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旋轉
姬嘉樹也回過了神來,盯住了嬴抱月的眼睛。
是他關心則亂了,嬴抱月根本不可能願意去替人洞房。
今天晚上重要的不是淳于夜想幹什麼,而是嬴抱月想幹什麼。
「我到底想幹什麼……」
望著兩人審視的目光,嬴抱月笑了笑,「我想找淳于夜談談。」
和淳于夜……交談?
李稷聞言一愣,姬嘉樹也沒有想到。
「之前我們不是說過騰蛇翅膀的事么?」
嬴抱月深吸一口氣, 「我還是想儘快搞清楚狼背山的位置。」
騰蛇的翅膀在狼背山,狼背山則位於在禪院入口附近。
而想要知道禪院入口的位置,就只有去問淳于夜。
嬴抱月神情鄭重,「我思來想去,今晚就是去問淳于夜的最好的時機。」
從禪院回來后,她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見到淳于夜,即使見到了他也許多人所包圍,她根本沒有和他單獨說話的機會。
今晚的洞房夜,卻給她提供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烏日娜提出這個提議的時候,她沒有拚命反抗的原因。
和淳于夜單獨呆在一起雖然危險,但有風險也必有所得。
新婚帳篷這樣的一個幾乎密閉的空間,除了做那檔子事,也十分適合讓人推心置腹地談一談。
嬴抱月目光微深。
自從西嶺雪山一戰結束在西戎重新遇見淳于夜后,她發現淳于夜身上發生了很多變化,可她卻一直沒有機會和他好好談一下這些事。
之前在雲中君的小世界里,淳于夜到底是基於何等的心境,將她推到了另外一個方向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淳于夜對待她的態度發生了改變?
之前在禪院的時候,嬴抱月明顯感覺到淳于夜不再像以前那樣濫殺無辜,對待她也不是時刻想要弄死,對待禪院更是沒有什麼尊重可言。
種種跡象表明,淳于夜正在嘗試和禪院分離。
這是否意味著, 他打算和禪院決裂?
雖然說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這些天來嬴抱月心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那就是, 能否將淳于夜爭取到他們這一邊?
嬴抱月看著全身上下都是厚厚的偽裝,絲毫不敢暴露自身境界的李稷和姬嘉樹, 心情有些沉重。
這裡是西戎,是白狼王庭,是西戎修行者的大本營。
在這個地方,即便是李稷這樣的天階,都不敢肆無忌憚地解放境界,更談不上能能夠行霸道。
單靠他們這些外來人在西戎草原上行走,根本就是舉步維艱。
連只是行走都困難,就別提想要辦些什麼正事了。
李稷和姬嘉樹等人雖然都來到了白狼王庭,可他們現在卻全都被困在此地出不去。
可是如果能夠得到淳于夜的支持,之前的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就像之前她跟著他去禪院一樣,淳于夜的身份和他對西戎的了解能夠解決很多困難。
「你想爭取淳于夜?」
聽完嬴抱月的想法,姬嘉樹心神都為之震動,「這根本就不……」
「不可能么?」
嬴抱月看向他笑了笑,「沒做之前,怎麼就知道不可能?」
她迄今為止做的事里,就沒多少事先有人覺得可能的。
「抱月,這並不是可不可能的問題。」
李稷深深注視著嬴抱月的雙眼,冷不防開口道, 「先不說淳于夜會不會接受拉攏的問題,你自己能接受他么?」
嬴抱月和淳于夜之間積怨極深, 之前各自都想要對方的命,互相留下的傷更是不計其數。
更何況淳于夜行事狠辣,不知有多少中原修行者死在他的手上。
不管現在的淳于夜有多大的變化,他手上所沾的血已經洗不掉了。
站在中原修行者的立場上,從一個普通民眾的視角來看,淳于夜毫無疑問是一個惡人。
「抱月,」李稷望著嬴抱月認真問道,「你願意接受一個惡人做你的同伴么?」
嬴抱月怔了怔,下一刻她回過神來,搖頭,「我並不是要和他做同伴。」
「我們做不成同伴。」
嬴抱月都能想象到淳于夜聽到同伴二字時會有多嗤之以鼻。
說白了,她和淳于夜之間,只能互相利用。
「不做同伴,那你要拿什麼換他幫忙?」
李稷眉頭緊鎖,定定望著嬴抱月的眼睛。
嬴抱月拉攏淳于夜他很能理解,畢竟他們目前在西戎太被動了,有一個西戎人加入幫助會很大。
但凡事都有代價。
嬴抱月想要得到淳于夜的幫助,那麼淳于夜又會從她身上索取什麼?
「這就是之後我需要和他商量的東西,」嬴抱月笑了笑,「總得看他想要什麼。」
李稷微微攥緊拳頭,「如果他想要的東西,你給不起呢?」
其實他很想問,如果淳于夜想要的,是你呢?
「給不起?」
嬴抱月愣了愣,「這些事到時候再說吧。」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準備向那群找人的奴隸走去。
「你們也不要在外面盤桓太久了,」嬴抱月打量著李稷和姬嘉樹,「在外面待太久會引人懷疑。」
李稷和姬嘉樹點了點頭。
「我得先走了,」這時姬嘉樹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差不多要去收拾那一地狼藉了。」
「嘉樹,你……」
嬴抱月一怔,姬嘉樹果然也埋伏在高台上么?
「行,你先去吧,明天我們再找機會見面。」
姬嘉樹走出去幾步,回頭看了她一眼。
「嗯?」
「沒什麼,」姬嘉樹快步向高台跑去。
「他走了。」
望著姬嘉樹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李稷看向嬴抱月。
「我也得準備走了。」
嬴抱月望著李稷,「有機會我們明天再見。」
說完她搖搖晃晃地起身,向遠處正在尋找人的人群走去。
「抱月。」
就在她走出三步之時,身後忽然傳來李稷冰冷的聲音。
「你等一等。」
等?
嬴抱月停住腳步。
「你之前說毒全泄了,但事實不是這樣。」
李稷注視著嬴抱月的後頸項。
「你體內的助興劑,根本就沒全消。」
這人居然打算就帶著這種葯去見淳于夜?
難道她以為這世上全是坐懷不亂的君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