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情到深處自然濃
不過他轉念又一想,好像這樣也不錯,這來北宮以後起碼也有了認識的人了,不至於以後像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
對於過慣了宮裏生活的備受尊敬以及條條框框的他,這一聲白大哥還忽然讓他倍感親切了呢!
“就這樣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你們自便。”姬一然驀然起身。
“你不吃東西…了?”白茶緊跟著起身,起身後才發現哪不對勁,他幹嘛關心他?而且對方還是一個男的!
“不吃了,你留著慢慢吃吧!”姬一然起身就往後院走去。
“都什麽時候了還能開玩笑!”白茶一路目送著她的背影自言自語道。
“她的事你還是省省吧。”月神摩挲著茶杯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的事?我幹嘛要管,和他又不熟,之前用得著的地方就呼來喚去的把人當寶似的,現在用不著了就把人當草了。”白茶白了月神一眼,這陣子相處,他和月神還挺相處得來的,他在這裏呆的自由自在的,一時半會還真不想回去了。
“你想多了,人家也未必把你當寶過吧。”月神笑得越發歡樂了。
“這倒是。”白茶同感。
“我說這小子究竟是什麽來頭?為何會得罪那個惡名昭彰的地下宮?我看你們好像挺熟的嘛。”白茶試探性一問。
“熟?和你差不多吧,況且我一般也不喜八卦。”月神別有深意的看了白茶一眼。
“少爺,吃的來啦~!”這時白追風和小七端著一大盤東西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大廳。
“咦?我們家小…少爺呢?”小七端著盤子四處搜尋著姬一然的身影。
“小少爺?這小子是夭子?怪不得那麽稚嫩,對了小丫頭,你家少爺是哪家府上公子?”白茶轉頭看向小七。
“小丫頭小丫頭!你才小丫頭!總是打聽我家少爺的事,是不是有什麽目的?”小七陰陽怪氣的看了她一眼,把水果盤往桌上用力一放就要去找姬一然。
月神露出笑意的抬手便在果盤上摘了幾顆葡萄吃了起來順便看看好戲。
“瞎說!我家少爺能有什麽目的,我家少爺可是西雲國最……”白追風上前嗬斥了一句。
“追風,不得無理!”白茶瞥了他一眼並打斷了他的話。
“是,少爺。”白追風自知太激動差點漏了餡於是弱弱的回了句。
“勸你還是不要去了,你家少爺剛才說了想一個人靜靜。”白茶看著小七憤憤的轉身隨即說了一句。
這小丫頭脾氣看著好像不怎麽好,看她這舉手投足間的睿智應該是隨了主了,脾氣也和那小子如出一轍,很難想象,什麽樣的主子會帶出這樣的下人,真是顛覆了他的想象。從小到大在宮裏他所見過的丫鬟奴仆之類的,每個都是安分守己,唯唯諾諾的,甚至是小心翼翼行事,哪有像這般如此大膽的,不得不說那小子的行事作風大膽,且異於常人。
小七聽他這麽一說沒走幾步反倒不走了。
這人說小姐想靜一靜,以小姐的脾氣確實有可能這麽說。小姐現在肯定最不想要人打擾,失去了最疼愛她的爺爺,還要被雨花小姐如此對待,若換做是普通常人早已經是忍受不住了,是她家小姐堅強,從不肯把懦弱的一麵展現在眾人麵前,從她在倚柔閣被小姐救了之後到現在,她就很少見小姐哭過哪怕是表現懦弱的一麵過,應該說幾乎是沒有。
哪怕是這次姬老太爺的意外逝去,小姐雖然麵上沒表露過什麽情緒,但她心裏清楚得很。
這樣的小姐最是令她感到心疼。
“小丫頭,能否告訴我你家少爺是哪家少爺?尤記得他好像說過他姓姬,這姬姓在北宮是大姓嗎?”白茶挑了挑眉看向小七。
“你是什麽人我憑什麽告訴你?”小七冷哼一聲。
“你這個小丫鬟請注意你的態度!我們家少爺問你是你的榮幸,你真是不知好歹!”白追風受不了她那語氣和態度斥了她一句。
“那是你家少爺又不是我家少爺我幹嘛要回答他?懶得和你們廢話。”小七白了白追風一眼轉身離去。
留下一臉懵逼的白追風和掩嘴露出笑意的白茶。
“少爺,這小丫鬟實在是太不自量力了!真是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下人!您瞧瞧她那德行,和她那個拽得跟二八萬的少爺簡直是如出一轍!”白追風望著她的背影憤憤道。
“這小丫鬟可不是普通丫鬟。”白茶抿嘴一笑。
“少爺的意思是她會武功?”
