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黎明前的黑暗
她是不是有點太自私了？
蕭琰沒有拒絕，將外套穿回自己身上，拉好拉鏈，希望能讓她的體溫和味道多殘留一會兒。
“天越來越黑了。”
沒有了困意，喬初淺幹脆從帳篷裏走了出來，睡前還有很多繁星，可是現在整片夜幕都是全黑的，那種黑連空氣都會變得壓抑。
“黎明前的黑暗。”
蕭琰看著她的臉，他在等日出，天邊的太陽肯定會生起來，可是他人生中的太陽卻不知道下一刻是升起還是永遠的黑暗。
“淺淺，太陽出來的那一分鍾，把你心裏屬於沈北川的位置空出來好嗎？”
給他一個機會，哪怕隻有一分鍾或者一秒鍾，讓他和沈北川一樣，站在同樣的距離外公平競爭。
和他期盼甚至是懇求的目光對視到一起，喬初淺竟然不知道怎麽拒絕，正當努力想措辭的時候，蕭琰已經替她做了回答。
“你不說話就算當做默認了，謝謝。”
“.……”
喬初淺嘴巴動了動，索性不說了，72小時已經給了，這一分鍾又能如何。
將目光投向東方，黎明前的黑暗如果不是他們身邊有火堆的光芒點綴，真有一種馬上就要被黑暗吞噬的感覺。
漆黑的天幕被一道金色的光暈割開一道口子，將吞噬一切的黑暗打破，一點點的擊退。
喬初淺眼都不敢多眨，生怕錯過眼前的美景，日出真的很美。
“你知道黑夜最大的敵人是誰嗎？”
蕭琰站在她身邊，目光也是緊緊的注視著一點點生起的太陽，眼底的期待和希望忽明忽暗，想要用盡全力去期待，又害怕期待過後的結局是失望，用盡了全力的人不知道該拿什麽來麵對失望過後的殘喘繼續。
“太陽？”
喬初淺潛意識直接替她做了回答，等著他說答對了之類的話，可是等了很久卻沒有回答。
忍不住側過頭，“不是太陽嗎？”
太陽的出現驅走了黑暗，應該是宿命的敵人才對。
蕭琰搖了搖頭，唇邊笑容在陽光的照射下有些恍惚，有些落寞，“太陽是黑夜的朋友，因為它，夜才會有救贖，喬初淺，可不可以做我的太陽？”
她是那個唯一可以讓自己從黑暗中掙紮出來的人，他等待了太久的太陽。
愣了幾秒，喬初淺從深情的詢問中回過神來，“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
明明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明明已經勸誡過自己不要用盡全力的去期待，可卻無力控製，心那麽痛，那麽無力。
“其實黑夜的每一秒鍾都在期待著太陽。”
可是他的太陽始終沒有等來。
新升的太陽應該是溫暖充滿希望的，可眼前的他憂鬱到讓她都開始跟著懷疑人生，喬初淺抿了抿唇角，“蕭琰，我沒有辦法回應你的感情，不管是一分鍾也好，還是72小時也罷，很抱歉。”
和沈北川糾纏了十年之久，不是她的72小時就能敵過的。
“可我不會放棄。”
蕭琰迅速收回目光，臉轉向一邊，平穩篤定的聲音完美的掩飾掉了眼角的濕潤。
一滴淚在她看不見的角度輕輕滑落，被冷風吹散。
“那是你的事。”
喬初淺知道這樣的回答很無情，可感情就是不能勉強的東西，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泥帶水的拒絕。
回到汕北市中心已經是下午了，喬初淺看著馬路邊上的風擎大樓，轉頭朝著他說道，“能不能停車，我帶你去個地方。”
車子停下來，她拉開車門下了車，有從大樓裏走出來的員工見到跟在她身邊的蕭琰一個個眼睛都直了，總裁夫人怎麽和這個追求者在一起了？
還這麽大膽直接的去了公司。
“你要帶我去幹什麽？”
蕭琰眉頭微微攏起，腳步卻沒有遲疑的跟上。
“淺淺？總裁夫人。”
艾莎見到兩人從電梯裏出來，整個人一愣，然後才語氣沉靜的喊了一聲總裁夫人。
喬初淺唇角扯出一抹安撫的笑容，推開沈北川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你帶我來看沈北川的辦公室？”
蕭琰唇角嘲諷的挑起，風擎總裁的辦公室，他並沒有興趣。
“不是，你帶我去看日出，我想還你一次日落。”
按下百葉窗的按鈕，大樓外麵的景色就立刻收入眼底，尤其是西邊火紅的夕陽。
蕭琰後背瞬間變得僵硬，神色黯然的讓人有些心疼，“你這是再告訴我，我們不虧不欠。”
他送一個日出，她還一次日落。
“你如果想這麽理解也可以，風擎是汕北看日落最好的位置，而在這間辦公室裏，我看過最美的日落，不過不是你現在所站的位置，蕭琰，好的風景不一定會每天出現，可是隻要心裏有那個陪你看風景的人，風景就一直在。”
“很抱歉，我以為我可以答應你給你72小時的時間，可是我突然覺得根本沒有必要，陪我看風景的那個人是沈北川，不是你。”
喬初淺直視著他黯然的雙眸，傷人不是她想做的，可是卻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讓眼前的人從錯誤的迷惘中清醒過來。
“不管他現在在不在我身邊，我心裏的位置一分鍾一秒鍾都沒辦法騰出來。”
過去的整整24小時，讓她更加意識到沈北川在她心裏多麽重要。
他帶她看日出，可她腦子裏一再閃過的是沈北川開了半夜的車隻為了解釋艾莎的事情，是沈北川和自己在裏麵休息室裏相擁看日落的畫麵。
“我愛沈北川，不僅僅是十年多的時間，也不是一見鍾情的心動，而是除了他，我不想和任何男人揪扯後半輩子。”
哪怕和沈北川在一起，她還是會時不時的受傷，她都不願意去接受其他所謂的幸福。
蕭琰突然抓住她的胳膊，極力控製的情緒終於在憤怒中失控了，帥氣的五官像是染上了冰冷的霜，鋒利的唇瓣開啟，沉聲逼問，“如果有一天沈北川成了別人唾棄的對象，你還會想著一輩子和他在一起嗎？”
“我愛的也從來不是汕北的神。”
喬初淺這一次沒有退縮，目光無懼的迎上，“不管他變成什麽樣，隻要他是沈北川，就是我愛的人。”
心被狠狠的刺穿，蕭琰鬆開她的胳膊，後退一步，隻要是沈北川，就是她愛的人。
蕭琰有些蒼白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冷酷的笑意，語氣更是冷的嚇人，“那我就毀了沈北川！”
隻要這個世界上沒有了沈北川，她就會看到他的好，就可以取代那個人的位置！
“蕭琰，你想做什麽？”
喬初淺心裏有些慌，為什麽她有種感覺，沈北川去做什麽事情，人在哪兒，蕭琰都知道，甚至有可能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