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靠近

  「忙完了？」程風接起電話，柔聲道。


  「對啊。」


  「需要我來接你嗎？」「你發地址給我就好。」


  程風用簡訊將地址發了過去，嘗了嘗熬好的大骨湯。濃白的湯里有些甜甜的，30歲的人了，卻像個青澀的毛頭小子一樣，隱隱的有些激動。


  宋遠開著車在程風給的小區地址里打著轉悠，找了半個小時也沒找到門牌號。只得撥給了程風。


  「那個……我找不到路了……」宋遠尷尬的說道，有些不好意思。


  「你在哪裡？」程風有些好笑，沒想到他也有路痴的一面。


  「一棵很大的榕樹那裡。這裡可以停車嗎？」宋遠打量著周圍，好像沒有看到停車場。


  「可以。我下來接你。」程風披了件大衣匆匆出門。


  「嘶……」宋遠下了車，還沒到冬至，北京已經吹起了寒風，有些徹骨的寒意。


  「你怎麼穿這麼點？」程風剛下樓就看到宋遠哆嗦著身子。


  「來，穿上。」他脫下身上的大衣輕套在宋遠身上，接近190的身高對應的尺寸剛好套住宋遠。


  宋遠微仰著頭，看著程風清瘦的下顴，羊毛高領衫將他稱的更為修長，他在程風輕柔的眸里看到了隨風搖曳的樹，棲息在角落的流浪狗以及，宋遠自己。


  「我不用，你自己也沒穿多厚。」宋遠回過神來，急忙要把大衣脫下來，程風按住他的手，「走了，回去吧。」


  兩人並肩走到了程風家。


  房間的裝修是地中海主調，希臘主義壁畫掛在牆上，看得出來房子的主人是個很有情調的人。


  「喝完湯，剛熬好的。」程風廚房呈出一碗骨頭湯，點上兩顆蔥花，遞給了宋遠。


  「你做的嗎？」宋遠搓了搓手，端起碗吹著，一口下去，唇齒間儘是大骨的濃香，熬碎了的細肉口感也相當好。


  「是啊，還行嗎？」


  「很好吃啊！沒看出來你還挺全能。」宋遠點點頭，專心致志的喝著手裡的湯。


  「洗個手去，洗手液在鏡櫃里。」程風把菜端上桌，在中心架起銅爐。


  「哇！吃涮羊肉啊！」宋遠看著銅鍋里眼睛里直冒光。


  「對啊，我猜你可能挺愛吃。來，吃飯吧。」程風遞過碗筷，在宋遠對面坐下。


  「呼……好吃……」宋遠涮起一筷子羊肉，蘸著醬料放進嘴裡。


  「你喜歡就好。」程風笑笑，將手中剝好的蝦放進宋遠碗里。


  「嗯！這個小炒肉也好吃！這個地三鮮也不錯，這個……」宋遠一個一個菜的試著，不斷發出讚歎。


  「叮」特殊鈴聲的響起中斷了宋遠的讚歎。


  「你是有事要忙嗎？」宋遠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


  「沒有，那是系統更新的提示，趕緊吃吧。」程風趕緊解釋道。


  宋遠聽完又埋頭吃了起來。程風看著低頭的宋遠出了神，不知道哪一年的冬天，他對面坐了一個長得跟宋遠很像的少年，不同的是他左眼下有顆淚痣。好像當年也是，他吃著火鍋，他剝著蝦看著他。


  若是他那一年不這麼衝動，或許，現在在這裡的，已經不是宋遠了。世界上真的存在著這樣性格也極其相似的人嗎。似乎眼前的宋遠，就是長大不少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