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合作
東院緊閉的房門打開,看著走出的那個人,站在西院門口的眾人紛紛一怔。
「李稷?」身為東院的主人,姬清遠看著推開房門的李稷神情有些複雜地問道,「你醒了?」
李稷點了點頭,隨後不知為何他的目光看向了站在西院門檻前的……姬嘉樹。
姬嘉樹一怔。
「二哥,你等等……你還沒完全恢復呢!」
這時李稷身後傳來一個男聲,趙光從後面追了出來,隨後瞪大眼睛看著隔著院子靜靜對視的李稷和姬嘉樹,「你倆這看什麼呢?公主殿下還沒醒吧?」
「沒看什麼,」李稷搖頭,隨後跨出了清安院東院的門檻。
而就在他跨出門檻的一瞬間,姬嘉樹瞳孔微縮。
眼前的人還是五天前的那個人,身上的青衣恐怕是因為睡久了還有點發皺。
但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已經和五天之前完全不同。
如果說五天前李稷身上的氣息還尚且紊亂不算一個完整的天階修行者。那麼五天後踏出門檻的男人,身上的氣息已經穩定了下來。
是真正屬於天階的,深不可測的氣息。
只不過之前此人是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破境,又在境界不穩的情況下和他父親對招。在如此混亂的逆境下,這個男人卻還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理順消化天階的境界,這讓姬嘉樹再一次認識到了這個男人異於常人的強大。
也對,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已經不再是那個所謂的東吳繼子的庶兄加護衛。
而是。
戰國六公子,東吳昭華君。
姬嘉樹看著跨出門檻的青年眸光微頓。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而初階大典結束短短五天。
走出這道門檻的男人,已經是一名徹徹底底的天階修行者。
只不過……看著他的腳步姬嘉樹總覺得他還有些搖晃……
但這時李稷已經穿過中間的院落,走到了聚集在西院門前的少年人們面前。
「你……」看著早嬴抱月一步提前蘇醒的李稷,姬嘉樹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然而不等他開口,李稷抬頭看向姬安歌身後的房門輕聲開口,「她還沒醒?」
姬嘉樹袖子下的手輕微縮緊,只因他知道李稷一睜眼就來找的人是誰。
「還沒,我試過喂水,但喂不進去。」站在門前的姬安歌搖頭開口,滿臉愁容,「這麼睡下去不會出事吧?」
「你之前睡著也是,你們這些人都怎麼回事,」這時從後面趕上來的趙光砰的一聲拍了一下李稷的肩膀,「我好心給你喂水,你那牙關咬得死緊的,搞得跟我要害你似的。」
「當然是喂不進去,」李稷回頭,面具里漆黑的眼睛看了趙光一眼,「畢竟失去意識后不可能知道誰要害我們。」
「如果不是你,恐怕都沒法靠近她,」李稷看向姬安歌道。
姬嘉樹一怔,下一刻握緊雙拳。
那個少女在失去意識時,本能地還在進行自我保護。
「但這麼下去要怎麼辦?」姬安歌聽不懂這些,她也不關心,只是縮緊眉頭瞪著眼前的一群男人,「這麼下去……她不會醒不過來吧?」
少女咬緊嘴唇瞪著李稷,「為什麼……你都醒了她還沒醒?」
這個人……之前不是想保護她的嗎?
「安歌!」姬清遠聞言喝道,「怎麼和客人說話呢!」
姬清遠知道姬安歌是心急如焚口不擇言,他同樣心焦但作為兄長不能容忍妹妹的失禮。
「對不起,李公子,是小女失言了。」姬安歌一時口快說完就後悔了,聽到兄長的怒斥立刻低頭請罪。
然而她卻發現眼前戴著面具的東吳人只是一直盯著她的門板,險些沒聽見她說了什麼。
「嗯?沒事。」注視著房門的李稷微微扭頭,毫不在意地說道。
姬安歌愣愣地看著他。
然後看著李稷卷了捲袖子,赤手摸上了她的門板。
他全部注意力似乎都在她西院的這扇門上……
姬安歌雖然一直待在清安院沒見過幾個世家公子,但還沒見過這樣對其他人說的話毫不在意的。
「咳,昭華君,」看著被晾在一邊的姬安歌,姬清遠只得咳嗽一聲,「小妹剛剛口不擇言,我作為兄長替她道歉,是她……」
「沒事,她沒說錯什麼,」然而李稷依舊只是盯著手掌下的門板,「本來我就不該比她先醒。」
如果不是她在他破境陷入狂亂中喚醒了他,他也許一輩子都不會醒來。
如果不是她在決戰前夜透支了那麼多真元,最後一戰她也不會虧空到如此模樣。
他能聽懂姬安歌話語里的意思,況且他還知道更多的事。
不是他保護了她,而是她保護了他。
「她沒有醒,是因為她受的傷遠比我要重。」注視著手下的門板,李稷眸光沉沉地說道。
遠比她在暈倒那一刻表現出來的還要重!
連他在昏倒前,都沒看到她有這麼重的傷勢,不然他估計也睡不著。
這個少女直到她失去意識之時,都還在隱藏。
現在恐怕是因為已經昏睡了五天,她對身體的掌控力度已經減弱了,所以哪怕隔著門板他也終於感覺到了。
「她的經脈嚴重受損,如果只靠自我修復,尋常等階六估計也要半年才能養回來。」李稷放在門板上的手寸寸收緊。
「半年?」姬嘉樹瞳孔一縮,愕然開口。
修行者的恢復速度快,半年才能好的傷基本等於死裡逃生。
「不過也許她不需要那麼久,但至少三個月不能下床。」李稷深吸一口氣。
「三個月?可中階大典在兩個月後。」姬嘉樹指尖扎入掌心,「她……不太可能不參加吧?」
不知為什麼,雖然知道等同奇迹,但姬嘉樹卻莫名覺得這個女子肯定不會睡過中階大典,甚至會在之前整出些事端來。
不要問他為什麼會如此覺得……
「她的話肯定會在中階大典前醒過來……」李稷也有些扶額的衝動,但下一刻他眸光微深,「但不管中階大典何時舉行,首先不能讓她這麼睡下去。」
他靜靜注視著眼前的門板,隨後轉頭看向姬安歌低頭一禮。
「姬小姐,冒犯了,請問在下能進去嗎?」
「進……行吧。」男子進未婚女子閨房當然不太合適,但在姬安歌心裡這房間也早不屬於她一個人。
修行者感受氣息也只要隔空進行,被子也蓋好了,讓人看兩眼病人也沒什麼。
然而聽到李稷下一句話,姬安歌瞪大了眼睛。
「那……請問她衣服穿好了么?」
李稷認真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