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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籠中鳥 第三十三章 血與花(6)初識酒味 中

  列車在領地世界的地位並不是很高,它的速度有時候比不過一匹快馬,而且故障頻繁。還沒有到達所謂的中點站,所有人隻聽前方車頭傳來粗重的咳嗽,然後列車理所當然地停下來。


  列車長即駕駛室那老頭,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列車沒有損壞,但前的積雪太厚了,我吩咐人去前方軌道灑些爐灰,趁這時間我去附近的鎮上弄點好東西回來,你們有誰要跟我一起去的麽?”


  夏明,“我們確實需要出去一趟。”


  “那還等什麽!”他催促道,“黑之前必須回來。”


  “那當然沒問題,我們去去就回。”夏明拍胸脯保證道。


  這裏是屬於領地偏北部的一個地方,他們從獵人學院出來並未走太遠。夏明把該準備的東西準備完後時間還是點一刻,距離日落還有兩個半時。夏明提議到附近的鎮子走走,因為其實他除了雪石鎮,什麽地方也沒去過。另外,列車長在跟他們分別後便一直處在失蹤狀態。幾人自然沒什麽意見,好不容易出來一回,上次蘭特的“孝敬”都還沒用完呢。


  夏明從中年級開始就一直被認為是獨來獨往的,所以即便是一次集體任務,他也會想方設法的為自己掙得獨立的空間。


  有了上次的經驗後,每當他走到偏僻的地方時,他都會裝模作樣朝空氣喊一聲,“何方高人在此,請現身。”屋簷上的積雪在這時會出現部分斷裂而墜落下來,有時候還有幾個孩朝他投來嘲笑的目光。可他也不給予理會,等確定沒有危險後,他才放心地走過。


  又走過一條安靜的巷子,突然,一股奇異的香味吸引了夏明。當他走進這個巷時,他感覺仿佛走進到另一個世界。與安靜隻有孩童出沒的巷外邊,這裏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那些香味是來自夏明立刻就尋找到了源頭,他看見幾個光著膀子大漢舉著一把大鍋鏟,不停地在一個大鍋中攪動,那些香味便是來自那鍋中看起來極其不幹淨的油湯。


  大鍋底下架著爐灶,熊熊的火舌不時的從鍋底卷出來。


  這肮髒的油湯裏煮的其實是獵戶從山林打回來的新鮮野味,夏明看見很多人排著隊從那些大漢的油鍋裏撈了些冒著熱氣的肉塊上來,笑聲融融。他們一個個急切焦慮,以至夏明走進來時,他們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一個穿著深色花布衫的駝背老嫗踉踉蹌蹌走來,腿腳不太方便,左邊跨了一個木箱,木箱的蓋子半露,裏麵裝著滿滿的炒栗子,那些栗子個個充盈飽滿,看樣子是深秋時留下來的存貨。


  就當他準備給她讓路時,老嫗腳下一跌,夏明趕緊攙扶住她。那老嫗抓住夏明的手,向他道謝道:“謝謝你啊,好心的夥子。”


  夏明微微一笑,“下雪路滑,老婆婆當心走路啊。”他從老嫗的木箱裏拿了一顆最大最飽滿的栗子,道:“一定很美味。”


  駝背老嫗的笑容慈祥,隨後朝他揮手告別,夏明也報之以微笑。夏明突然伸出手想叫住她,但已經來不及了,老嫗一轉頭便撞在了一個腦袋纏著頭發綁成的辮子,有著古銅色皮膚的強壯漢子身上。


  這回她真的跌倒了,滿箱的栗子灑了出來,巨大的陰影遮擋了斜向巷的陽光。


  巷頓時安靜下來,仿佛因為這個大漢的遮擋,冬也隨著籠罩在這個熱鬧的巷。


  等老嫗看清那漢子的麵容後,臉上頓時露出驚恐的神色。


  “我這花鬼婆去哪了,原來躲這來了。”他嘿嘿冷笑,將木箱一腳踢飛出去。“把東西拿來!”


