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9章 主角
當然，也並非所有人都表現的那麽哀傷，那麽肅穆。
在秦鍾的慧眼中，就有一些嬉皮笑臉的，還有不少在偷著樂，而且這些人還在摩拳擦掌，似乎急切地期待著什麽。
這時，一個長得跟木村拓哉很像的年輕人彬彬有禮地走到他旁邊，用不太純正的普通話耳語了幾句，接著秦鍾就跟他走了。
庫奈子站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看著秦鍾離去，一時顯得無比落寞。
秦鍾再次出現時，現場已是熱火朝天，本來的主席台現在已成了一座擂台，而且已經有人登台你來我往比試著，叫好聲喝彩聲此起彼伏。
哪裏還是什麽葬禮，儼然成了一場比武大會。
而且，秦鍾很快發現，有資格參加比試的都是各區的代表，每個區指派三人出賽。
至於最後的獲勝者會拿到什麽彩頭，秦鍾倒是不知。
不過，小田芳子的話在他心頭再次響起。
“一會你可要賣力哦，你不會舍得將如花似玉的我讓給別人吧！”
在秦鍾的再三追問下，庫柰子才給秦鍾說出了他們組織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或者叫傳統。
原來，在三口組裏，一代組長死後，他的女眷會由下一任組長無條件接收。
是接收，可以自由處置，為奴為婢，任買任賣。
而決定下一任組長所用的也是最最古老而傳統的方法——比武。
在這個天上飛機、地上汽車，到處是精確製導武器的今天，竟然用比武來決定如此偌大一個組織的命運。
盡管秦鍾想不通，但還是屏氣凝神，看著場中的狀況。
比試類似於自由搏擊，當然，也是有所限製的，那就是要發揚國粹。
他們有什麽國粹呢，無非是劍術、空手道、相撲。
所以場上選手的一招一式也不外如是。
不過還是有些高手的，那個從阿聯酋來的代表，是個粗短漢子，叫什麽土田飛圓二，據說先祖在一戰、二戰中都有出色的表現，也忝為戰犯之後。
他兩截粗短的胳膊打起空手道來有模有樣，已有三撥人被他放倒，此刻他也是汗流浹背，雙手不自覺的扶著腰部，大口喘著。
為了體現比試的公平性，由三人組成的評審團允許他暫且下去休息。
接著上場的是一個叫做三本太郎的家夥，他一身標準的德川時期武士打扮，甚至連發型和木屐也不例外，雙刀別在腰間，伴著嗒嗒的腳步聲，他站在台上，向觀眾一鞠躬，然後對著評委一躬身，便傲立當場。
一時台下俱寂。
秦鍾不得不承認，台上的小子長得不怎麽叫人討厭，那般一立也略有王者之風，那麽他是誰呢？
仿佛感應到他的心裏疑問，庫柰子不失時機在他耳旁道：“他便是三本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三本家族也是名門望族，有著悠久的曆史，家學也很淵深。更為奇怪的是，三本家每代都隻得一男丁，是以生來便是家族繼承人。在我加入三口組的時候，聽說他的劍道已經深不可測，空手道也堪與老組長一戰。所以他是本次最大的熱門。”
看著庫柰子異樣迷醉的眼神，他說這番話的功夫，目光一直在台上流轉，似乎已經忘了身邊還有秦鍾這號人。
秦鍾牙根癢癢的，一巴掌拍著庫柰子豐腴的臀上，讓她忍不住驚呼出聲，之後趕緊低頭，因為四周更多異樣的目光已經將她籠罩。
這時，秦鍾在她旁邊耳語道：“他們都是逗人開心的醜角，我才是主角！”
庫柰子扭頭看著秦鍾，美眸中升騰起一層迷霧，她又看了看台上玉樹臨風的三本太郎，不由感慨萬千。
是啊！三本很出色，很完美，可是那隻是少女懷春的一個夢，如今身邊的隻有秦鍾，這才是現實，而且未必就比三本太郎差了。
她不由想起同秦鍾的數次交手，還有秦鍾打敗黑手檔疤麵會的事，自始至終，他都無法看清秦鍾的真實實力。
秦鍾時而如同一位儒雅俊朗的學者，時而又成了一個好色輕薄的登徒浪子，時而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武術高手，時而有變成一位飽經風霜、曆經滄桑，目光深邃而憂鬱的智者。
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很帥、很酷，時而張揚，時而內斂，很玩世不恭，又充滿憂傷，很強、很黃、很色、很敏感。
不自覺的，似乎她的眼前升起了兩團耀眼的光輝，她深深覺得，富士山也不過那麽高，窩國海也就那般深，而秦鍾似乎就有那麽高，那般深。
