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揭穿騙局
一小時後，卓英爵的座駕停在了一座巨大的宅院門口。
這宅院恢弘氣派，田中家族的宅子與它相比都是相形見絀。門前站著兩名黑衣保鏢，戒備森嚴，讓人看了就有種說不出的緊張和壓抑。
葉微瀾跟隨卓英爵和沈赫下了車，不知為何她見著這陣仗心裏莫名有些慌，總覺得氣氛很不對頭。
不僅是葉微瀾，連沈赫也忍不住在旁低聲提醒卓英爵：“總裁先生，這個田中澤也感覺可沒有田中裕太好說話，您和他見麵要留神些。”
卓英爵點了點頭，他心裏自然有防備，畢竟他是個生性多疑且謹慎的人。如今他身在異國他鄉，若有人想借機使壞陷他於不義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不好意思，田中先生有吩咐，除了您的女伴，您的隨從和保鏢一概不可進入。”一名守在門前的保鏢將他們攔住，態度到十分恭謹。
“這恐怕不妥吧？”沈赫忙上前不滿地道。
“抱歉，我們隻是遵循田中先生的安排。”
此時其中一名保鏢按了按塞在耳蝸裏的耳機，似乎聽到了什麽指令，旋即稍微鬆了口：“這位沈秘書可以陪您一同進入。其他人隻能在外麵等候，實在抱歉。”
卓英爵自知這麽僵持著沒什麽好處，而且自己此次來是為了求畫的，沒必要剛到門口就搞出不愉快，所以隻是象征性地牽唇一笑，命令閑雜人等在外麵候著，自己則帶葉微瀾和沈赫走進了大宅中。
宅中內部的構造更是讓人驚歎，在保留了日本裝修風格的基礎上還融入了不少後現代的元素在裏麵，簡約卻不簡單，讓人看了神清目朗；尤其是從入門處就聞到的那縷清幽的香氣，更是沁人心脾，安心寧神。
這院子的主人想來必定是極有藝術造詣和涵養的，若不然住在這種地方的是個不懂高低文野的俗人那可有些暴殄天物了。
葉微瀾謹慎地跟在卓英爵身後，好奇地環視四周。
此時這裏似乎正在舉行著什麽高級的酒會，來往的賓客有些穿著日本的傳統服飾，有些則是西裝革履，衣衫楚楚，一眼便知身份地位絕非等閑。
但是卓英爵與葉微瀾的橫空出現，無疑使他們很快便成為了全場最矚目的焦點——在這些世人眼中，他顧盼神飛，豐神俊逸，帥得毫不含蓄；她身材絕佳，傾城姿色，真是天生尤物。
這時，一名身著素色和服的女子走著碎步迎上卓英爵，微微鞠躬行禮。
“卓先生，田中先生正在等您，請隨我來。”
女子的中文爛到了家，卓英爵勉強才聽明白她什麽意思。
她引領著他們穿過了一條昏昧冗長的走廊，又拐了不知多少個曲折的彎才到了一扇巨大的雕花金絲楠木門前。
“卓先生，您請。”
女子推開門，卓英爵與葉微瀾走了進去，沈赫剛要跟著進入卻又被女子攔了下來。
“不好意思，沈秘書，請您在這裏耐心等候。”
沈赫咬了咬牙，對田中澤也這種層層設限的行為極度不滿。可卓英爵上沒發話他做秘書的也隻能服從，隨即不甘地往後推了兩步，眼睜睜看著女子關上了這厚重的大門。
房間內，田中澤也悠然坐在沙發上，身後站著幾名保鏢，各個都高大魁梧，麵帶不善。
“卓總裁，久仰久仰。”田中澤也操著那口蹩腳至極的日中文，嘴上雖然和氣，可屁股都沒抬起來一下，對待卓英爵的態度明顯就是輕視。
葉微瀾心中暗暗訝異，心想這個叫田中什麽鬼的男人真是膽兒肥，她難道不知道卓英爵的煊赫身世嗎？難道他不知道這男人是隻手遮天，呼風喚雨的人物，若惹惱了他，他可以想出一萬種方法讓他從世界上消失！
“幸會。”卓英爵自然看出了田中澤也的傲慢無禮，但他麵色仍然平和，看不出半分慍意。如此心思深藏不露且極度情緒自製瞬間令葉微瀾刮目相看。畢竟這是她頭一回與卓英爵出席商務場合，私下裏他的邪冶、暴虐、冷漠、憤怒，甚至是欲求不滿的貪婪她都見識過，卻獨獨沒見過在這種涉及到利益的社交場合中的他，簡直又像換了個人一樣，老成持重，坐懷不亂。
卓英爵與葉微瀾落了坐，四周的氣氛是微妙的壓抑。
葉微瀾其實早就感覺到了，自打從她走進這房間的那一刻開始，田中澤也那雙充斥著貪欲的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打轉。雖說她在S.King那種風月場工作，好色惡少如卓澤煜、彭景仁之流她也不是沒打過交道，可田中澤也如此赤果且不懷好意的眼神還是令她感到作嘔。
白和服女人奉上了茶，但卓英爵壓根沒有心思喝，更不願和眼前這個男人周旋。要不是為了《花間霧》他根本不會和這種痞裏痞氣的庸人呼吸同一片空氣。
