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最恨之事有三

  “要想快準狠地做掉一個人,你就要對他的生活和愛好了如指掌,這樣你就會比別人多出許多機會。”


  去M國的路上,雷桀驁忍不住滔滔不絕向丁澈傳教他的殺人經。丁澈雖麵無表情地聽著,內心卻驚訝萬分,誰會想到雷冕苦心栽培自己的孩子,撫養他長大,想到的不是為了讓他以後繼承家業,而是把他當做一件稱手的凶器,利用他肆無忌憚地掃除前進的障礙。


  歎為觀止,聞所未聞。


  雷桀驁了解到的是,看似潔身自好,在人前常年以優秀青年企業家形象示人的梁玉晨,其最大的愛好就是賭,且是豪賭,國內的賭場都已無法滿足他的需求,他會在閑暇之餘抽身飛去世界各地賭場尋歡作樂,且行程絕對保密,除了他的貼身保鏢和秘書外不會透露給任何人。


  但這種機會不是想要就有,最重要的是他已答應了葉微瀾,一周內必須要給她個說法。在這點上他和卓英爵倒是一路性子,答應了就是死都要做到。


  所以與其坐等時機,不如主動出擊。於是他以雷氏集團總裁的身份秘密約了梁玉晨在M國的頂級賭場見麵,說是他們雷氏目前正在S市籌備一個重要的項目想與德恩集團的西區新興開發區分庭抗禮,雷董讓他全權負責招商引資,並表示他本人早已不忿卓英爵多年,希望可以與G.O集團合作打開新局麵。不僅如此他還再三叮囑梁不要告訴旁人他們私下會麵的事,盡量保密。


  那梁玉晨一聽談合作的是大名鼎鼎的雷氏集團簡直喜出望外,自然不疑有他欣然前往,對雷桀驁提出的要求也無不應允。


  雷桀驁一行人提前到達賭場爽玩了一天,其實卻是提前踩點摸清賭場內部監控及安保的情況,為暗殺行動展開做足準備。


  到了第二天晚上約定的時間將近,丁澈換上了保鏢的衣服跟在雷桀驁身後,與他步履從容地朝賭場的VIP包廂走去。


  就在這時,走廊裏其中一個包廂的門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名荷官打扮的混血男子,正巧衝雷桀驁等人迎麵走了過來。


  當這男子路過丁澈身邊時,他突然頓住,旋即滿目驚詫地伸手拽住了丁澈的胳膊。丁澈怔住,卻在與男子四目相對間瞳仁緊縮,神色卻仍舊冰冷如霜。


  “Tyler?”男子對他叫了個英文名字。


  丁澈冷冽勾唇搖頭,掙開了男人的手繼續向前走去,留下那男人一頭霧水地望著他的背影撓頭。


  “怎麽?不會碰見熟人了吧?”雷桀驁瞥著他笑問。


  “沒有,他認錯人了。”他淡漠回答。


  到了約定的包廂門前,雷桀驁讓他的人都在外麵候著,自己孤身走進包廂中。


  此時賭桌旁,梁玉晨已經在此等候了,見雷氏總裁終於現身,他忙受寵若驚地禮貌上前與他握手。


  雖然雷桀驁周身散發出的盛氣淩人的氣場還有那隻被眼罩覆蓋的眼睛都讓梁玉晨心裏很不舒服,但他到底是雷氏集團的太子爺,於他而言是貴客,他自然不能怠慢,當然要極盡諂媚之能事。


  此時包廂中除了雷梁二人外便隻有一名發牌的荷官,遊戲開始,牌過三巡氣氛見酣,梁玉晨已沒了剛開始的那種緊張情緒,對雷桀驁的畏懼也緩和了許多。


  見關係又拉近了一步,梁玉晨便漸漸把話題往生意上引,沒想到雷桀驁十分大方,兩人交談甚歡,甚至一拍即合。


  “梁總,我這個人平生最恨之事有三,一是有人對我說謊,二是有人跟我搶東西,三就是卓英爵活著礙我的眼。我跟德恩卓總的梁子算是結下了,這輩子也不可能解得了。”雷桀驁吸了口雪茄眼裏噙著矜貴的笑意道,“你也知道這次我跟你談的生意可不是樁小買賣,且你們梁家與他們卓家畢竟之前聯姻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差點兒就攀上了秦家。所以別怪我多心,我必須保證我的合作夥伴和德恩集團要全無瓜葛才行。梁總你一定要對我坦誠點兒,如果你們G.O集團和德恩仍有密切往來那你可別騙我,趁早告訴我咱們買賣不成還能交個朋友。但如果合作之後讓我發現了你們還有牽扯的話……到那時可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喔。”


  梁玉晨聽了這話忙不迭向他投誠:“雷總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我們G.O集團早就跟他們德恩沒半點關係了!”說著他不禁怒從心頭起憤然恨道,“要知道我弟弟錦晨就是被卓家那個死丫頭給克死的!還有卓曦熠那個王八蛋……總之要不是卓家那群禍害我弟弟根本就不會死!”


  “唉,聽著確實讓人扼腕憤慨啊。”雷桀驁熄滅了雪茄,支手托腮笑眯眯看著他,“我聽說,德恩家的那位寶貝千金出事了,似乎是被人禍害得不輕,還險些被撕了票。到現在那小姑娘人還躺在醫院裏生死未卜呢。”


  梁玉晨眸色一暗:“雷總打哪兒知道的這事兒?”


