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酒裏加什麽東西了
薛子吟愣的不輕,聲音一悶,出口的話都帶了些許的顫。
秦毓深不錯眼珠的盯著她,表情冷冷的,眸中帶著不加以掩飾的厭惡,“她感冒了,不能喝酒。”
薛子吟眼睛睜了睜,略顯詫異的看向秦毓深,她沒想到秦毓深會替寧疏出頭,一時間,驚訝大過了怒氣,聲音一揚,道:“秦少,不過是一杯酒罷了,你也有點太緊張了吧。”
秦毓深卻不理她,直挺挺的站著,就沒想著要讓開。
眼神更是冰冷。
薛子吟麵上掛不住,羽睫輕眨了一番,忽而唇角一仰,帶著意味深長的神色,緩緩道:“我還真不知道,秦少原來和寧小姐的關係這麽好呢。”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說的話又有些耐人尋味,果不其然,四周已經有人看了過來。
他們一個是顧三爺的太太,一個又是秦家的大少爺,再加上一個薛家的掌上明珠,這三個人湊一起,又是在這樣的場合,眾人頓時有種看好戲的表情。
更有媒體早早的就架起了機器,這場好戲要是記錄下來,明天一定是個爆點!
不遠處的蘇晴聽見異動,沒太當回事,隻是輕飄飄的撇過頭來。
可下一秒,她卻被狠狠的震驚了一把。
秦毓深,怎麽是他?!
望著那滿臉寒氣的男人,蘇晴的心髒不可自抑的快速跳動著,她快走了兩步,站在人群之後,目光更是在對麵三人的臉上掃了好幾個來回。
可隨即,她眉頭就深深的皺了起來。
看這情形,秦毓深明顯是在維護寧疏,隻是他們……
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
蘇晴眼睫一垂,沒太明白其中的道理,可再一深想,腦子裏忽然就蹦出了陸瀾的那張臉,一個詭異的念頭在她腦中急速劃過。
難不成……
正想著,秦毓深就緩緩的開了口,他麵色極為平靜,望向薛子吟的時候,還有幾分的冷冽,“你難道不知道,我從小在京城長大?”
果然!
蘇晴心口巨震,沒想到自己的猜測竟然這麽快就應了。
陸瀾和寧疏是關係極好的朋友,上次她撞見陸瀾坐秦毓深的車,兩人分明就是認識的關係,這麽一細想,寧疏會認識秦毓深,簡直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更何況,寧疏是從京城嫁到雲城來的,秦毓深又曾經在京城生活了十幾年,在京城那樣顯赫的圈子裏,誰又能不認識誰?
隻是這些事,他們從沒有人提起過,外人又怎麽會知道呢?
薛子吟顯然沒料到還有這麽一出,當即怔了幾秒,臉上表情也變的有些古怪,“是…是嗎?”
心裏的鼓早已咚咚咚的敲了起來。
秦毓深冷睨著她,懶的開口。
薛子吟小小的吸了口氣,不太死心的,聲音也柔柔弱弱起來,“可…可即便這樣,我也隻是想請寧小姐喝一杯酒而已啊……”
她這一委屈,很成功的就吸引了不少人的同情,但礙於對麵那兩尊大神,誰也不敢開口幫她說話。
一時間,氣氛變的沉悶了許多。
就在此刻,先前一直沒說話的寧疏忽地笑了起來,她唇角微微上揚,笑聲也是輕輕的,像是冰麵下劃過的一抹流水。
場上很安靜,她這一笑,激的眾人紛紛看向了她。
秦毓深回頭,就見寧疏已經鬆開揉太陽穴的手,緩緩的站了起來。
薛子吟心間忐忑,目光也緊緊的鎖在寧疏身上,不知道她要做些什麽,指尖都攢握住了。
“把酒給我。”忽然,寧疏衝著秦毓深說道。
秦毓深眉峰擰住,遲疑了幾秒鍾,但還是沉默著把酒遞了過去。
接了那杯冰冰涼涼的酒,寧疏目不轉睛的看了兩眼,在薛子吟驟變的瞳目中,聲音清冷的說道:“你說這麽好的酒,你為什麽偏偏要往裏麵加東西呢?”
此言一出,全員皆愣。
四周圍觀的群眾壓根兒沒想到還能有這麽精彩的一幕,簡直驚了個呆,紛紛將目光定在薛子吟的身上。
一時間,猜忌、驚訝和嘲諷的神色滿天飛。
薛子吟頓時腦子一片空白,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蒼白了下去,她聲音顫個不停,急忙反駁道:“你…你胡說什麽!”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能感覺到周圍的人正在以異樣的目光盯著自己。
心髒跳的厲害。
寧疏輕笑笑,瞥她一眼,依舊保持著姿勢,對秦毓深說道:“你看不出來嗎?”
秦毓深表情很絕,從寧疏手裏重新接過了酒杯,細細端詳了兩眼後,這才走到薛子吟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淡漠道:“半片頭孢扔進酒裏,還想讓一個感冒患者喝下去,薛小姐,你這心思可是夠毒的。”
嘩的一下——
圍觀群眾頓時爆出了一陣議論聲,如海潮般猛的襲來。
“好狠毒啊,頭孢配酒可是會死人的!”
“真看不出來薛董事長竟然養了個這麽心如蛇蠍的女兒,真替他惋惜。”
“這下好了,得罪寧疏是小事,得罪三爺那才是大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直接激的薛子吟腦子裏的那根神經,啪的一聲就斷裂開來,她急速的後退了兩步,身體卻不偏不倚的撞上酒台的棱角,一時間,疼的臉色都變了。
不,不可能!
她隻是聽說寧疏感冒了,想讓她喝杯酒感冒更重點,好小小的懲罰她一下,她根本就沒有往裏麵放任何東西!
更何況,還是頭孢這種藥!
秦毓深卻是臉色不變,眸色清冷的盯著她,繼而他手突然一鬆,酒杯應聲落地。
一聲脆響,酒杯碎片四濺開來,巨大的聲音震的周圍人大氣兒都不敢出,目光匆匆流轉,都帶上了幾分惶恐。
薛子吟更是腿軟,手臂一撐,後背都被冷汗浸透,心髒更是感覺有一雙手在生拉硬拽,疼的她幾乎整個胸腔都要裂開。
她沒有,她真的沒有!
“好歹我和寧疏也是HF醫學院畢業的,這點小把戲難道都看不出來嗎?”
眾人再一次被驚呆。
HF醫學院,全球醫療類綜合大學的NO.1,每年隻麵向全球招收12個學生,考試難度簡直十八層地獄般慘烈,即便是像雲城這樣的超現代化大城市,也隻出了個許澄然和顧言煦而已。
他們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寧疏竟然會是從那裏畢業的,那個張狂又暴躁的寧疏,竟然會有著這樣的背景!
一時間,眾人對寧疏的固有形象碎成了一地渣滓,遠處的蘇晴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心裏別提有多亂了。
“不!我沒有做過!”薛子吟的腦子早就混沌成了一團漿糊,她惶惶跌坐在了地上,聲如淚下的嘶吼著,“我真的沒有,我是被人陷害的!”
“薛小姐,路走窄了可不好。”秦毓深扶著寧疏,表情寡淡的瞥了眼薛子吟,接著道,“現場這麽多媒體都看著,薛小姐哭了也不好看,不如早點想想該怎麽辦吧。”
說完,就帶著寧疏離開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