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禦醫團們淪陷
姬一然雖然不能醫治她的病，卻能夠暫時延長她吊著的那口氣。
“老人家，您有什麽放心不下的事情可以跟我說。”姬一然說這話的時候底氣有點不足，這是第一個經她手，卻依然無法救治的病人。
這老人家的所有生機都已經被病菌感染，在這古代，肺癆本身就是一種無藥可醫的病症。
“咳……謝謝你……我唯一的一個心願就是我的兒子咳咳……能夠平平安安的。”老人家說著眼角的淚水便掉落下來，“他才二十歲啊……咳咳！”
“他得了瘟疫嗎？告訴我，他叫什麽名字？現在在哪裏？我們去找他。”姬一然緊緊的握住老太的手。
“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兒子……咳咳……他，他叫趙大牛咳咳……”
老太幾乎快要油盡燈枯，一雙眼睛不甘心的瞪著，姬一然見狀，立即取出銀針封住她的命門，好讓她可以多活一會。
“老人家你放心吧，隻要您兒子還活著我就有辦法救他。”姬一然順了順老人家的心口。
老人家舒服了些，喘氣聲也比之前平緩了些。
她顫顫巍巍的從懷中掏出了一根紅繩子，上麵拴著一塊銅板還有一顆棗紅色的核桃，核桃上刻著一個牛字。
“這是大牛他爹在他三歲找村裏先生刻的，咳咳……咳咳……”老太費力的說完了一整句話，將那根紅繩慢慢的舉起。
姬一然接過那條紅繩，用布將它包好放到懷中。
“好，您放心，我會幫您找到您的兒子趙大牛的。”
姬一然說完這句話，老太終於安心的閉了眼，手無力的滑下……
姬一然起身，看著骨瘦如材的老人安詳的躺在那裏，拾起一把禾草，為她鋪了上去。
“安息吧。”
姬一然和琥珀他們關上門走了出來，姬一然目光望向遠方，這老太是他們進入疫區見到的第一人，可惜她無能為力，難以回天。
“剛才是我誤會你了。”琥珀突然開口，他突然看明白了，姬一然不是冷血無情，剛才推開他，隻是怕他被瘟疫感染而已，他卻那樣說她，不得不說他的心裏挺複雜的。
“誤會？什麽誤會”姬一然轉過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遂又轉過身去。
“你剛才是怕那個老太感染了那個天花病毒吧？所以才推開我，可是後麵你還能和她接觸，就證明她沒有被感染，而是別的病嗎？”
“她得了肺癆，任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還有，推開你，隻不過是看你礙眼而已，沒別的，不要自作多情了。”姬一然無力的閉了閉眼，腳上的步伐又加快了。
“……”琥珀一臉黑線，聖經則笑笑的看了他一眼。
又走了不久，姬一然他們終於又看到了人，與老太那裏不同的是，這裏住的不止一人，有十多個左右。
有三五個人正堆坐在一棵大樹下乘涼，如同沒了靈魂，隻剩下一具軀殼，雙眼無神。
姬一然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他們也沒有任何反應，若不是時不時的傳出咳嗽聲，姬一然都不知道他們還是活著的人。
“請問，有沒有十來個大夫路過這裏？”
聽到姬一然的話，那三五個人停頓了下又繼續拿著碗喝著水止渴，那碗裏的水渾濁不堪。
很顯然，聽到大夫的到來並沒有給他們任何的驚喜，他們已經被老天放棄了，事已至此，恐怕已無世人能夠治瘟疫了。
姬一然看著他們依舊不理不睬的樣子，拿出那根紅繩子，：“你們認識趙大牛嗎？”
他們茫然的搖搖頭，目光依舊無神。
姬一然看不慣他們這副自暴自棄的樣子，直接打掉了他們嘴邊的水碗。
“哢嚓！”那水碗撞到一旁的石頭之上，破碎聲傳來。
“啊！”一個女人忍不住尖叫起來，如同被人抽去了骨髓，那般的痛徹心扉。
“你幹什麽！”一個瘦弱的漢子一把將姬一然推倒，目露凶光。
琥珀一急，抽出劍指著他們，聖經則繞過他把姬一然扶了起來。
姬一然沒想到他們的反應會如此強烈：“這水如此混濁，喝下去對你們的病沒有一絲好處，你們有沒有見過一行大夫，他們是禦醫，也許可以幫你們治瘟疫。”
或許是姬一然的氣勢比較強，那幾個人相互看了眼，停頓下來。
姬一然在聖經的攙扶下，略微狼狽的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看他們的情況和臉上的皰疹，可以認定是天花患者，好在她戴著口罩，天花可以透過唾沫傳染，她轉頭看了聖經和琥珀一眼：“把你們的口罩戴好。”
