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揪出眼線

  與唐櫻用完晚餐,卓曦熠照例送她回唐家別墅。


  “大少爺,您在想什麽?”回去的路上,淩旻透過後視鏡探視他的神情,因為朝夕相處他已對自己的主人足夠了解,任何細枝末節的表情變化都盡在他掌控。


  “丁少……有趣。”卓曦熠推了推眼鏡轉而笑道,“咱們的四小姐,好像談戀愛了。”


  淩旻微微皺眉,十分訝異:“怎麽會?四小姐可是一直對您……”


  “小姑娘總要學著長大啊,不過我畢竟是她的大哥,還是很擔心她在感情路上被人哄騙的。”


  卓曦熠眸中噙著一抹矜貴的冷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不怎麽經常聯係的號碼。


  “錦晨,今晚有空嗎?好久不見了,我在你的NEO酒吧開個包廂等你,咱們邊喝邊聊吧。”


  ……


  時隔三天,財大氣粗的卓煥榕才反應過來一件事,那就是她最新購入的那隻價值六位數的名牌包刷的根本不是她的卡。要不是她無疑間看到發票上簽的是丁澈的名字她可能永遠都意識不到這件事。


  已經入夜,宅邸裏靜悄悄的。卓煥榕步履亟亟地穿梭在一條條寬大奢華的走廊中,水晶吊燈灑落而下的光影在她玫紅的睡裙上投射出一片夢幻的迷離。


  從前,她很喜歡德恩宅邸,畢竟放眼全國也沒有多少莊園能與這裏的豪闊相媲美。可現在她卻討厭起了它的碩大無朋,讓她覺得明明是在自己的家裏卻又仿佛深陷迷宮,明明她想見的人就在這裏她卻怎麽也找不到他。


  卓煥榕找不動了,耐心也逐漸喪失,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丁澈的電話,那邊響了很久才接聽。


  “大傻狗,你在哪兒我要見你。”


  “我在巡邏。”丁澈聲音又硬又冷。


  “我沒問你在幹什麽我問你人在哪兒,回答我!”


  “我在巡邏,您有什麽事嗎?”


  “那個包怎麽回事?我不說刷我的卡嗎?”卓煥榕喉嚨緊得發澀,氣得嗓音尖細起來,“十幾萬的東西,你說刷就刷啦?!”


  “十幾萬的東西,您不是也說刷就刷了嗎?”丁澈淡然一笑,不以為然。


  “我跟你不一樣!我可以揮金如土可你不行!你每天被卓英爵折磨得連休息都沒有好不容易攢下點兒錢都是拿命換的,怎麽能花得這麽隨便!”


  電話那端一靜,丁澈猝然的沉默讓卓煥榕膽戰心慌。她發現自己的心緒快要被這個男人完全掌控了,他說什麽他不說什麽,她都會心慌意亂。


  “您說的不錯,我和您確實是不一樣的人,但我畢竟是個男人,哪怕隻是裝裝樣子我也不想花女人的錢。”丁澈輕描淡寫的語氣冷得像夜裏的風,“不過也就是這一次,不會有下次了,您無需放在心上。”


  “你出來,我要見你。”卓煥榕心像被鞭撻般地痛著,每一下呼吸歐都讓痛楚加劇。


  “四小姐,請您以後沒有特別的事不要隨便找我,尤其是在德恩宅邸裏,我們身份有別,我不想讓外麵的風言風語傳到您的家裏。”丁澈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


  “我在神像噴泉那兒等你,十分鍾之內你不出現,我就跳下去!”


  說罷卓煥榕用力按斷通話,整個人像一簇玫紅色的火滿心怨怒地向德恩後花園狂奔而去。


  冷月如鉤,晚風習習。


  卓煥榕赤腳站在白玉石砌成的池邊,蹲下身緩緩將手伸進池水中。五月裏雖然天氣回暖,可這池水仍然涼得冰手,她突然就有點兒後悔了,如果丁澈十分鍾後不出現怎麽辦?她真要跳下去嗎?

  她水性不好的啊!跳下去會不會淹死啊?

  卓煥榕心裏不斷地腹誹,糾結得快哭了。


  十分鍾,眨巴眨巴眼睛就過去了,可丁澈去仍然連個鬼影子都沒出現。


  卓煥榕內心快沮喪到了極點,她再次打給他,他依然很久後才接聽。


  “丁澈,你出來好不好?我想見你……”她褪去驕傲,幾乎是懇求。


  “四小姐您別任性了,外麵冷,快回去吧。”也許是她錯覺了,她覺得他的聲音溫和了幾分,可仍然堅決。


  “怎麽……你覺得我不敢跳下去嗎?告訴你我可不會遊泳!”


