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鍾看到,李二寶和他手下那些工人被團團圍住,不少人已經掛了彩,他們將受傷的工友圍在中間,外圍一個個拿著鐵鍁、洋鎬什麽的,麵對幾倍的社會閑散人員。
看到這一幕,秦鍾再也無法淡定。
車沒停穩,他便推門跳了出去,兩步便跨到陳靜旁邊那個男人的麵前,一把抓住對方的脖子,提了起來,連續抽了七八個耳光。
直到男人的臉頰高高腫起,大家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
秦鍾依舊捏著他的脖子道:“姓名。”
“咳——鬆點,我說不出話來。”
男人咳嗽著道。
秦鍾微微鬆手,陳二狗馬上向後一退,喊道:“你們都是死人啊!”
他這麽一說,十幾個人就拿著各式武器衝了上來,秦鍾不管不顧周圍衝上來的人,勇猛突進,深諳“擒賊先擒王”道理的他,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住陳二狗的脖子,冰冷的目光如同兩道利劍:“想死嗎?”
陳二狗心喪若死,心說這是哪來的猛人,心有不甘道:“退……退下。”
因為秦鍾手上用力,陳二狗的臉已經變成了醬紫色。
他艱難的下著命令,果然,那幫人投鼠忌器。
“姓名。”
“陳二狗,敢問英雄……”
秦鍾冷冷打斷他的話,手上力道不減反增:“那就沒有打錯人,你該死!”
“壯士饒……命。”
秦鍾左手一張,身子迅速向後移動,合身撞在一個拿著看到的年輕人懷中,年輕人頓時感到胸口被一股大力擊中,隱約間聽到幾聲哢吧聲響,身子便如同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接著,秦鍾迅如鬼魅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閃而過,一圈下來,那些人一個個捂著右手,武器掉了一地。
等秦鍾再次施施然握住陳二狗的脖子時,一旁的陳靜驚愕交加道:“許大人?”
秦鍾看都不看這位美豔的辦公室主任,左手鬆開陳二狗的脖子,卻從後麵捏住了對方的頸椎,道:“是不是讓人先把你姐夫放進來?”
“怎麽回事?”
陳二狗問道。
話音剛落,那個叫大彪的一句大步走進來,看了眼被拎著如同一隻小雞的陳二狗,搖搖頭道:“二狗,這次我可是從縣裏下來,義務給你幫忙的,事先,你也是說好了的,這裏是你的一畝三分地,想怎麽整就怎麽整,衙門和警察都不管。”
陳二狗微微點頭,算是默認。
大彪繼續道:“可是現在呢!你一直吹噓的那個姐夫居然下令要逮我們,他一個鄉長,就憑他?還有周老大,那麽多人,一把五四,我還沒放在眼裏。”
“這……”
事情已經完全失控。
大彪又道:“現在,事情弄成這樣,你說怎麽辦,你怎麽向我交代。”
陳二狗哭喪著臉:“你要是能救我,我會對你有所交代的。”
“嗯?”
大彪的目光這才認真審視起秦鍾來,“這位兄弟,你是哪個道上混的?”
“他是許大人!”
陳二狗道,他也是剛剛聽姐姐說的。
“啊,許大人,許……啊!”
大彪一聲驚呼,手裏的砍刀幾乎拿捏不住。
秦鍾淡淡一笑:“你知道我?”
大彪咬牙:“不知。”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難以了結了,這個許大人在縣裏都是聲名赫赫的,但願他沒有傳說中的那麽生猛。
“也好,以後你會記住的。”
“把人給我帶上來。”
大彪喝道,很快,黃占元和周老大二人分別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押了過來。
秦鍾瞳孔微縮:“你什麽意思?”
大彪用刀身拍了拍黃占元的臉道:“交換人質。”
陳二狗一聽頓時感動的熱淚盈眶:“大彪,好兄弟。”
大彪冷冷一笑,心說麻痹的,老子廢了這麽大勁,連許大人都得罪了,以後隻有跑路的份兒,莫說龍陽市,就是蜀南省也未必能呆。如此一來,是需要很多錢的,今天這麽大陣仗,還沒從陳二狗那裏弄到一分錢呢!不用這麽感動,老子救你,還不是為了錢?
陳靜在一旁激動地道:“二狗,讓人放了你……放了黃鄉長,快!”
陳二狗搖頭:“姐,你真把他當成你男人了,不,他隻是把你當成一個玩物,否則,今天,他又怎麽會將矛頭對向你弟弟?他不仁休怪我不義。”
“畜生!陳二狗,沒有我,你能有今天?你就這麽對我!”
黃占元罵道。
陳二狗陰測測笑道:“黃占元,你還不是一直把我當成一條狗。”
秦鍾煩不勝煩的打斷他們的對話:“住口,大彪是吧?人質啊,不換。”
“你……那就休怪大彪冒犯了。”
大彪不是傻子,知道今天攤上大事了,如今,隻有使出雷霆手段,控製一切不利因素。
於是,他竟敢膽大包天的向傳說中的許大人動手。
“隨便,抓緊點,弄了半天,我還沒來得及調查停工的原因呢!”
