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修羅場
隻一眼,祁晗的臉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了。
樓梯上,正緩緩的走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皆是清雅身姿,並肩走在一起時,分外的登對。
秦毓深順著祁晗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陸瀾和她身側的男人。
眉頭瞬間就擰在了一起,長睫之下,他眼眸也愈發的幽深黑沉起來。
他放下手臂,轉頭對著祁晗道:“我先走了。”
語調中,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陰冷。
祁晗此刻心神激蕩,還有些緩不過神兒來,恍惚中聽到秦毓深的話,也隻茫然的點了點頭,“好。”
說罷,秦毓深便抬腳離開。
台階上的陸瀾見著這一幕,心裏也有些不大舒服。
跑的倒是挺快,這不明擺著就是在躲她?
不過,她更好奇的是秦毓深怎麽會認識祁晗,而且看兩人剛才的動作,一副關係很好的樣子?
他的交際圈兒,她至少有一半兒是認識的,但祁晗,明顯不屬於這個範圍。
抿了抿唇,陸瀾望著秦毓深遠處的背影,沒說什麽,倒是一旁的岑明朗,不明意義的開了口,“陸小姐,這裏麵,似乎有點誤會啊?”
隱隱的,像是在嘲笑她似的。
陸瀾似笑非笑的轉頭,望向岑明朗時,鎮定道:“我就說岑少怎麽會突然約我吃飯,原來用意是在這兒。”
說著,她還意味深長的瞥了眼祁晗。
她查到的資料裏,岑明朗有個糾纏多年的女友,她原本還以為是哪家的名門閨秀,卻沒想到這女主角兒,竟然會是祁晗。
天知道她當時有多麽的震驚。
不過岑家大公子向來不按套路出牌,以他的眼光,恐怕也不會看上那些名門小姐。
“看來女主角的人選,我還真是沒有挑錯。”陸瀾斜斜看他,笑容張揚又驕傲,“岑少,你說是不是?”
岑明朗垂眸,黑沉的眸子裏,閃爍著細細的微光。
片刻後,他才慢慢的抬了眼,衝著陸瀾展顏一笑,“陸小姐說的對。”
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再說話,彼此眸中皆是試探和對峙。
但這幅畫麵落在不遠處的祁晗眼中,就成了另外一份光景。
她咬咬牙,感覺自己在這場三人無聲的對峙之中,瞬間就跌入了下風。
站在岑明朗身旁的女人她認得,陸瀾,寧疏的好朋友。
也是陸家的大小姐,實打實的門當戶對。
門當戶對……
這四個字,像是棒槌似的,砸的她腦袋一片混沌,她下意識的捏了捏手指,往日裏的那股瀟灑風度,早就在此刻消失殆盡。
可笑。
明明是她跟岑明朗提的分手,可當見到他身側站著別的女人時,她還是滿心滿肺的不舒服。
像是心上被紮了一根帶醋的刺似的,又酸又澀。
這一切,全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其他人。
沉默了幾秒後,祁晗才慢慢的冷靜下來。
她竭力保持著麵上的平穩,可就在岑明朗投來眼神的瞬間,突然丟盔棄甲。
男人的眼神太過複雜,望著她時,如黑雲過境,帶著滿滿的,不能言喻的壓迫力。
祁晗愣了一陣,隨即就感覺後背泛涼,她下意識的想要跑,背後卻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線。
“小晗姐!”
岑明潤不知什麽時候到了,急急忙忙的上前,他一抬頭,看見不遠處站著的岑明朗,也愣了兩秒。
但隨即,他就明白了過來。
這不就是三人的感情修羅場嗎?
一個是現女友,一個是相親對象。
岑明朗這碗水,端的可真叫一個公平!
越想越覺得生氣,岑明潤冷冷的掃過岑明朗,十分不情願的叫了聲,“哥,陸小姐。”
陸瀾衝他笑笑,表情柔和。
岑明潤雖然心情不好,但還不至於衝著陸瀾甩臉子,他假意的笑了笑,隨即目光就落在了岑明朗的身上,道:“晚上記得回家!”
語調要多冷,就有多冷。
說完,也不待岑明朗回答,岑明潤就低頭柔聲對祁晗說道:“小晗姐,咱們吃飯去吧。”
祁晗嗯了聲,心下稍平,轉身跟著岑明潤離開。
台階下兩人一走,陸瀾登時就笑了出來。
她眉眼彎彎的,像是觀了一場大戲似的,道:“看來岑少的誤會,似乎比我還深。”
至少岑明潤這一關,就難過的很。
岑明朗不語,片刻後,也隻能無奈一歎,“有他在,總會壞事兒。”
這個他指的是誰,陸瀾自然心裏明白。
她語調揚了揚,笑著道:“我雖然對岑少拿我當槍使這種做法很不喜歡,但如果真能成就一段好事,我也樂意幫這個忙。”
“哦?”岑明朗轉過身來,“那陸小姐,打算怎麽做?”
陸瀾但笑不語,隻是眉間藏著豔色,灼灼如華。
……
另一邊,穆萌萌拿著厚厚的一遝劇本自辦公室出來。
她唇角掛著一抹趾高氣揚的笑意,看似心情很好的模樣,就連高跟鞋,都踩的噔噔作響。
咚咚咚——
她站在一個化妝間的門前,輕輕的敲了敲。
不多時,裏麵就傳來了一道清麗的嗓音,讓她進去。
推門,寧菀月正在屋內上妝,她今天在公司總部有一個廣告的拍攝,也是難得出現在這裏一次。
“菀月姐。”
穆萌萌笑意吟吟的走上去,神色中帶著幾分畏懼,她站在寧菀那月身邊,乖巧道:“劇本我已經拿到了,還得多謝菀月姐的幫忙。”
她現在手裏握著的這個IP,是她垂涎已久的,若沒有寧菀月的幫忙,她還真沒有這個把握能拿得下來。
寧菀月笑笑,隨手遞了個黑色發夾給化妝師,道:“一樁小事罷了,合同簽了嗎?”
穆萌萌搖頭,“還沒有,不過八九不離十,應該就這幾天了。”
寧菀月哦了聲,囑咐道:“還得多觀察觀察才行,哦對了,聽說你前幾天見到了祁晗?”
一提祁晗這倆字,穆萌萌的眉梢瞬間就挑了起來,但在寧菀月麵前,她還不敢大發脾氣,隻能悶悶的說道:“嗯,見到了,也是冤家路窄。”
“她最近怎麽樣?”寧菀月漫不經心的問著。
“反正被公司雪藏了,能好到哪裏去?不過……”穆萌萌想了想,眼神也有點躲閃的說道,“不過那次跟她起衝突,是顧太太幫忙解的圍,也不知道她們倆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