“田中先生找我過來想必也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了。若你無意與我做交易也就不會想見我了。大家時間寶貴，所以幹脆點兒，長話短說，速戰速決吧。”卓英爵微勾薄唇，雖彎笑目但神色中卻有種不怒而威的壓迫感在暗湧。
一旁的翻譯官把他的話翻譯給田中澤也，田中聽罷大笑著道：“哈哈，卓總裁真是爽快的人，那既然如此我就開門見山了。《花間霧》是我父親最得意的作品，他臨走時將這幅畫托付於我對我而言也是意義非凡。所以這幅畫是否與卓總裁有緣，還要看你的誠意究竟有多大。”
“好，你開個價吧。”卓英爵不願再聽他廢話隻直截了當地問。
“這幅畫可是造詣……”
“說個數。”
田中澤也被他噎得夠嗆，壓住怒意笑著豎起一根食指。
“一億？”卓英爵輕描淡寫地問。
“十億。”
葉微瀾霎時目瞪口呆，心想這個田中真是獅子大開口！就算是盧浮宮的曠世名作它也未必值十億，他竟然敢恬不知恥地說出這個數來，怎麽不去搶銀行呢？
卓英爵含笑淡定地聽完，點了點頭：“那你不該伸一根手指，你該該伸十根啊。十億就夠了嗎？畢竟是賣老底的買賣，要不要把腳指頭也加上？”
那翻譯的人臉都嚇白了，但還是把大概的意思告訴了田中。田中氣得嘴唇搓動，目露寒光。但不過轉瞬這些神情便都被虛偽的笑容取代了。
“卓總裁很幽默啊。”
“田中先生覺得我幽默一定是存在文化差異。”
雖說此刻的氛圍越來越僵持，可聽了卓英爵這譏誚的話葉微瀾還是有些忍俊不禁。
“十億，多一分我也不要。我想這個價格不算為難卓總裁吧？”田中澤也麵露挑釁的鄙薄。
“不為難。不過在這之前你是不是也該給我看看那幅傳說中的《花間霧》？畢竟是我花十億買來的，我等不及想在這兒先飽飽眼福了。”卓英爵修長幹淨的手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彈跳著，眸底閃爍著幽微的光澤。
“想驗貨？當然沒問題。”說罷田中便讓手下去取畫。
不一會兒，手下拿了個精致的紫檀木畫匣回來了，田中澤也努了努嘴，兩名手下便在卓英爵麵前小心翼翼地展開了這幅名聲大噪的《花間霧》。
當畫躍入葉微瀾眼簾的瞬間她驀地瞳人緊縮，神色難免有些詫異。
卓英爵粗粗瀏覽了一遍笑問：“是要現金還是直接轉賬？如果是現金你恐怕要等幾個小時，我讓我的人提給你。”
“等等卓總裁。”田中狡獪地一笑，“我的條件還提沒完。在你來之前我的確草擬的價格是十億，但你來了之後這個價格變了，現在十億不夠了。”
“這算什麽，坐地起價嗎？”在旁作陪的葉微瀾都忍無可忍了，雖然來前卓英爵讓她當啞巴但此刻她還是控製不住插了一嘴。
“女人就是小家子氣。”卓英爵搖了搖頭，麵不改色地笑道，“說，什麽條件。”
“我要這位葉小姐，陪我一晚。”
話如霹靂，炸得葉微瀾腦中轟然大震。
卓英爵微眯星眸，眸底湧動著危險的厲芒。他幽冷一笑便是連他四周懸浮的空氣都仿佛要凝結成霜。
“她是我的人。”
“我知道，但據我這兩天的觀察發現，卓總裁你並沒有把這位葉小姐當做您的愛人，她不過這是你的玩伴而已。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麽不舍的呢？更何況不過一晚而已。”田中戲謔地笑著，“大丈夫，有舍才有得啊。”
這兩天？難道這個田中一直都在暗處監視著他們？！葉微瀾頓覺渾身發冷，毛骨悚然。難怪田中讓卓英爵帶女伴在身旁，原來他打的是這個算盤。
卓英爵麵色陰鬱，海嘯來臨前也不過就是這樣深不可測的晦暗。
田中恐怕不知，他這樣的沉默往往預示著會有災難發生。
“如果我陪你睡，你就會把這幅畫轉給卓總，但如果我拒絕這筆交易就會取消，你是這個意思嗎？”葉微瀾淡定問道。
“聰明。”田中澤也盯著她的眼睛閃閃放光，似乎已經迫不及待要將她占為己有。
“好啊，我接受你的條件。”
此言一出，卓英爵怒然揚眉，頓時麵色鐵青。
“不過前提是，你得把真畫拿出來給我們，弄一個假的糊弄人可不是大家風範。”
田中澤也中文不靈光，聽不懂她的意思，隻疑惑地瞥著翻譯官。而此時翻譯官表情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張了張嘴半響不知如何告訴他原意。
“翻譯不出嗎？我來告訴你。”葉微瀾優雅地嫣然一笑，隨即用流利的日文說道，“你的這幅畫，是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