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9章 統一戰線
自從安葬了文清之後,秦鍾是第一次來。在總理家的時候,他就想來。
停好了車,跟木清韻肩並肩走進公墓,木清韻默不作聲,她知道秦鍾的來意。
木清韻拉著秦鍾的手卻被掙開,秦鍾滿腦子都是文清的音容笑貌,一瞬間悲傷思念充斥胸臆,他挪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文清的墓碑前,顫抖著摸出一塊手帕,擦拭著墓碑上的文清的照片和名字,繼而失聲痛哭:“清兒,對不起,我一直沒來看你……”
看到一個不可戰勝的男人痛哭流涕,木清韻捂著嘴巴,任淚水泗流,這一刹那,她居然有些羨慕文清,她不知道,自己百年之後,秦鍾會不會如此思念自己。
良久,秦鍾止住了哭泣,道:“清兒,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爸媽,你在天上看著我。”
說完這一句,秦鍾起身,率先走出了公墓,木清韻馬上跟上,這裏可是公墓,還葬著不少洋鬼子,四野漆黑蒼茫,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能不害怕!
接下來,一路沉默,秦鍾中規中矩地開到了香格裏拉酒店的旋轉門口。
遠遠的,穿著盛裝的印度籍門迎便豎起了手,示意不能停車,雖然,他認出這輛車價值不菲。
然而,當秦鍾露出腦袋時,門迎便偃旗息鼓,門迎都知道,這個位置,除了老總陸思辰之外,隻有一個人能停,那就是秦鍾。
剪刀門張揚地升起,秦鍾與木清韻騙腿下車,門迎的腰彎得很低,木清韻打賞了一張百元的美鈔。
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酒店大堂,印度門迎才拿著美鈔親了一口,又放在鼻端深深一嗅,最後大喊一聲:“噢,上帝!”
大堂經理是一位穿著套裙黑絲的美女,她笑容可掬的迎上,道:“秦鍾先生,木清韻小姐,陸總他們一直在等二位,請跟我來。”
跟著大堂經理來到西餐廳,果然,陸思辰和龍五陪著三位外國友人,自然分別是柳生景富、美智子和金素妍。
陸思辰準備了豐盛的西餐,還有上好的紅酒。
紅酒不是拉菲,因為中紀委發表了一篇犀利的文章,痛貶各級衙門和工作人員的奢靡之風,文中提到官員愛喝紅酒,拉菲的牌子都給喝倒了。
一時之間,風聲鶴唳,陸思辰隻是準備了年份的波爾多莊園。
看到秦鍾和木清韻過來,陸思辰站起身迎上來,哈哈笑道:“老二,你終於來了。”不過,他的右手卻是伸向了木清韻。
秦鍾瞪了陸思辰一眼,隨後不動聲色的擦肩而過,坐在了美智子和金素妍的對麵。
一邊,陸思辰卻跟木清韻寒暄起來。
木清韻道:“大哥好。”
“這個,弟妹啊,你實在讓大哥汗顏,跟你的生意相比,大哥的實在是小打小鬧。”
木清韻笑道:“大哥真是謙虛,你的酒店都開到全世界了,還能是小打小鬧?再說了,我那都是祖宗的餘蔭。”
“有機會合作啊!”
“一定。”
二人說著就往桌子旁邊走,金素妍和美智子不約而同地問道:“她做什麽生意?”
問完,二女對望一眼,然後笑了。自從那一夜在金素妍的別墅,三人“坦誠”相見,她們的姐妹關係就又進一步,再也不分彼此。
而且,美智子和金素妍也很清楚,所謂合力則強,分開則弱,她們隻有聯合起來,才能同秦鍾的其它女人抗衡。
龍五插口道:“國內的幾大機場都姓木。”
“什麽?”美智子和金素妍再次異口同聲,她們驚訝地看著溫婉如水的木清韻,實在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厲害。
跟華國衙門乃至企業都有過不少的合作,二人很清楚在華國做生意,不單單有錢就行,又何況是民航機場,木家在政治方麵隻怕也有著莫大的影響力。
美智子和金素妍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這個丫頭實力雄厚,不好對付啊!
幾個人在長條桌上麵對麵坐著,陸思辰端起紅酒,道:“謹以這杯酒,為秦鍾接風,也歡迎三位日韓的朋友,大家都是商界的青年才俊,以後應該有很多合作的機會。我們因為秦鍾而聚在一起,我和秦鍾乃是八拜之交,秦鍾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喝了這杯酒,以後大家都是自家人。”
大家都端著紅酒或多或少的喝著,有喝得文雅,有喝得豪放,文雅的比如幾位女士,豪放的有秦鍾和龍五。
放下酒杯,龍五砸吧了嘴,嘟囔道:“酸不啦嘰,一股子怪味,不好喝。”
陸思辰沒好聲氣道:“難喝還一口氣喝光,你跟秦鍾一樣,都是牛嚼牡丹的貨。”
秦鍾是個樂觀豁達的人,善於調整自我情緒,這一會,悲傷已經被壓下,他笑道:“大哥,如果我說我能喝出年份,你信嗎?”