“不然,不是這方麵,是氣質。她的舉止完全不像一個普通的丫鬟,而…更像是一個自由的,有著自己的思想,而不是固步自封的接受著各種規矩的那種丫鬟,總之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少爺,您太抬舉她了,怎麽看追風都覺得她隻是個凶巴巴的小丫鬟罷了!這種脾氣那麽臭的人定沒有人會喜歡的。”白追風氣急敗壞道。
白茶笑了一聲:“本少爺倒覺得這丫頭和她主人一樣有趣,沒事啊還能和你鬥鬥嘴,日常生活肯定非常有趣。要不趕明日,我找姬公子把她討要了來,帶回西雲國給你當內人,如何?”
“少爺!您別取笑我了,小的就隻是一個下人,而且小的也沒想著要離開少爺娶妻生子,小的寧願服侍少爺一輩子!說好了,您可別丟下我!”白追風雙臉臉頰瞬間紅了起來。
“哎,你真是,都不知道怎麽說你好了!”白茶搖了搖頭表示無奈。
“對了,少爺,咱們什麽時候回西雲?”白追風走回桌旁端起湯碗,小心翼翼的攪著碗裏的濃湯。
“再過陣子吧,本少爺暫時還不想回去。”說到回西雲,白茶立馬表現出了不耐煩。
“可是老爺那邊…”
“不用管他,反正對我他也不敢如何,誰讓我是他唯一的兒子呢!”白茶自信滿滿,確實如此,不然他出來那麽久了,那老家夥也不可能就派出一個追風來找他了。
誰讓父皇從小到大對他那麽苛刻,不僅要求高,還要事事都要求完美,但是這也沒辦法,他明白,誰讓他是西雲國唯一的一個皇長子,當今的太子殿下,第一順位繼承人。
在當上西雲帝王之前,他希望能多點自由的時間,不然當他坐上那個位置之後,更沒有自由可言了,趁現在,能瀟灑便瀟灑,能快活便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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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一然拄著下巴蹲在後花園的小水潭邊,看著剛放的長明燈往前遊去,雙手交叉絞動著。一滴,兩滴,淚直往河裏掉,悄無聲息的,繼而泛起一陣小小的漣漪,隨後又暈開來,與河水融為一體。這淚,打碎了月色。
她發誓,對於她,從今日起,無論生死,還是離別,一次就夠了。
“還以為你是個沒血沒淚無情之人。”黑暗中,洛白邪倚在樹旁,注視著蹲在水潭邊蜷縮著的小小身影。
姬一然用手背抹幹淨了淚水,聲音沙啞:“情到深處自然濃唄。”
這句話實際上應該是形容愛情會來的更加貼切,隻是愛情這東西,是她來說同樣奢侈。實際上她剛才也被自己嚇到,她竟然會為別人掉眼淚,一度,她也以為自己是個無情之人,現世的時候就是如此,哪怕是麵對心所喜歡的蒼無隱,也隻是到了他在消亡的時候,她才覺得這輩子真的是在也見不到這個人了,她才傷心到聲嘶力竭,為之流淚。
那個世界太殘酷了,這個世界亦是如此。
“怎麽,你是不該再找尋洛神的嘛,找著了?”姬一然席地一坐,雙眼緊盯著水中搖搖晃晃的倒影,手很自然地扒拉著身旁的草叢。
“北宮翻遍了,也沒找著。”落白邪微微眯起了雙眸,他仍舊倚著樹背,不曾向前。
他和姬一然之間仿佛有無數的更加大的鴻溝利於其間。
因為姬傲溢的死。
“所以……”
“地下宮找過了嗎?”不等落白邪說完,姬一然打斷了他的話。
“沒有。”
“她說她就在北宮,至於地下宮,是我自己猜測的,加上花黎他們的一番話,在北宮,能對洛神下手的,想必也隻能是地下宮了。”
能精心策劃一起海之國大案的地下宮以及謀劃了爺爺之死然後嫁禍給蒼月閣…一定不是什麽善茬。
“你見過她?”落白邪眼睛一亮。
“嗯。”姬一然不用轉頭,也能想象得到落白邪臉上欣喜的神情。
她猶記起,那日出現在她印象裏那個雖生於凡塵,卻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她的瞥一笑,一舉一動,甚至是一個回眸,她都能清晰的回憶起。
那便是洛神,落白邪所在意之人。
“在夢裏。”姬一然隨後補充道,她拿著折斷的草芥不斷的攪著水裏的波紋。
她能夠感應到洛神的氣息是無疑的了,尤其是這次回到北宮後,她能感應到,在西南的某個方位,有股蠢蠢欲動的力量,一直在不斷的吸引著她。
都說異性相吸,同性相斥,怎麽到了這就完全相反了呢。
但是她此刻並不想告訴落白邪,她已經告訴他洛神就在北宮了,也算是回應了讓他幫蒼月閣少主渡內力一事,也算扯平了。
但是爺爺一事,又怎麽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