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萬事開頭難
蔡暉暉道：“聶老大，佩服啊！可惜你太聰明了，我雖然知道遲早有一天會案發，沒想到會這麽快，我是死罪吧！對不起了，我臨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聶抗天冷靜地說道：“蔡隊長，你想死，不想戴罪立功，有沒有想過你的母親，你的妻兒！”
“別說了！有用嗎？戴罪立功，死刑變成無期嗎？不，我不要坐牢，我要和你一起死。”
聶抗天淡淡一笑：“蔡隊長，忘了自我介紹，我之前的履曆是保密的，但是不妨想你透露一點，我在退役前，是總部特級警衛，也就是你們口中的煙品牌保鏢。請問，你還要用槍對著我嗎？”
蔡暉暉慘然一笑：“困獸之鬥，怎麽也要試試不是？忘了告訴你，從入警隊，一直到畢業，我一直是‘槍王’。”
“執迷不悟。”
“嘭嘭嘭”蔡暉暉出槍果然幹淨利落，可惜，聶抗天一把掄起大班台，身影已經閃到蔡暉暉身後，當他感到後腦一陣勁風襲來，調轉槍口，從自己腋下射去。
聶抗天在其頸側一掌，他便失去了意識。
……
龍嘯天來到警察局，聶抗天見了他，龍嘯天看到聶抗天，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哎呀，我真是有眼無珠，聶老大就在眼前，居然不認識。”
聶抗天笑道：“那是因為我兄弟的光芒太盛，把我掩蓋住了。”
龍嘯天道：“你們都是少年英雄，誰也不比誰差！”
聶抗天道：“龍總來是為了……”
龍嘯天道：“聶局，咱們開門見山，我是來看望我大哥的，我想知道他犯了什麽罪？”
聶抗天道：“龍總的消息真靈通，本來，這個時機，是禁止探望的，但是，兄弟的麵子得給，龍總的麵子也得給。”
龍嘯天道：“他……”
“初步認為，他攜帶大量毒品。”
“我想見見他！”
“我帶你去。”
聶抗天打開門，龍嘯天走進了審訊室，他從外麵將門拉上。
龍嘯天看了看白花花的四麵牆壁，地麵是水泥地平，一張不規則的鐵片桌子，幾張折疊椅，頂上吊下一個帶燈罩的燈泡，牆角還有一個攝像頭。
龍嘯天知道一切都在監控之中，他不能說錯任何一句話。
敲了敲桌子，牆角的龍傲天一下子驚醒，一夜之間，他蒼老了好幾歲，深陷的眼窩布滿了血絲。
一眼看到兄弟，他站起來上前幾步抓住他的手道：“弟弟，救我，救我。”
龍嘯天眼眶一紅，想起過去兄弟倆相依為命的那些歲月，有一次，他被幾個小痞子欺負，是大哥用一把菜刀拚死救下的他……
龍嘯天一陣哽咽：“大哥，我不會讓你坐牢。”
“好兄弟。”
兄弟兩緊緊擁抱在一起。
約莫過了一分鍾，龍嘯天拉著哥哥坐下，從方便袋子裏拿出外賣的早餐：“大哥，先吃早飯，你最愛吃的三皇包。”
“嗯！”龍傲天剛剛要咬那個包子，審訊室的鐵門被打開。
一個穿著炊事班製服的年輕人提著一個籃子走進來，他道：“犯人不能吃外麵的食物，收起你們的東西，早飯送來了，吃吧！”
龍傲天很聽話，放下了弟弟帶來的三皇包子，拿起工作人員送來的另一個包子。
龍嘯天一陣咬牙切齒，居然有人誤事，錯過這次機會，隻怕不妙。
龍傲天還讓弟弟吃，龍嘯天笑著伸手去取包子，年輕人道：“對不起，這個包子你吃不起。”
龍嘯天訕訕放下，龍傲天笑了笑咬了一口。
……
監控顯示前，聶抗天眼睛突然一睜：“不好，趕緊去審訊室，這個年輕人我是誰。”
左右的警察全都搖頭，以聶抗天為首的一群警察立刻向審訊室湧去。
龍傲天剛要咬第二口，突然左手捂住了心髒，眼睛瞪大老大，在痛苦和無邊的恐懼中，帶著不舍，死了。
龍嘯天看了一眼年輕人，年輕人沒有看他，淡淡道：“你家屬有心髒病？趕緊叫救護車吧！”
說著，提起籃子就要往外走。
龍嘯天撲過去，蹲腰以下子，摸著龍傲天漸漸發涼的手，不禁老淚縱橫。
“哥——”龍嘯天撕心裂肺的叫著，眼前浮現出少時的畫麵。
“弟弟，等我有了錢，天天讓你吃白米飯，紅燒肉。”
“哥哥有什麽夢想？”
“嗬嗬，看到漂亮的婆姨，就要睡了她。”
夕陽西下，兩個少年的身影追逐嬉戲著……
“對不起！”龍嘯天用隻有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