  “您不是個不珍惜自己身體的人,您很聰明,知道什麽有堅持的意義,什麽沒有。”


  “如果我不想聰明了,我想傻一次呢?”溫熱的淚泌出她的眼眶。


  “……”


  “丁澈,你別忘了你說過的話,你說了下次你一定會接住我,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卓煥榕驀地把心一橫,狠狠扔掉手機,閉上眼睛抽空所有的力氣縱身跳進池水中。


  然而當她被池水裹挾的瞬間她便後悔了,以前她見葉微瀾在這裏遊了一整夜都沒事以為水不會很深,結果此刻她才發現,這池水於她而言就是深不見底的海,她雙腳無法沾地,呼吸越發稀薄,巨大的恐懼迅速將她吞沒。


  就在這時,她聽見耳畔響起水花四濺的聲音,緊接著她感到自己的身體被強大的力量包圍。


  她吃力地睜開迷了的眼睛,當看到丁澈堅毅的下顎線時她突然覺得好心安,那種可以讓她不顧一切的心安令她淚流滿麵。


  丁澈帶著嗆了一肚子水的卓煥榕回到地麵。灌了一肚子水的卓煥榕痛咳不止,月光下她玲瓏的身段在丁澈眼裏一覽無餘,左肩吊帶自然脫落,露出白玉般圓潤的肩頭。


  他頓覺臉頰滾燙,呼吸比沉溺更艱難,忙拾起自己脫在地上的西裝外套裹在她瑟瑟發抖的嬌軀上。


  “您真能胡來。”他看著她的視線不自知地柔軟,嗓音仍似堅冰,“拿命威脅,除了傷害了自己外根本沒有任何用處,這是最愚蠢的方法。”


  “有啊……誰說沒用?最起碼……你肯出來見我啦……”卓煥榕有些頑劣地苦笑,這一笑竟生生扯痛了他的心。


  丁澈不敢回頭看她,又不敢搭她的話,隻能僵著身子快步向前走想立刻從她麵前消失。


  突然,他感到一陣劇烈的撞擊衝撞在他的脊背上,一雙纖細的手臂箍緊了他的腰。


  “別走!別走好不好?!”卓煥榕用力抱緊他,淚水打濕了他的襯衫,“別不理我……我下次不任性了我聽你的話還不行嗎?隻要你別不理我……”


  “四小姐,我不會不理您。但我隻希望一切回到原位,我這樣的人,決不能和您有太多接觸,也不配與您的人生有太多交集。”


  丁澈背對著她,目光漸漸黯然,一點點扒開了她緊扣在自己腰際的手,頭也不回地毅然離去。


  卓煥榕抓緊身上的黑色外衣,望著她漸漸走遠的背影眼淚奪眶而出。


  ……


  第一階段治療告一段落後,卓英爵重新回集團開始正常工作。雖然如此但因為缺乏安全感,他身上仍然隨身帶著那藍色藥丸,以備不時之需。


  目前於他而言最大的恐慌不過如此,他什麽都可以猜可以控製,卻控製不了什麽時候發病,自己的身體狀況反而成了他最大的敵人。


  今天他剛剛開完集團例會便把沈赫和丁澈都叫到了辦公室中進行一場密談,正是與他病情走路風聲有關。


  “您說什麽?內鬼?”丁澈眼神極陰鬱,雙手在膝上攥成拳。


  “是的,總裁先生希望丁隊長你能在最近密切監控三個地點,傅醫生的醫院、德恩宅邸及德恩警衛隊每個人的一舉一動,你可以啟動天眼係統,總裁先生會盡量給你開這個權限。”沈赫沒把關於卓英爵病情的事告訴丁澈,畢竟現在風聲鶴唳,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為什麽突然會起這種疑心?”


  “因為關於總裁先生的一點私事傳到了董事長的耳朵裏,我們現在懷疑總裁先生身邊有人是董事長的眼線所以……總之沒有最好,但如果有,這個人必須要揪出來才行。”沈赫聲色冷沉地道。


  卓英爵站在落地窗前,冷芒似箭的目光穿透玻璃,夾在指尖的煙繚繞著迷蒙的霧。


  “嗬。我想,應該不需要那麽麻煩了。因為我大概猜出這個可能為董事長眼線的人是誰了。”


  沈赫愕然瞅著丁澈,而卓英爵也在此時猛地回身,用極具穿透力的目光刺向他。


  “是誰?”


  “一個無論她人在德恩宅邸外還是德恩宅邸內,都有許多機會接觸到董事長的人。且她還一直呆在您身邊,而您又會無條件的,全身心的接納她的人。”


  “你、你說的這個人是……”沈赫全然怔忪住,眼睛瞪得滾圓。


  “對,就是你所想的那個人。”丁澈眼神冰冷,已將話說得盡量隱晦了。


  “丁澈!”卓英爵心髒猛跳,他摜下手中的煙幾步奪到麵前,怒然逼視他冷靜的眼睛,“我不喜歡聽你說這種妄下定論的話,如果你沒證據絕不可以牽扯到我的女人!”


  “我有一天夜裏親眼看到葉小姐出入董事長的別墅,那天您正巧不在宅邸。我的眼睛所看到的那一切,不知對您來說算不算證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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