

  我們沉默地望著朦朧的遠山,世界原來如此之大]

  男子又隨便翻開一頁,血色的指印按住一張圖紙,紙上畫著一隻猙獰的棘鼠,名字為噬棘鼠VI型,最後一行多出一了項新型數據。男子將日記合起來,裝進胸前的一個口袋裏心放好,接著從腰帶拔出火槍,隨著一聲槍響,一束青色的濃煙升上空。


  他喚來一匹馬,跨上馬背,向南疾馳離去。


  不久之後,他與大部隊會合,在一輛馬車裏,康納托著腮盯著兩個籠子。


  兩個籠子裏都困著一隻木偶,令他無法相信的是,原本以為死了的班澤爾,他的魂偶又飛了回來,源物質雕刻的眼珠時明時暗呈現一種一半死一半活的奇怪狀態。川子的魂偶,此刻被徹底喚醒,按照約定的契約它會飛回川子的故鄉,將肚子裏的槐木種子灑在無人的山林上。


  領地的每一棵樹都代表著一個人,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名字,每一顆代表人的樹都沒有名字,我們應該善待每一棵樹木,因為你不知道這棵樹是不是你認識的朋友。


  戴亞娜提著一個木箱,木箱裏裝著殘缺的頭顱。


  “它們是衝著這顆顱骨來的。那個地方應該有類似牆壁力場屏蔽它們感知的東西存在。”她上來,“隻要有人還活著,我們一定會將他救出來。”


  教授歎了口氣,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我希望他們還活著。”


  戴亞娜看著籠子裏的鳥,也不準是否有將“靈魂”隔斷的可能,但擬態聖遺物和聖遺物之間確實能被隔斷。


  “我們得找一個人。”教授,“你知道圓桌國王的傳嗎,君權神授也許並非沒有道理。”


  戴亞娜:“把聖遺物當做一塊有形狀的‘源’塊,使它感應需要動用咒語,它的特殊之處不是咒語的語法?”


  教授:“它能感應的咒語可能並不多,但使用它,也許需要特殊的人。”


  “這件事情我會向團長匯報。”戴亞娜,“特定的人,特定的咒語,聽起來有些危險。”


  霍伊格雷縱馬從後麵趕來,“這次回去,我們就去找這個人。”


  “我想這應該是你的。”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本日記,將它交給了教授,接著一勒韁繩,調頭回到戰術隊形的最後位置。他就像一道無形的牆壁,那些追擊的棘鼠群隻能遠遠地跟在一段距離後麵。


  木匣裏的味道,像極了死亡的回憶


  但在死亡之後,那股生的氣息又是如此的誘惑、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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