陸思辰搖頭:“打死我也不信。”
秦鍾接口道:“沒錯,這就對了。”
秦鍾看了眼柳生景富,他一直很沉默,秦鍾端起杯子道:“柳生,人生還很漫長,開心點!”
柳生景富端起酒杯站起來回敬道:“秦,我一直沒來及說一聲謝謝,在此,我鄭重地說一聲,謝謝。”說著,柳生景富深深一個鞠躬。
看到這一幕,美智子美眸含淚,她覺得也許柳生景富已經放下了過去,解開了心結,同秦鍾冰釋前嫌,那麽她心裏會好受很多。
即便成不了戀人,她也不想跟青梅竹馬的柳生景富成為仇人。
三個女人倒是不差生,很快就聊到了一起,還不時瞅瞅秦鍾,顯然,他是話題的主要部分,通過聊天,美智子和金素妍發現,木清韻這個水做的女人,雖然年輕,但是能力卻一點都不遜於二人,單單看她流利的運用日語、韓語和英語同二人交流,足可略見一斑。
美智子和金素妍同時心生感慨:這個女人還真不是一隻好看的花瓶。
三個女人談性正濃,胃口也是大開,每人一份意大利麵,吃完了還不夠,又讓陸思辰叫來餐廳師傅現場表演印度飛餅。
一通胡吃海喝之後,木清韻、美智子、金素妍似乎就成了親密無間的閨中好友,吵吵著要去酒吧,不得已,幾個男人隻得舍命陪紅顏。
秦鍾卻是不知道,在短短的時間裏,三個女人已經確立了統一戰線,形成了攻守同盟。
……
一個小時前。
軍委大院的一棟紅色二層小樓,一位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的老者,穿著筆挺的陸軍製式短袖,肩膀金光燦燦,是一條麥穗和兩顆五角星。
老者手中端著羊脂玉茶杯,杯中泡著香氣襲人的武夷山大紅袍,房間裏冷氣很足,老者雖然端著熱氣騰騰的茶杯,卻一點兒不覺得熱。
在老者的麵前跪著一個挺著大肚腩的年輕人,看情形,已經跪了有好一會了。
老者意態從容,年輕人卻有些受不了的樣子,不時挪動膝蓋,又用拳頭砸一砸後腰。
這一老一少是爺孫倆,老的是陸軍中將徐厚才,在軍委擔任要職,小的則正是追了陳少乾的車尾的徐崢。
咣當一聲,徐厚才將茶杯頓在一旁的桌台上,茶漬四濺,老者咆哮道:“這就受不了了?啊?讓你跪了這麽久,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徐崢委屈道:“不該囂張跋扈,得勢不饒人!”
“錯!”徐厚才大手一擺,如同在指揮整個軍團作戰一般,道:“囂張是可以的,跋扈也行,可是你得審時度勢,得放亮招子,得有自知之明,哪些人可以惹,哪些人堅決不能惹,如果沒有這個眼力見,就給我夾著尾巴做人,否則哪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爺爺教訓的是。”徐崢點頭如搗蒜,“以後看到陳少乾,我一定離他遠一些,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嘛!”
“這就算完了?”
“還能怎麽著?”
徐厚才用折扇狠狠地戳著孫子的腦門,道:“你這腦袋裏都是豬油嗎?碰了陳少乾的車,你就這麽算了?”
“要不,我賠他一輛好車。”
“去,人家看不上的,你是不知道,陳少乾是極有個性的一個年輕人,身上沒有絲毫的紈絝之氣,年紀輕輕隻身前往美國創業,不到十年,就積累了千億身價。”
“啊?那麽多?不會是專門洗他老子的贓款吧!”
“放屁!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陳少乾足可以成為你們的楷模,因為他賺取的每一分錢都是透明的,他就是一個商業天才,可惜,似乎對政治沒有絲毫的興趣。”
徐崢犯難了,道:“爺爺,你說他這麽有錢,肯定不接受我給他賠車,那我怎麽才能獲取他的諒解呢?”
“不接受也要做,多做總是沒有錯的,首先表明的是一種態度,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總之,你要使盡一切手段,獲取他的諒解,至少不能記恨你,甚至是報複你。”
“爺爺,我懂了。”
徐厚才深深歎了口氣,端起茶杯,吹開浮沫,喝了一口濃茶,才道:“不光是陳少乾,秦鍾你也惹不起。”
“為什麽?他不過是陳少乾跟前的一條狗。”
若是讓秦鍾聽到徐崢對他這般的評價,隻怕他真有咬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