  “隻要我想我就能知道,且還能知道得更多。”


  “嗬……要真是如此也是那丫頭活該,我弟弟死了,她還能活著都是便宜了她!”


  “梁總,我問你個事,你可要實實在在回答我。”雷桀驁收斂了笑容,取而代之的則是中故作正色的調侃,“卓四小姐被搞,是不是你派人幹的呀?”


  梁玉晨神色僵了一瞬,旋即他快速思量,想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許是雷桀驁正用這種方式考量他,遂把心一橫得意笑道:“實不相瞞,的確是我找人做的。雷總,我連這些都能向您坦白,您總不會再質疑我對您的誠意了吧?”


  雷桀驁朗聲大笑著拍手:“好啊,太好了。有了梁總這句話事兒就好辦多了。”


  梁玉晨見狀滿臉迷惑,就在這時雷桀驁對著放在桌上始終處於通話狀態的手機喊了一句:“你都聽見了?可以進來了。”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緩緩推開,丁澈著一身冷煞的黑色正裝從門外闊步走了進來,把門安靜地帶上。


  “你、你是!”梁玉晨霎時愕然,從椅子上驚惶坐起。


  丁澈戳在他臉上的視線寒徹逼人,直能將他的腦骨刺穿,狠厲而不見血。


  “來人……來人啊!!”梁玉晨方知中計,嚇得大喊,聲音都是顫的。


  “梁總還是省點兒力氣吧,下了地獄的人你是叫不回來的。”


  梁玉晨哪兒見過這種場麵,巨大的驚恐之下兩腿一軟差點兒跌坐在地。


  “鑒於梁總對我如此坦誠,那我今兒個就送你一份大禮。”雷桀驁右眼中射出嗜血的頑劣,唇角一勾,“送你,下黃泉。”


  丁澈如一道陰翳的黑暗掠到梁玉晨麵前,以他根本無暇反應的速度將他的頭按在桌子上,嚇得他魂飛魄散。


  “我……我是G.O集團的總裁!你們怎麽敢動我?!”


  “那卓煥榕還是德恩家族的千金呢,你不該動不是也動了嗎?”雷桀驁翻了個白眼摳了摳耳朵,“都快死的人了廢話還這麽多。”


  丁澈垂下眼瞼,從懷中掏出安裝了消音器的槍直頂在梁玉晨的太陽穴上,狠鷙嶙峋的眼神已先一步將他殺死。


  “有……有話好好說!我錯了!我向你認錯!你要多少錢……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梁總,錢在這時候沒用。你搞的可是人家丁隊長的女人,人家豈會饒你?”


  話音剛落,丁澈利落地扣動扳機,隻聽很低卻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傳來,梁玉晨的身體劇烈一抖後就沒了聲音。他兩眼直勾勾地睜著,眼珠凸出,死不瞑目。


  “走吧,回去好好喝一杯。”


  雷桀驁滿意地笑著起身,與丁澈一前一後向門口走去。


  突然,雷桀驁頓住腳步,以連丁澈都沒來得及反應的速度回身,衝著早已嚇傻了的荷官開了一槍。


  “不能留下任何目擊者,哪怕是蟲豸一樣的人,也決不能放過。”


  丁澈麵容繃緊又低聲問:“那監控……”


  “放心吧。”雷桀驁邪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早就處理過了,你我今晚,來去無蹤。”


  ……


  另一邊,卓英爵與沈赫也已查到了丁澈的行蹤,但他們隻知他前往了M國,卻不知是跟雷桀驁一起,但卓英爵心中亦因此疑雲重重,甚至有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


  兩天後,一則重磅新聞轟炸了卓英爵和葉微瀾的眼球——G.O集團總裁梁玉晨在M國賭場被人暗殺身亡,因是跨國案件調查取證非常困難,且現場唯一的目擊者也已被一槍斃命。


  但,警方卻通過提取了梁玉晨顱內的子彈,從子彈型號和口徑鎖定了一家國內的打手集團,以此斷定這起案件是買凶殺人,案件仍在進一步調查中。


  葉微瀾讀到這裏,瞬間渾身觳觫,冷汗浹背。


  她想到那把雷桀驁從歹徒手中得到的槍,想到丁澈的無故消失,想到一周為限……想到這些,串在一起,一個幾乎天衣無縫的暗殺計劃就此產生了。


  “微瀾,我雖然不想往壞了想,但我總覺得梁玉晨的死與丁澈有關。”卓英爵坐在醫院的休息室裏看著電視上關於此案的新聞,眉宇揪得快要擰成一團。


  “梁玉晨該死,煥榕被禍害成這樣都是他下的黑手!”葉微瀾盯緊屏幕狠狠咬牙。


  “梁玉晨這人平時出門都要帶不少保鏢,且他出國行蹤保密度極高,守衛嚴密,從丁澈消失到案發不過短短三天時間,要沒人助他他怎麽可能動得了梁玉晨?”


  葉微瀾聽了這話心像被一隻大手扼住,悸動都覺吃力。


  “我知道梁玉晨該死,可丁澈怎麽能不聽我的命令擅自行動?他做事怎麽能不考慮後果?萬一被人利用了怎麽辦?”


  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丁澈整個人散發著肅殺的寒氣出現在他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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