  “什什麽東西。”老嫗囁嚅道。


  “還給我裝糊塗。”大漢冷笑道。他伸出手往老嫗的臉上扇去,這隻青筋爬滿的手足以將一張結實的木桌拍碎,這老嫗如何吃的下這一掌。


  “嘿!”夏明急忙喊道。


  大漢的手懸停在半空,目光不善地看向這個多管閑事的子。


  他看了夏明一眼道,“年輕人剛出來走江湖的吧,我勸你不要亂管閑事,想行俠仗義也要分清是與非。你大概還不知道,你身上的那點盤纏已經被這老嫗摸去了。我也與你一般著了她的道。”


  夏明摸了摸口袋,露出恍然的神色。


  “今我蕭某人就替行道,鏟除這老惡婆。”大漢鏗鏘有聲。


  “等等。”夏明製止道,“欺負一個老嫗就算‘替行道’,恐非非是非非,是是亦非非,我家前輩告訴我江湖沒這般道理。”


  “多管閑事。”大漢嘟噥。


  “我問你,她拿了你什麽東西?多少錢我還給你就是。”夏明。


  “還?還得起嗎?你知道她偷了什麽東西嗎?”大漢,“這個惡婦偷走了從我祖上留下來的酒石,雖不是什麽稀世寶物,但對我們釀酒的家門來,沒了酒石等同斷了命脈。”


  夏明正要什麽,大漢又舉起手往跪在地上的老嫗扇去,一邊喊道:“我今就要替行道,看誰能管得了我。”


  夏明拳頭漸握,力量漸聚,腿發力衝了上去。來到大漢麵前,寸勁發動,一拳砸在那大漢的前臂上,將那扇向老嫗腦袋的手掌擊了出去。


  這一拳的力量可不,又擊打在脆肉位置,那大漢吃痛下後退,繃著臉站在巷口外。


  “臭子,不識好歹。”大漢不甘地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夏明可沒想著與他硬碰,拉起倒在地上的老嫗,往巷裏麵退去。


  漢子一愣,哼道:“有本事你們兩個永遠都別離開這個巷子。”他完,便憤憤離去。


  “蛇哥!”那些拿著大鍋鏟的光膀子漢子們突然整齊地道。


  夏明看見一個披著華貴皮衣的瘦高男子施施然地走來,男子的臉又高又長,不上英俊還是醜陋。但他這般氣勢高貴卻親自俯下身幫老嫗將灑在地上的栗子一顆一顆撿起來,重新裝好箱子並還給老嫗。


  老嫗彎下腰,不停地道謝。


  “蛇哥,這人就是這幾到咱們地來買賣的。”一個光膀漢子。


  那叫做蛇哥的人點點頭,道:“就讓她留在這裏吧。”


  老嫗道謝:“不用了,我在這裏的幾一個栗子也沒賣出去。倒是瞧著這油鍋裏野味,嘴饞不得,饑腸轆轆。”


  蛇哥一笑,“我用十塊肉跟你換十顆最大的栗子,再跟你買剩下的栗子,分給我手下的兄弟如何?”


  “這”老嫗喉嚨澀道,“這怎麽做得?”


  “無關係,吃了這十塊肉,老大娘以後就是自己人了。”蛇哥笑道。“以後本本分分在這裏做生意,沒人敢欺負你。”


  “還有這位兄弟,既然初出江湖,不如坐下來,我請你一碗。”蛇哥客氣的,他的意思大概是夏明在他的地盤幫他們趕跑來滋事的,理應感謝他一二。


  “謝謝啊,謝謝你們啊。”老嫗的箱子一下了就空了。


  夏明也坐下來,一個大兄弟舀了一碗肉湯過來,“謝謝哈兄弟夥。”


  這碗肉湯比起大鍋裏的可有分量多了,鍋裏全是湯,碗裏都是肉。


  夏明看見一張大桌上架著一個爐灶,灶上大碗“煮”碗,碗裏蒸出水汽帶著清香,他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


