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究竟還有多少利用價值
淩晨四點,劫持人質計劃失敗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入了卓曦熠耳中。
他此時站在自己私人別墅的書房窗前,西裝革履,從頭到腳一絲不苟,白天與深夜對他而言仿佛沒有界限。
自然,今晚是行動的日子,他怎會有心睡眠?而如今聽說人質非但沒劫到手,還損失了手中幾個實力不俗的殺手,這讓他如何不慪火,又如何不憤懣。
卓曦熠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驀地鳳眸暴戾,狠狠摔碎了手中的酒杯。
“又是那個丁澈?”
“是的。聽僥幸脫逃回來的那個殺手說,丁澈這個人身手和槍法都非常了得,咱們派去的人愣是攔不住他,單刀赴會,十分勇猛。”淩旻低垂眼瞼,站在他身後滿目憂忡。
他深知這次卓大少爺是真的怒了,素來溫文爾雅的人發起火來反而比那些凶神惡煞的人更顯可怖。
“他到底什麽來頭?有沒有徹頭徹尾好好查明白?”
“我不止查過他一次,多方麵多個渠道都查過。可是他底子很正常也很幹淨,怎麽看沒什麽特別之處。”
“太幹淨,太正常,就是最大的問題。”卓曦熠推了推眼鏡,笑得冷森詭譎,“老三身邊的奇人異士還真多啊。這麽厲害的手下為他所用,可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這麽得力的人就該為咱們所用。”淩旻也不禁感慨,轉而又低聲試探地問,“聽您的意思,您是打算拉攏那個丁澈了?”
“想拉攏一個人,要麽投其所好,要麽抓其軟肋。我現在對丁澈一無所知,你說我如何拉攏?”卓曦熠寒聲嘲弄,“更何況今晚你也看到了,他一口氣斃了我這麽多手下說明這人可說是為老三賣命不要命,基本不可能有拉攏過來的希望。”
淩旻沉吟片刻,驀地神秘而狡黠地勾唇:“您既然得不到,那卓英爵也休想擁有。”
“丁澈,沈赫……他們都是卓英爵的左膀右臂,若想動卓英爵還真得先砍掉為他辦事的爪牙才行。”卓曦熠緩緩翹起唇角,“不急,機會總會有的。”
“那接下來咱們怎麽做?要不要讓葉小姐再從卓英爵的口中打探打探那人質的消息?”
卓曦熠皺眉搖頭:“已經打草驚蛇了,卓英爵勢必會把人質轉移到更隱蔽,更安全的地方,且絕不會再走漏半點風聲。劫持人質的法子恐怕是行不通了。”
淩旻輕聲歎息,隻覺這次錯失良機沒能抓住扳倒卓英爵的把柄實在可惜。
“其實我在思考一件事,遠遠比眼前這件更為棘手。”卓曦熠微虛起狹長的眸,眼中陰晴不定,“那就是,葉微瀾究竟還有多少利用價值。”
淩旻微微怔忪,不解其意地看著他。
“如果,一切都如葉微瀾所說,訂婚典禮結束後卓英爵便會對彭景薔履行承諾,將她秘密送往海外並永不相見,隻為以此換取那些對自己不利的證據的話,那說明卓英爵根本一刻都沒對她動過真心,不過是一時興起,玩玩罷了。所以在那之前,我們必須想想其他的辦法,怎麽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葉微瀾的剩餘價值,盡可能給卓英爵帶來最大的傷害。”
“訂婚典禮由於彭少去世的原因移到了二月十四日情人節當天,那這麽一看……時間所剩無幾了。”
卓曦熠瞳仁黑濃如墨,深不見底:“我之前讓你盯著雷氏那邊,最近可有什麽動靜嗎?”
“之前一直在忙這件事岔開了,都忘了向您匯報了。”
淩旻上前兩步,伏在他耳畔低聲細語。他安靜聽完,不禁麵露三分喜色。
“真有這種事?嗬……那事情可是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
解救出人質後,身負重傷的卓英爵和丁澈被沈赫雙雙送去了傅醫生處治療。許夢無處安置,便也跟著他們來到德恩家族的私人醫院。
“我的卓總啊,您可是堂堂德恩集團的總裁您不是黑社會的扛把子!三天兩頭就得掛點兒彩往我這兒跑,您這過得是什麽日子啊?!”
傅醫生邊搖頭鬱悶歎氣,邊為他夾出血肉中的子彈,痛得他汗流浹背,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線。
“傷口一個月不能沾水,每天換藥,不能做任何劇烈運動記住是任何!抱女人也不行!”
“左臂抱不了右臂總可以吧?”卓英爵痛得都快暈厥了,可聽了這話竟第一時間不是想到自己的傷勢,而是想到沒了手臂以後和葉微瀾親熱該有多麽不便。
“那您隨便!總之這一個月您就全當自己是楊過,當左胳膊不存在就是了!”
相較於卓英爵的槍傷,丁澈受的則是內傷兼兩三處不算嚴重的刀傷,比他的更重些。不過好在他體格強健,所以沒有對他的身體產生太嚴重的影響,但也需要好好休息一陣才能恢複元氣。
“這幾天你先呆在傅醫生這裏治療,其他的你就不要操心了。”卓英爵已包紮處理完了傷口,此刻站在了丁澈的病床前,穿著整齊將傷勢藏在挺括的黑色西裝之下,不露絲毫狼狽之色。
“那個小丫頭,您打算把她安置在哪裏?”丁澈不禁擔心地問。
“我們德恩集團成立的慈善機構名下有多所福利院,我打算把她藏在其中一所裏麵。且除了你,我,阿赫之外,不會有第四個知道這件事。”卓英爵星眸一森,“這次我極力保守秘密還是走漏了風聲,這讓我不得不懷疑警衛隊裏有內鬼。我回去後會逐一排查,寧可錯殺也絕不會放過。我平生最恨叛徒!”
“不光是這件事,您自己平時也要格外小心,今天這夥人擺明就是想把您借機鏟除,可絕不僅僅隻是威脅恐嚇那麽簡單。”
“是,我知道。”
此時病房門開,沈赫領著腫著兩隻眼泡的許夢從外麵走了進來。
“總裁先生,她說……有東西要交給您。”
卓英爵與丁澈麵麵相顧,又不約而同地望向許夢。
隻見許夢咬著唇,緩緩走到卓英爵麵前,揚起臉來充滿期盼和內疚地注視著他,那眼神相當複雜,甚至不像是個孩子該擁有的。
“之前因為媽媽的事,我對你一直很有防範……但經曆了今晚,我知道了大哥哥你不是壞人。”許夢說著從頭上把那隻一直佩戴著的藍色蝴蝶發卡取了下來,遞給卓英爵,“現在……我想我該把這個交給你了。這是我哥臨走時的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