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寶物
說實話,那位東吳將軍的追人方式,可以說是為後面想要追求女將的人,提供了一個極好的反面教材。
姬清遠目光深沉。
他當年之所以一直沒有對她說出那句話,和當年那位小將軍追妻失敗留下的心理陰影可以說不無關係。
十年過去了,想起至今一直未娶的那位大人物,他其實一直很想問問,那位到底有沒有後悔過……
後悔當年的年少輕狂。
十年過去,登上了那個位子,姬清遠卻聽說那人始終未娶一人。
從少年到中年,那個人其實已經用時間證明了他的真心。
但卻已經再沒有機會,見到他少年初見,便愛上的那個女孩了。
梅花將軍隨著少司命的死,消失了蹤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著相同的經歷,姬清遠對那位東吳第一名將,雖有著感同身受,也明白他那個作法也是世家子常有的,但那個男人遇見的不光是梅花將軍,還有少司命。
姬清遠看向身邊神情平靜的少女。
即便拼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她也不會讓她身邊的人受一絲委屈。
當年的那位意氣風發的小將,和陳岩一樣,為自己的驕縱付出了代價。
雖然對梅花將軍一見鍾情,但那位東吳名將追人採取的方式……實在讓人難以恭維。
並不是所有的世家子都有姬嘉樹那樣的風度。
那位東吳名將直接在軍營門口對李梅娘大聲說出了要娶她為妻的話,並在沒有徵得對方同意的情況下,送去了各種禮物,並警告軍營里其他男人不許靠近李梅娘一步。
這些事在都城裡的任何一個世家子看來,這男人做的事都沒什麼問題,以他的身份還抬舉了女方。
所有人會覺得簡直就是一片熱誠,到底哪裡有錯?
但姬清遠很清楚。
一切的錯,都在於那位愣頭青將軍的行為太欠考慮。
不管是有意無意,他的舉動都是一種傲慢。
也正因為那個男人的身份,風言風語在軍營中頓時瘋起,壓得那位女將軍抬不起頭來,據說梅花將軍曾向那位東吳將軍表示自己已決定終身不嫁。但那位將軍沒有收斂,甚至直接跑去向軍營主帥提親。
最終,惹惱了護短的昭陽郡主。
以那人的身份,只要那個男人沒做什麼實際的傷害舉動,之前軍中所有人都在猜林抱月不會對他出手。
但所有人都低估了那個少女的決心。
哪怕抱著會丟失東吳人軍心的風險,她依舊毫不留情出手揍翻了那個愣頭青將軍。
兩位將軍級的人物赤手空拳的搏鬥,這在軍營中還是頭一遭。
姬清遠到現在還記得那位東吳名將被打懵了的神情……
不知道是不是她打醒了那位東吳名將,最終被打倒后,那位東吳名將終於放棄了對梅花將軍的糾纏。但東吳人到底是面子有損,林抱月此舉是徹底和他們鬧翻了。
這也就是大名鼎鼎昭陽郡主麾下沒有東吳人的緣由。
「所以你也知道當年的事,」回憶完自己當年的「壯舉」,嬴抱月坐在屋頂上抱膝看向身邊的姬清遠疑惑開口,「怎麼還會問我有沒有東吳人的部下?」
姬清遠沉默了一瞬,問道,「那除了那些將領,上輩子你有其他認識東吳修行者嗎?」
「當然東吳國師除外。」他補充道。
上輩子?
嬴抱月靜了靜,隨後輕輕搖頭,「不認識。」
這輩子她倒是認識兩個,但也不熟識對方出身。
「那你有聽說過什麼東吳修行者嗎?」姬清遠不死心地繼續問道。
「唔,在來南楚的路上,我倒是聽說過東吳昭華君的傳言。」嬴抱月道。
但也只是聽說過,好像是曾經神隱過的一個少年。
「也是啊,不是屬於你們那一代的人物。」姬清遠聞言苦笑,「看來你是真不認識什麼東吳人。」
嬴抱月點頭,隨後看向身邊給她感覺怪怪的少年,「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問?」
「八年前,曾有個東吳人來過這裡,」姬清遠定定注視著清安院的地面,「來過南楚國師府。」
「東吳人?」嬴抱月聞言一怔。
她實在想不起來她上輩子認識什麼東吳人。
「與其說是東吳人,不如說是一個東吳少年。」姬清遠眸光微沉靜靜開口,眼前浮現出那個才十四五歲的少年的身影。
「東吳少年?」嬴抱月更懵了。
「你知道你死後,那個人做了什麼嗎?」
看著面前神情怔然的少女,姬清遠一字一頓道。
「在你和母親死後,也就是大陸人都認為你行蹤不明之時。」
「他以區區等階五之身挑戰我父親,挑戰南楚國師朱雀神子姬墨,不惜以散盡全部真元為代價,逼我父親說出少司命林抱月的下落。」
等階五去挑戰等階二的神子?
嬴抱月聞言睜大眼睛。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人,居然比我還亂來。」
一般修行者看來這種人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就是自尋死路。
「何止是亂來,根本是不要命。」姬清遠嘆道。
他當時躲在院子里看到那個幾乎戰到渾身浴血面目全非少年,那時的震動現在都還殘留在他心裡。
那時他就在想,那個人到底怎麼回事。
然而他面前的少女卻說,不認識這個人。
「不過他挑戰你爹,最後居然還是活下來了。」嬴抱月道。
姬墨可不是懂得手下留情的人。
「東吳國師出手趁他半死把他給救了回去,」姬清遠道。
但挑戰神子不可能不付出代價,神子出手,重創的不光是肉體,甚至是對修行者最重要的神魂。
從裡到外,傷痕纍纍。
當時沒人覺得從裡到外重傷到如此地步的少年能活下來。
姬清遠也不知道那人到底現在還不是不是活著,還是七年前就已經死了。
「話說那個人找我到底要做什麼?」嬴抱月問道。
聽這說法感覺也不像是想為她報仇,怎麼更像是……想向她尋仇似的?那問法簡直像是在問殺父仇人在哪。
「我不知道。」姬清遠搖頭。
只是……
只是姬清遠回想起那個少年被血色染紅看不出本色的眼睛,他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你要是有可能見到那個人,務必離他遠一點。」姬清遠鄭重地告誡道。
「嗯,」嬴抱月怔了怔,隨後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