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她看到了
“我和你湊一對？！”
“是啊，你假裝和我在外麵偷情被發現，不是也一樣嗎！”卓澤煜說著自己倒先興奮起來了，黑白分明的眸藏著促狹，“我不介意和葉小姐你來把激情戲碼，求之不得呢。”
呸！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葉微瀾心裏暗罵，卻眨巴著琉璃般的眸隻無奈笑道：“二少爺，我要和您偷情，那去捉奸的人就不是彭景薔，而是卓總本人了。您就算不考慮我死活也該想想您自己的處境吧？我現在就是個‘天煞孤星’，誰招惹了我一準兒不會有好下場，您可得三思。”
“嘖，也是，你這女人隻要碰一下就會紮滿手刺兒，之前我也算領教過。”
“而且我現在形如軟禁，沒有卓總的允許不能離開德恩宅邸半步……”
突然，葉微瀾心念一動，詭計如一隻蜿蜒的藤蔓細細密密地爬上心頭。
“二少爺，我倒有一個主意，不過您需要給我一點時間準備。而且，我還需要一個人配合我。”
“配合你？誰？”
“卓四小姐。”
卓澤煜眉宇一軒，瞠目而視：“你要那個死丫頭配合你？！你瘋啦！那死丫頭最喜歡攪渾水敲竹杠！她要不從中撈點兒什麽好處怎麽會乖乖聽話善罷甘休？！”
“我想卓四小姐會很樂意參與進來的，更何況這件事對她並非全無好處。”葉微瀾氣定神閑地笑道，“男人算計一個人多數時候是想從那人身上牟取最大化的利益，而女人算計一個人更多的隻是討厭那個人本身而已。”
卓澤煜心中大覺驚詫，這個外表看上去清麗純潔，人畜無害的女人城府竟然如此之深，不僅攻於心計且寵辱不驚，真是不同凡響。他甚至覺得她已超出了一個普通女人該有的眼界和心機，是個不容小覷的角色。
這女人，漂亮也就算了，偏偏頭腦還不簡單，當真是魅力四射，勢不可擋。漫不經心地就能對男人產生致命誘惑。
“你打算怎麽做？”卓澤煜定了定搖曳的心神低聲問。
葉微瀾眼波微動，向前一步在他耳畔低語了一陣，他越聽笑意越濃，頻頻點頭。
“我會去和四小姐談，您就請耐心等我的消息吧。”
說罷葉微瀾轉身正要離開時，卓澤煜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臂。
“雖然這話問得沒意思，可我還是想問你一句，你這麽幫我到底在圖什麽？你到底站哪頭的？”
“我哪頭都不站。”她淡定從容地笑了笑，靈秀的眉目間閃過一絲哀愁，“如果一定說圖點兒什麽，那可能是因為我曾有一個好朋友，她喜歡過您。我這次如果能幫您度過難關，我想她應該會很高興的吧。”
“哦？那我這次看來是借了人家的光了？她是誰？有時間我親自去見她一麵，好好謝謝她的大恩大德。”
“您認識她，她是您的舊相識，叫小晴。”
“啊……原來是她啊！”雖然汪晴的眉眼已在卓澤煜的記憶裏漸漸模糊了，可他到底還記得這個名字，於是忙爽快地道，“她現在過得怎麽樣？要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讓她隨時找我，我一定罩她。”
“那就請您每年清明的時候，去她墓前送一束花吧。”
還未等他緩過神來，葉微瀾笑容冷卻在唇角，人已走進一片茫茫白雪中，。
……
冬天的天空黑的格外早，此刻德恩莊園裏恢弘的華燈悉數裝點著幽靜的夜幕。
葉微瀾剛從後花園回到正廳便撞見彭景薔一行人呼呼啦啦地回來了，她見狀忙轉身往反方向走，盡量避免和那凶神惡煞的婆娘打照麵。
就在這時，“啪”地一聲清脆在她身後響起，如芒刺直刺向她的脊背。
“你這張嘴放著不用沒人會當你是啞巴！更何況你都啞巴了兩年多了怎麽今天反而勤快起來了？顯著你了是嗎？！”
彭景薔怒不可遏，聲音又尖又厲，將四周壓抑緊張的氣息瞬間撕成碎片。
眾人嚇得屏氣凝神地垂首站在旁邊，除了彭景薔和挨了打的姚沐顏之外，沒人知道這大小姐的脾氣到底從何而來。
“你也知道，景仁也不是得了什麽重症必須要住在醫院裏……”姚沐顏臉頰上像滾著火，低斂眉眼鼓起老大的勇氣才低聲反駁，“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隻是生活不能自理而已。就那麽孤零零一個人躺在醫院裏與世隔絕，長此以往人就該廢了……”
“廢了，嗬嗬。”彭景薔一雙秀臂抱於胸前，笑聲尖酸得像錐子，“他就算不呆在醫院裏也是廢人了，廢人呆在哪兒不一樣？當年他怎麽欺負你侮辱你的你都忘了？你現在反而到我爸麵前去裝好人說要把彭景仁接回家照顧……姚沐顏你到底是犯賤還是想等離婚多分點兒我們彭家的財產啊？不過不管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我現在都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想把彭景仁接回來這事兒絕不可能！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彭景薔滿麵慍怒地正要走，似乎還覺罵得不夠過癮，回頭又補上了一句：“他就是自作孽不可活！那種爛人就該死在醫院裏別出去丟人現眼，也別拖累我們彭家的人！”
尖銳的高跟鞋腳步走遠，姚沐顏身影伶仃地站在原地，像凍成了一座冰雕般久久不能動彈。
葉微瀾在旁把剛剛發生的一切全都看在了眼裏，毒燎虐焰在她胸膛間沸騰著，灼得她雙眸絆紅。
她整理了繚亂的情緒走到姚沐顏身邊，情不自禁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著該如何安撫她一下，卻不成想這無聲的安慰竟令姚沐顏驀然間淚流滿麵。下一秒她便再難自抑，撲在她懷中隱忍而痛苦地啜泣起來。
兩人來到上次聊過天的那個隱蔽的小走廊裏麵對麵坐著，昏暗裹挾著兩個可憐的女人，仿佛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她們吞噬得無影無蹤。
也不知這麽坐了多久，葉微瀾才提著心輕聲問：“你昨天說自己得了抑鬱症……是真的嗎？”
姚沐顏緩緩點了點頭，她的一顆心忽悠悠地仿佛追進了冰冷的潭水裏，渾身都忍不住在顫抖。
“什麽時候的事？”她低啞著嗓音問。
“兩個月前吧，醫生給我開了些藥，不過我覺得沒什麽用。這種病又不是吃藥就能緩解的。”姚沐顏淡淡地牽唇一笑，“其實我沒想告訴任何人我得病的事，但昨晚情況特殊，我怕沒有個說得通的正當理由以卓總的機敏多疑他恐怕不會信服我的話。”
葉微瀾聽了這話不禁心裏打鼓，正在躊躇著該如何開口時，姚沐顏忽然抬眼，滿目憂忡地鎖住她閃爍的眼眸。
“葉小姐，昨晚……我全都看到了。”
“什麽？”葉微瀾心裏一慌，聲音澀如砂紙。
“我看到你……和大少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