秦鍾不耐煩的催促道。
麗達看到現場這個混亂啊!她不斷播著高仁的手機,高仁告訴他,自己已經在路上。
再向車外看去,秦鍾已經丟下陳二狗,赤手空拳,和大彪一幫人鬥在了一處,隻見秦鍾左衝右突,每一次出手,都會有人倒下,失去戰力。
大彪越打心中越驚,秦鍾居然比傳說中還要生猛。大彪看不出自己馬仔有什麽傷勢,可就是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圍著秦鍾的人越來越少,倒在地上的人越來越多。
大彪一看不是辦法,吼道:“所有人一起上。”
於是,圍著李二寶他們的那些人也加入了戰圈。
李二寶早就發現了秦鍾,可是他們被人圍得水泄不通,又大多掛彩,向伸出援手,也是力有不逮。
如今看到包圍散去,秦鍾猶如生猛如斯,李二寶一聲喊:“許大人來為大家做主了,能動的上去幫忙。”
秦鍾看到先是一幫社會人員衝向自己,接著又是民工衝過來,他笑了笑:“不用麻煩!”
大彪突然眼前一花,一個拳頭迅速在瞳孔中放大,他避無可避,隨手一刀橫削,秦鍾右拳速度不變,左手一掌壓向對方的刀背,與此同時,膝彎跟上。
麵部、腹部同時中招,騰身向後疾飛的大彪似乎看到了滿眼的金星、絢麗的彩虹,同時,他也看到了鼻血飆飛的軌跡,以及一連串的打著紅藍雙閃的警車。
果然是站得高看得遠啊!這是大彪昏迷前得出的最後結論。
看到秦鍾猛惡如斯,民工一個個又如同打了雞血一般,那些混混頓時作鳥獸散,可是,部分奔逃到工地出口處的,立馬傻眼了。
源源不斷的警察,武裝到了牙齒的警察,已經將工地團團圍住。
他們是高仁到任後組建的一支快速反應警察隊伍,類似於反恐部隊。
這些警察左手橡膠盾牌,右手警棍,帶著麵罩,一身黑色武警服,踏著高腰軍靴,背著微衝,別著手槍,插著匕首。
高仁朝空中鳴了一槍,混混們頓時扔了武器,一個個蹲下雙手抱頭,有動作慢的,立刻就被警棍一頓招呼。
因為縣局介入,現場的戰鬥立即結束。
高仁來到秦鍾麵前道:“許大人,我來遲了,讓你受驚了。”
秦鍾拍了拍高仁的肩膀:“剛剛好,正好收拾殘局。”
周老大怯生生地叫了聲“高局”高仁冷哼一聲,走開了。
黃占元如同一隻鬥敗的公雞,蹲在地上一言不發。他知道,自己的仕途完了,這次不鋃鐺入獄,已經要燒高香了。
陳二狗滿臉的絕望,不過看到麵目全非昏迷不醒的大彪,他又多了一絲慶幸。
高仁的人忙著逮人,錄口供。
秦鍾走到黃占元旁邊道:“黃鄉長?”
黃占元抬起有些發紅的雙眼:“許大人,您在叫我?”
秦鍾道:“除了你,還有誰?我想知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處理?”
“我還有這個資格?”
“你現在還是鄉長。”
“黃鄉長,你怎麽樣?”
曹廟生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
黃占元點點頭:“好,謝謝許大人給我這個機會,陳主任,通知鄉衛生所,這裏有不少農民工傷員需要就地救治。”
“周老大,帶你的人配合高老大,做好人員的甄別和錄口供工作。我……我也錄一份口供,還有陳主任。”
後麵的話他說的艱澀不已。
李二寶終於來到秦鍾跟前,激動的說:“許大人,沒想到你能來,我們……”
秦鍾拍了拍李二寶的肩頭道:“大體情況我有所了解,好樣的,關鍵時候,就要堅持原則。你們放心,受的傷衙門會幫你們治療,受的委屈,衙門會幫你們討回來。我隻有一個要求,不要延誤了工期,孩子們不能等!”
李二寶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那些工友,都是一些皮肉之傷,他點點頭,大聲道:“大家都聽見了嗎?這是許大人的殷切希望,他為大家做主,我們要對得起他。”
秦鍾點點頭:“二寶,到你的現場辦公室,我們開個短會。”
“好,你跟我來。”
秦鍾扭頭道:“黃鄉長,陳主任,周老大一起。麗達,你去將高老大給我叫來。”
不一會,李二寶用彩鋼板搭成的現場辦公室裏便坐滿了人,幾個人圍著長條桌坐了一圈。周老大和黃鄉長有些垂頭喪氣。
二人都下意識的認為,這將會是一次批鬥會,甚至,他們有可能現場被雙開。
秦鍾擰開桃花山泉的礦泉水瓶蓋,喝了一口道:“誰來說說,到底是個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