庫柰子感覺臉蛋燙燙的，而心中卻是想著：此生，就讀懂身邊這本書就夠了，人家，台上那位根本就不是咱的菜，但身邊這位，也似乎不完全是咱的菜。
秦鍾的肘部撞了一記庫柰子的突出的左胸，頭也不回道：“花癡，想什麽呢？台上你的三本哥哥正在大顯神威，趕緊關注一下！”
庫柰子粉臉一下紅到了耳根，她趕緊扭頭觀看比試。
台上場中，三本太郎身周已倒下數名體態、膚色各不相同的人，而這些人都是哼哼唧唧，一時都難以立起身來。
不過，此時的三本也已額頭見汗、呼吸不暢了。
在評委席坐著的老三本很是滿意地點著頭，而另外兩位卻是麵色陰沉。
此時，一聲鑼響，土田肥圓二蹦上台來，他仍是赤膊上陣。
三本見其上來，眉頭不由一皺，隨即拔出腰刀拋擲於地，踏上兩步，擺出空手道起手式的姿勢來。
看著台上一幕，秦鍾不由嗤之以鼻：這分明是托大，你以為你是俺呢！還樣樣精通。妄想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卻僅僅是為了證明自己無所不精。膚淺，成王敗寇都不懂，結果最重要也不懂。最好是兩敗俱傷，也省的俺在這兩個白癡身上浪費力氣。
他這般嘀嘀咕咕自言自語，場中早已戰成一團。
土田肥圓二身材粗短敦實，拳腳力道渾厚，三本雖騰挪靈動之極，卻也不敢同他硬拚。
二人轉眼間互攻了數百招，卻是互有勝負，未能造成實質性傷害，僅僅是試探而已。但即便如此，也讓下方眾看客如癡如醉。
秦鍾再次嗤之以鼻道：“不錯的戲子，跟耍猴沒什麽兩樣，中看不中用！”
庫柰子再次不服氣的瞪了秦鍾一眼。
如此短短片刻，場中又有變化，看來二人試探結束，已轉入實質性進攻階段。
土田肥圓二一個劈腿，三本閃身避過，反手斜削。土田腳落地時，十公分厚的大理石地磚崩碎數塊，如此聲響卻還掩不住三本出掌的嘯音。
土田一擊不成，抬起右臂，以拳鋒迎向三本掌劈，隨即一腳上撩。三本居然能夠淩空變招，雙腿大開，雙掌壓向那記撩陰腳。土田憨笑一聲，左腳一蹬，人如出膛炮彈，雙拳便是兩顆致命彈頭，攻擊的方向正是三本將要落下的位置。
而此刻的三本再無借力可能，就如同自己主動湊上去受人家拳打一般。
秦鍾不由點頭：“這幾招還有點樣子！”
聽到品評的庫柰子很是不忿的斜了他一眼。
三本不愧是武術名家，他竟然淩空再次變招，雙腿詭異前伸，踢向土田的雙拳。
土田麵容一緊，不驚反怒，拳速瞬間再提，欲以一擊定勝負。
在座的幾位元老全都離席而起，場下觀眾也是一個個瞪大眼睛，深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這個級別的比試，已經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幾乎無人察覺，三本唇角眉梢微微動了一下，接著便是無聲的碰撞。
土田頓時麵色大變，拳鋒處毫無阻力，他的雙拳挾著身體無匹的衝量卻如泥牛入海，根本無從著力。
在他暗自叫糟之際，卻已一切晚矣！三本以腰為軸，身體繃得如同一根杠杆，腳被輕鬆擊出的同時，身體已經旋轉起來，雙手很自然的斬向土田頸側。
如此的詭異和違反自然規律，土田頓時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場上場下頃刻間爆出雷鳴般的掌聲。
高田信雄搖了搖頭，似乎在感慨時光流逝，抑或是發出諸如“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感歎，但是很明顯，他眼中的欣賞之色也是掩蓋不住的。
他和老三本及另外一位老者對望了一下，之後走到台邊，對大家說：“還有人上來挑戰嗎？”連續問了三遍，見都無人回答，於是他朗聲道：“既如此，那麽，我們三口組新一任的組長就是”
“慢著，”秦鍾輕喝一聲，排眾而出道：“請問，剛才那位叫土田的老兄傷得如何？”
“他隻是暈過了而已！”高田信雄微笑答道。
“那麽，他明日尚可一戰？”
“這個？”高田信雄搖頭道：“恕老夫不明白閣下的意思！”
秦鍾聞言一笑，身影連閃，在人群中拉出一道道殘像，接著便是一人驚呼。
接下來的一刻，大家已發現立於台上的換上了秦鍾，而被如口袋般拋到台下的正是三本太郎。
秦鍾的笑還沒有斂去，他道：“各位觀眾，如果是那樣的話，明天，我秦鍾，將同時打倒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