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被人跟蹤

  秋日夜長,才剛剛八點不到,天色就已經完全黑透了。


  寧疏拎著包站在路口,笑著揮手和幾個少年告別,可臨走之際,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特地拉了喻凡到一旁。


  “……”


  喻凡麵色微窘,心裏直懊悔自己一時口快說錯了話,偏偏這話還被寧疏給聽見了。


  像極了一個情竇初開的中學生,早戀卻被長輩發現。


  簡直又別扭又難受。


  寧疏倒是不太在乎這個,隻是麵容沉靜的問他,“你當真,喜歡沈一念?”


  聞聲,喻凡先是一愣,隨即冷峻的麵容上就突地生出幾絲熱燙,眼神都飄忽起來,“我……”


  看他吞吞吐吐,寧疏心裏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不免有些難辦。


  談戀愛這種事兒是人之常情,誰也沒有剝奪誰談戀愛的權力,可偏偏喻凡選的這條路,戀愛會成為他職業生涯中最大的攔路虎。


  無論是否選擇公之於眾,對粉絲和沈一念而言,都是不公平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會影響到喻凡的事業。


  寧疏靜靜的站在一旁,遠處的霓虹燈光印在她漂亮的下頜線上,有種出乎意料的冷凝和沉默。


  喻凡陪站在她身側,細長的指緊緊握著,指節透著青白。


  遠處,蘇祁正眯著眼往寧疏的方向看,即便看不大清他們的神色如何,可他卻敏銳的能感覺到,這場交談,似乎並不愉快。


  “哥,小疏姐看起來好像很嚴肅。”一旁,隊友探了探頭,略帶好奇的說道。


  蘇祁心裏頓時一咯噔,抬腳想要上前,卻被隊友一把拽住了。


  轉頭,是隊友十分驚慌的眼神。


  “你瘋啦?!”隊友抓住蘇祁的手,將他牢牢的按在自己身邊,麵露慌張,“小疏姐的脾氣你不知道嗎?現在去,那就是妥妥的炮灰!”


  “……”


  蘇祁忍不住暗歎一聲,更是擔憂的盯著遠處的兩人。


  寧疏久久的沒有說話,思忖了幾分鍾後,才緩緩的抬了頭,道:“我不想插手你的戀愛,但我覺得在沒有取得任何成績之前,最好不要輕易的做出許諾。”


  “……”


  喻凡心裏頓時被紮入了一根刺,悶疼悶疼的。


  寧疏眼睫輕眨,明媚無瑕的麵容上閃著微光,“在愛豆這條路上,戀愛和事業注定要委屈一個,你不是小孩子了,如何區分平衡,我想你也明白。”


  說著,她伸手過去,安慰似的,輕拍了拍喻凡的肩膀。


  “如果不想讓她受委屈,那就讓自己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包裹所有的風雨,我想你應該做的到。”


  清音入耳,喻凡頓時怔在了原地。


  讓自己足夠強大……


  這話聽起來簡單,可實際要做起來,簡直難如登天。


  他對自己或許有信心,可沈一念,才是這場風暴中,最大的變故。


  萬一她將來遇到了更好的人呢?

  又或許,她明天就戀愛了呢?

  種種可能,近在眼前。


  喻凡忍不住蹙眉,指節握的更緊,整個人從內到外,都若有似無的沁著一絲焦躁。


  寧疏輕笑笑,眼底沁亮,胸有成竹的說道:“我抽空會問問小沈的意思,就算有變故,在我這兒,也不足為懼。”


  “………”


  ……


  送走幾人後,寧疏叫了輛出租車,準備回顧宅。


  她坐在後座,頭靠在半開著的窗上,微涼的夜風遞進來,溫柔的卷起她的長發,繾綣而過。


  司機是個年輕人,品味也不錯,車載音響裏,正放著一首上世紀的經典老歌。


  歌手嗓音沙啞,很適合在這寂靜的夜裏。


  寧疏半闔著眼,偶有忽閃而過的燈光落在她臉頰上,半明半暗的,很容易就將人送入夢鄉。


  叮咚一聲,手機的提示音響起。


  寧疏被這聲音震的有些恍惚,但卻懶懶的不想睜開眼睛,隻管閉著眼摸索,準確無誤的從包裏將手機拿了出來。


  下一秒,前座的司機就忽然開了口。


  “小姐,後麵的那輛車子是跟我們一起的嗎?從四十分鍾前就一直跟著我們了……”


  昏暗光線之下,寧疏的眸陡然睜開。


  如繁星夜火,乍然點亮。


  她並未回頭,隻是身子向前一趴,透過前窗的後視鏡,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陌生的車牌號。


  是雲城本地的車。


  下頜線繃緊,寧疏一貫飽滿的唇都抿出幾抹鋒銳來,她思忖幾秒,繼而打開手機,將車牌號發給了林景澤。


  “幫我查查,是誰的車。”


  發完消息後,寧疏指尖捏著手機,眼一垂,聲音沉落如珠。


  “師傅,掉頭上高架。”


  “……高架?”司機疑惑兩秒,“現在可是晚高峰,上高架會……”


  會被堵車堵到死的。


  “沒事,您盡管開,車費照付不誤。”


  ……


  另一邊,顧宅

  顧思域正手捧著茶杯,滿目熱切的四處打量顧宅的整體裝潢,新鮮的仿佛劉姥姥進大觀園,看哪兒都覺得好玩的不得了。


  他長這麽大,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待在國外,即便回了國,也隻在京城流連。


  像雲城這樣的地方,他還真是第一次踏足。


  和京城嚴肅冷漠的氛圍大相徑庭,雲城處處都透著青春暖意。


  尤其是這顧宅。


  沒來之前,他想著依照顧裴沉和顧言煦的風格,恐怕這屋子得冷的像個冰窖。


  可不成想來了之後才發現,這裏的煙火氣,竟然比京城的宅子還要濃。


  果然家裏有個太太,就是不一樣。


  顧言煦抱著雙臂坐在顧思域的對麵,一張臉冷峻如水,眼底更像是潑了墨似的,濃的滲不進一點光芒。


  “你來雲城,到底要做什麽?”


  他直截了當的問,壓根就不想跟他兜圈子。


  顧思域一噎,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眸燦爛如星雲,卻並不說實話,“你猜猜看?”


  顧言煦眼眨也不眨,平視著對麵的顧思域,仿佛他是自己的一個病患,不帶半分表情,“猜不到。”


  說著,就要起身。


  “嘖。”顧思域緩緩搖頭,頗有些感慨的說著,“你就是這樣培養耐心的嗎?”


  “……”


  顧言煦向來不擅長應付他哥,顧裴沉也就算了,但是顧思域,他是真恨不得親手把他塞進箱子裏,然後打包送回京城。


  話多嘴還毒,簡直處處惹人嫌。


  見顧言煦沉默,顧思域這才好脾氣的勾唇,他抓了抓自己烏黑的發,一張俊朗無雙的臉龐上漾起淺薄笑意,緩緩道:“老爺子有任務給我,讓我務必在雲城完成。”


  “任務?”顧言煦忍不住蹙眉。


  什麽任務?

  他爺爺是瘋了才會把任務交給一個如此不著調的人手上嗎?

  “你別在心裏罵我,我都聽到了。”顧思域不滿的控訴,俊臉氣憤的說著,“你得給我道歉,我才能告訴你到底是什麽任務。”


  “…………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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