琥珀和聖經了然的點點頭。
“如果那些大夫能幫我們治好瘟疫，咳咳……就不會自己也都得了瘟疫半死不活了。”那瘦弱漢子無奈的歎了一聲。
“他們在哪？”琥珀知道他肯定在說荷棠他們。
“前麵……破廟裏。”那老漢顫顫巍巍的用食指比了比前麵不遠處的破廟。
琥珀收起劍也不聽姬一然說些什麽著著急急就跑了過去。
“聖經，把那冒失鬼給我攔住！！”姬一然神色一凜，如果真如這人所說，他們當中有人也感染了瘟疫，那就麻煩了，當然不排除連荷棠在內的所有人都感染了，這時候，琥珀冒冒失失的趕去，若是和他們有了接觸……
聖經嗯了一聲，亦施展輕功趕在琥珀進入破廟前製止住了他。
“聖經，你做什麽？”琥珀生氣道。
“別衝動，就如姬一然所說，若是她們都感染了瘟疫嗎你這樣貿然進去，豈不是太危險了！”聖經慢條斯理道。
“衝動？在裏麵的可是我們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夥伴！依我看，你是被那丫頭洗腦了！”琥珀一把推開聖經，正欲推開破廟那破敗的大門。
也許是他們的聲音傳到了破廟裏，裏頭忽然傳出了荷棠的聲音：“琥珀，聖經你們別進來，咳咳……不僅是我，禦醫們也都感染了瘟疫，此次的瘟疫太過厲害，我一時也查不出是什麽瘟疫，你們千萬別進來，這瘟疫…會通過空氣和唾沫傳播。”
破廟裏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荷棠，你沒事吧？”琥珀大聲問道。
“不是很嚴重，估計在瘟疫初期，隻是稍微咳嗽。”荷棠大聲回應。
此時，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的姬一然淡然的從他們中間走過，慢慢的推開破敗的木門：“你們在外麵呆著，我自己進去，記住，口罩不要摘下來。”
就這樣，聖經和琥珀緊緊的盯著她的身影，直至木門再次關上他們才反應過來。
“也許你低估她了。”
琥珀沉默，確實，一直以來，他都對她特別有成見，不管是王的事情，還是他對她的印象。盡管她才剛剛幫荷棠解了毒，他仍對她沒有一絲的好感，直到現在，聖經這麽一說，他才開始正視自己的問題，也許，是他太過主觀了。
“你…怎麽進來了？咳咳……”荷棠看著跟前的人，捂住嘴輕咳。
“放心，我沒事，把你的手給我看看。”姬一然比了比臉上戴著的口罩，走到了荷棠身邊。
荷棠看著姬一然伸過去的手立即收縮了下：“你還是別碰我，這瘟疫怪異得很，從沒見過傳染速度如此迅猛的瘟疫。”
姬一然並不理會她的話，朝她溫和地笑笑，握住了她的手。
不出姬一然所料，她確實也是得了天花，隻是病情還在初期，並不是特別嚴重，隻是按照這速度…她睨著眼看了坐在四處的禦醫們，有的臉上甚至長出了皰疹。
看來是整個禦醫團都淪陷了。
“這個瘟疫叫做天花。”頓了一下，姬一然說道。
“天花？那是什麽東西？”
“是啊，是啊！聽都沒聽過…咳咳…”
周圍的禦醫們議論紛紛，都在猜測姬一然口中的天花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天花，感染天花病毒後常見症狀會表現為寒戰、高熱、乏力、頭痛、四肢及腰背部酸痛。這種病毒具有極強的傳染性，傳播途徑是通過飛沫吸入，直接接觸。主要為嚴重毒血症狀，皮膚成批依次出現斑疹、丘疹、皰疹、膿皰，最後結痂、脫痂，遺留痘疤。天花來勢凶猛，發展迅速，對未免疫人群感染後15～20天內致死率高達100%。發病3～5天後，病人的額部、麵頰、腕、臂、軀幹和下肢出現皮疹。開始為紅色斑疹，後變為丘疹，2～3天後丘疹變為皰疹，以後皰疹轉為膿皰疹。膿皰疹形成後2～3天，逐漸幹縮結成厚痂，約1個月後痂皮開始脫落，遺留下瘢痕，俗稱“麻斑”。重型天花病人常伴並發症，如敗血症、骨髓炎、腦炎、腦膜炎、肺炎、支氣管炎、中耳炎、喉炎、失明、流產等，是天花致人死亡的主要原因。”姬一然平靜的說道。
待她說完之後，幾個禦醫嚇得緊張兮兮的摸著臉上的皰疹，姬一然所說的症狀和他們完全吻合，難怪她會戴著奇怪的布，以防止被唾液傳染，看來是對這瘟疫卻有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