  “嘿嘿,兄弟沒見過哩,我們這是在煮酒哩。”一個大夥計,“既然有肉當然就有酒,要不要來一碗哩。”


  “好哩好哩,謝謝哈。”


  “兄弟,客氣哩。”


  夏明雙手接過那位大夥計遞來的碗子,深深的吸了一口碗裏的濃香。


  這時那個大夥計身體搖晃了一下,似醉酒,接著他竟真的一頭栽在了桌上。


  那些大漢子也驚疑地朝這邊看來,接著他們搖晃了一下,然後也一個接著一個倒下。那些津津有味吃著野味的,也都驚疑地看向碗裏,接著他們也栽倒在桌上。


  這時,老嫗的尖銳的笑聲在旁邊響起,隻是看到夏明時,她愣了一下,然後道:“夥子初走江湖吧。”


  她發出詭異的笑聲,“是是非非分不清吧。”


  夏明笑道:“厲害。”


  老嫗從袖子裏拿出一把如蛇彎曲的匕首,“還有什麽值錢的,都交出來吧。”


  “是麽?”夏明,“可是你也吃了他們的肉。”


  “你什麽?”老嫗道,“你不也吃了?”


  “我沒有。”夏明指著滿滿地那碗肉,“我還沒開動呢。”


  “可是那又怎樣?”老嫗道。


  “你難道沒發現,你的和我的,碗裏隻有肉沒有湯?”夏明,“你猜他們的鍋裏有多少塊肉?”


  “多少塊?”老嫗驚道。


  夏明吸了一口氣,道:“我怎麽知道?”


  “你你”老嫗一口氣咽在喉嚨裏,上不來,接著一頭昏栽倒地上。


  “你很得意。”一個雄厚的聲音,正是去而複返的大漢。


  “黃雀在後?”夏明。


  “哼,算你識趣。”


  “我有什麽麽?”夏明疑道。


  “遇到我算你倒黴。”大漢,“你這副皮囊可惜了,連做練酒的藥都沒資格。真不知道你家長輩怎麽放心你出來。”


  大漢:“可是你怎麽沒有倒呢?”


  大漢邊便從老嫗的身上取下一件古樸的盒子,盒子打開,夏明看見一塊紫色像鵝卵石的東西躺在裏麵。大漢鬆了口氣。


  “你就是用這個練什麽藥酒的?”夏明問。


  “無知子,這可是寶貝。我怎麽舍得讓它沾染屍氣!待我用它製成了酒,再把你浸泡到酒缸裏。”


  夏明:“原來如此。”


  “如此什麽?”大漢問。


  “你不是,我沒有練做藥酒的資格?”


  “話雖這麽,但哪個酒家不往酒裏摻水的?”


  “果然這就是江湖麽?”夏明平靜地道,“果然爾虞我詐麽?”


  “幫我把這些人打掃一下,收獲多的話我可以考慮不把你練成藥酒。”


  夏明冷笑:“別人把你賣了,你還會替他數錢麽?”


  大漢:“不會。”


  大漢:“可你現在不得不數。”


  夏明:“我又沒不數。”


  大漢大笑。


  最後,夏明的腰上纏繞著大大,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錢袋,他走到大漢麵前也將他手中的兩袋錢搶過來,然後道:“謝謝!”


  大漢一愣,隨即大怒。


  一道身影突然閃了過來,鋒利的刀光將大漢皮甲護腕割成兩半,大漢的手還揚在頭上,那護腕就那樣搖搖晃晃掛在他腕上。


  “這這你是誰”大漢驚駭後退,卻不心被老嫗的身體絆倒。


  夏明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由我來介紹一下,這位美麗的姐,其實是我的貼身高手。”


  夏明裝作趾高氣揚地對大漢道:“知道我為什麽有恃無恐了嗎!”


  “江湖也就這樣子嘛,你還是老鳥呢。”夏明這個菜鳥道。他想起教官經常罵他們的話,今他用來譏諷一些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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