聶抗天一腳踹開鐵門，送飯的年輕人對他視若無睹，就想出去，聶抗天一把扭住他，看到倒在地上的龍傲天，他吼道：“叫救護車--”
年輕人扭動著道：“你憑什麽抓我？”
“銬起來，帶走！等我親自訊問！”
看到年輕人被帶走，聶抗天邁著略顯沉重的步子走到龍傲天身旁，龍嘯天抬起一雙淚眼吼道：“我哥死了，現在你們滿意了吧！”
聶抗天伸手打住：“龍總，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想了解的是，龍老大之前身體有問題嗎？”
龍嘯天咬著嘴唇想了想：“我哥有心髒病。”
聶抗天將手壓在龍傲天的頸側動脈上，感覺不到任何一絲脈動，他搖搖頭，但願龍傲天是正常死亡，如果是他殺，那麽犯罪分子不隻是囂張，也有相當深厚的實力。
市局內部殺人，想想，聶抗天都有些不寒而栗，不過同時，他也決定要將此案一查到底。
“通知醫院和法醫。”
龍嘯天望著聶抗天道：“聶老大，你要幹什麽？我弟弟生前是老大，你難道還要解剖他的遺體，讓他死也不得安寧！我不同意！”
聶抗天道：“你能代表家屬的意見？我認為，家屬有權知道真相！”
龍嘯天堅決道：“我不想，我們不想，我隻想讓我大哥早日入土為安。”
“我……”
“嘭”
聶抗天剛要說什麽，突然被一聲槍響打斷，他眼睛一瞪，就向外跑，一個小警察紅著眼睛跑過來。
“報告！”
“怎麽回事？”
“剛才那個人搶了我的配槍，自殺了！”
聶抗天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指著小警察罵道：“你是幹什麽吃的，要是他要殺你，現在死得就是你。”
小警察畏畏縮縮：“他有遺書。”
“去看看！”聶抗天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龍嘯天背著龍傲天的屍體已經到了一樓，正往一輛客貨上送。
“攔住他，攔……”客貨已經開出警察局，通行無阻的走了……
聶抗天怒不可遏，他看了一圈，發現似乎每個人都可疑，每個人都帶著輕視和嘲笑，哪怕一個門衛，都不會不折不扣執行自己的命令！
自己就是一個被架空的老大。
“啊——”聶抗天大吼一聲，一掌撲在一側的水泥立柱上，然後冷冷的轉身離去，他討厭這種感覺。
一幫工作人員麵麵相覷，目送著新老大離開，當看到水泥立柱上一個清晰而焦黑的掌印時，齊齊吸了一口涼氣。
聶抗天呼出一口濁氣，方才走進另一間審訊室，幾分鍾前，那個生靈活現的年輕人倒在血泊之中，右手握著一把警用九二式手槍，右側太陽穴有一個血洞。
“遺書在哪？”
聶抗天望著小警察問道。
小警察用手指了指年輕人的褲兜，那裏隱約露出一片紙角。
聶抗天冷冷盯住小警察：“你怎麽知道是遺書？”
在聶抗天強大的氣勢麵前，小警察不由退後一步，他囁嚅著說：“猜……猜的。”
聶抗天頓時被氣得七竅生煙，望了望小警察的警牌，他點頭道：“九五二七，我記住你了。”
小警察委屈的咬著嘴唇，看到聶抗天已經抽出那張紙。
這時，東方雨菲帶人來了。
聶抗天道：“東方雨菲和九五二七留下，其他人出去，通知法醫和鑒證科的人過來。”
這一次命令立刻有人執行了，可見立威還是很有必要的。
戴著白色手套的聶抗天展開那張紙，看到上麵寫著的幾行字，眉頭還真是“遺書”兩字，落款是李俊。
紙上的內容是：龍傲天這個王八蛋，利用職權，害死我妹妹，看到他死在我麵前，我終於可以瞑目了，妹妹，哥哥來找你了。
看著這封所謂的遺書，聶抗天心中疑竇重生，這並不能解釋龍傲天的死因。
東方雨菲拍了拍聶抗天的肩頭，她能夠理解，聶抗天上任伊始，便碰到這麽棘手的案子，對他無疑是一個考驗，他的壓力是巨大的。
鑒證科的人來了，將李俊的屍體和現場的物證全部帶走，九五二七也走了，偌大的審訊室隻剩下聶抗天和東方雨菲。
沉默良久，聶抗天方才轉過有些發紅的雙眼，望著東方雨菲，一聲苦笑：“沒想到，社會上這麽複雜，這麽殘酷。”
東方雨菲道：“萬事開頭難，我會幫你的。”
聶抗天道：“現在，我能相信的人隻有你。”
東方雨菲提議道：“要不，找秦鍾來參謀參謀。”
聶抗天想了想：“老大的頭腦一向很清醒，也好，中午吧！一起吃個飯。”
東方雨菲道：“好，我來定地方。”
聶抗天剛剛回到辦公室，有人敲門，接著聽到一聲“報告”。
“進來。”